杨焌恒／为什么我们的社会容易“暴走”？

榎本博明观察到日本社会出现“暴走”的现象，并用社会学的角度分析其中的因素。这里说的“暴走”不是指肢体上的暴力行为，而是指日本民众普遍出现的精神急躁表现。我们知道，日本社会讲究礼仪，凡事讲求体面，不大出现让对方尴尬的局面。作者举出几个例子让读者了解讲究礼貌的民族如何会出现所谓的“暴走”现象。例子一，捷运因技术问题、乘客跳轨等事故延迟班次，被耽误行程的乘客会因此辱骂服务人员，甚至大打出手。例子二，居民投诉不能忍受住宅区附近一间幼儿园白天时传来儿童嬉闹声。例子三，小众的学生和老师反感作业簿封面上的昆虫生态写真，迫使该生产企业更换使用了30年以上的封面设计。

以上案例体现了人们反应过度的激烈表现。作者认为有3种基本心理机制造成反应过度的现象。第一，在资讯大爆炸的时代，人们即使知道有必要分辨资讯，但马不停蹄的生活步伐迫使人们选择“捷思法”来处理资讯。这种思考模式帮助人们在短时间内判断，但也会让人们轻易忽略问题的细节，导致判断不够全面。

第二，个人对自我的认知评价也决定了一个人是否出现“暴走”行为。如果一个人面对的实际压力程度超越他对该压力的评估，那么很大可能会出现暴躁、焦虑等表现。如同例子一所述，乘客明明知道服务人员不是直接对应班次延误的负责人，但工作上的压力让他失去控制情绪的自制力，进而作出无法想像的暴力行为。

第三，作者认为那些动辄投诉他人，或向不满的对象宣泄情绪的人们，多数是想借此获得对方的道歉，从而达到“自我效能”。“自我效能”是人们完成目标工作后获得的内心成就感。道歉文化至上的日本社会遇到怒气冲冲的人，都会先以卑微的姿态让对方平静下来。作者认为这种风俗造就了人们迫使对方道歉的畸形现象。

从日本社会现象见微知著，面对“全国行动管制令”突然投下的震撼弹，坊间囤货以备不时之需，造成人心惶惶，引起部分人士不负责任的谩骂。面对非常时刻，我们必须冷静分析当前的局势，不被他人情绪波动牵着鼻子走。人云亦云，若一个人的“暴走”情绪扩散成集体现象，恐怕会酿造另一场无法收拾的局面。榎本博明的书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启示，帮助我们调和不安感和焦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