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成/诗两首

始终被阻隔的身体
轻轻一用力。
轻盈的阳光为之一沉。

地理这东西重要吗？
孩童的比较之心从何而来？
你有把什么快乐
放在身边吗？

你不喜欢站在冷水里的样子
不喜欢自己足够的样子
不喜欢缺失的样子，
和自己游戏

违法出版诗集，
抗议不是什么新鲜事
热爱自律的同时，
变换着招数痛苦

日子一久，
体型完成压迫的形况
而有谁主动寻找困难，
贪欢就摆在这里：

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的生活，
我才能擦到我的背。
这件事，
让我无比安心地变成泡沫，破掉。

二、世界没有结论……

世界没有结论：
两小影子
在树枝间跳跃

草丛已长到无人
可践踏的高度

有一面窗玻璃
遭硬物击出窟窿

事情不断让
事情发生

我感到诧异的
是天空各占一方，
没有疾病归来

那么细的枝桠
那么细的阴影

掩盖嘴唇
掩盖喉咙

抓着利剪的园丁！
多余的旁支，非人的良善

造型之于植物
——我正奋力驾驭
无由来的苦难

盗取火种和
回忆是两回事

切开水果也会
有两个切面

和两个面一同生活是
用怎样的心情？

我们最能理解
怎样的挨饿？

理解能脱离
肉体吗？

无法从暴怒中逃出的
轻盈的鸟儿

初次索取自由
便取决于在哪消失。

黄昏从不依附
任何瞬间，
此刻只为西边：

我伸向四方

阴影绕了阴影一周，
压迫一杯水

那种轻柔、那种颤抖 *
——不要讽刺，不要嘲笑

杯口将洗涤
口出恶言的嘴唇

悔恨与欺骗
一直从你的喉咙

指引一个部族……

*注：
"Look back on time with kindly eye，／He doubtless did his best；／How softly sinks his trembling sun／In human nature’ s west！"——Emily Dickinson，Part Four: Time and Eternity，VI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