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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am 03/05/2020

【5.3世界新闻自由日/02】不实资讯,你有转发吗?

作者: 白慧琪、部分图片: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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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子,他在美国读书啊,他跟我讲……”安哥在咖啡店和友人聊天“吹水”时,分享儿子告诉他的趣闻。其他安哥安娣听了,回家转述给家人、朋友。趣闻就这样在咖啡店、住宅社区传开了……

咦,别忘了那则趣闻未经证实呢。只不过在那网络还不发达,人人未必有手机的年代,它可能只在咖啡店里流传,或者仅止于那个新村或甘榜。

可见,从前也有不实资讯,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它变成可怕的新型武器,上至可以左右国家政治,分裂社会,下至影响每个人的权益、健康,甚至生命。

亲爱的读者,你是如何掉入不实资讯的陷阱,成为帮凶、共犯呢?

不实资讯并非新现象,尤其马来西亚一直有互相抹黑的政治文化,例如2013年全国大选的“关灯事件”。谷歌新闻学人兼数据新闻记者郭史光庆给出更早的例子,1990年全国大选,四六精神党的东姑拉沙里访问沙巴时戴上卡达山族的帽子,却被巫统掌握的媒体大作文章成含有十字架的帽子。那是还没有互联网的时代。

自网络兴起,网络设施慢慢普及,资讯流通的管道不一样了,不实资讯的影响也随之渗入每个人的生活缝隙。疫情之下充满未知,不实资讯乱窜,让人更直接感受到它带来的冲击。

郭史光庆解释,互联网盛行之前,人们一般透过传统媒体接收资讯。特别是国际新闻,由各大新闻社在世界各地设立办事处,采集新闻后批发给各地媒体,如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新华社等。

郭史光庆:过去有人帮我们筛选、监督、撰写有营养的消息,现在都是第一手消息,可是未必真实反映事实全貌。
郭史光庆:过去有人帮我们筛选、监督、撰写有营养的消息,现在都是第一手消息,可是未必真实反映事实全貌。

黄国富:人们在接收新资讯时,常常会发生“确认偏误”。
黄国富:人们在接收新资讯时,常常会发生“确认偏误”。


第一手消息末必是事实全貌

从前不是每户人家都能上网,现在人手一支智慧型手机,行动数据配套越来越便宜。任何人都可以发送消息,一按发送键,资讯就略过传统媒体,快速且大量传播开来,跨越了地理限制。我们不需要在咖啡店遇到一个儿子在美国的安哥分享,也能知道远方的趣闻。

“过去有人帮我们筛选、监督、撰写有营养的消息,现在没有了,都是第一手消息。可是第一手未必真实反映事实全貌。”郭史光庆说。

人们在接收新资讯时,常常会发生“确认偏误”(Confirmation Bias)。传播学者黄国富解释,在大脑指引下,人们会期望接收与自己信念观感相近的资讯。符合原有信念或刻板印象的新资讯,我们比较相信;反之,我们倾向忽略、拒绝或扭曲它。

再来是“共感”。我们从社交媒体接收大量资讯,马上就可以表达情绪、转发分享,其他人也会马上回应,让人觉得“原来不是只有我有这样的感觉”。过往阅听传统媒体,人们只能想像其他人和自己有一样的观后感,然而在社交媒体上,情绪可以很直接被理解和接收。

现今时代,社会政治经济发展都讲求即时、快速。从前,人们看报纸会细细品读,不是看过标题就算了,甚至会重新翻阅。现在资讯海量,出现标题党来快速抓住眼球,人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和判别,很快得做出反应,包括与他人分享、表达情绪或留言。

海量资讯和极速反应,让我们疲于判断,更容易掉入不实资讯的陷阱。“有时人们看到某个东西觉得很重要想要分享,其实是好意,但却助长假资讯传播。”黄国富说。

1990年全国大选,四六精神党的东姑拉沙里访问沙巴时戴上卡达山族的帽子,被巫统掌握的媒体大作文章成含有十字架的帽子。
1990年全国大选,四六精神党的东姑拉沙里访问沙巴时戴上卡达山族的帽子,被巫统掌握的媒体大作文章成含有十字架的帽子。


资讯素养──我们急待修补的课

今年2月份,郭史光庆在新山一所国中讲课。学员分成好几组,荧幕上只有一行标题,接着是网址、媒体标志,以及和标题相关的照片。他们得根据这些仅有的线索来猜测哪些是新闻,哪些是不实资讯。(亲爱的读者,平时你是不是只看标题和图,就下定论了呢?)

再来,他分发一些资料给学生,阅后投票决定学校该不该推行每周六回校的环保作业。投票结果两极,原来两组学生拿到完全相反立场的资料,一方是气候变迁严重,另一方说那是假象。

那其实是把社交媒体遇到的状况拉到现实搬演,意在解释网络演算法(Algorithm),让学员知道社交媒体所见并非全貌。

这是郭史光庆和一班朋友成立的组织MILE(大马资讯素养教育,Malaysia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所办的工作坊。他们想让中学生知道,资讯生态怎么运作?为什么每个人一打开Instagram、脸书,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而这些不一样的资讯又怎样影响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

“资讯素养不是什么特别的题目,就好像小学要教什么是君主立宪。”郭史光庆认为,既然资讯网络已是生活重要的一部分,就应纳入教育系统,“有哪些陷阱?怎么去好好运用而非被利用?说到底,是建立独立思考。”

资讯素养也好,媒体素养(Media Literacy)也罢,简而言之是理解、分析、使用和产制媒体内容的能力。那不是指贴文发图、录制剪辑影片等技术操作,而是辨别和理解资讯的方法。正是因为欠缺媒体素养,我们容易掉入不实资讯的陷阱,不只被诈骗,也会被影响观点和思想。

黄国富举例,媒体素养在教导人们如何选择媒体?如何判断哪些是比较可信的媒体?如何分辨哪些是比较偏颇,容易被蒙骗的内容?有什么方法查证?媒体素养需要长时间培养,“我们要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和可能有的偏见。”

在亚洲,日本、台湾与香港都强调媒体素养教育,视为当代公民的基本素养。在大马,虽然过去10年来被大专院校列入课程,但普遍民众并没有媒体素养的观念,政府也没积极推广。

黄国富以台湾为例,一开始是政治大学广电系的吴翠珍老师(已故)推动,先在课堂开课,培养出一些学生,慢慢变成通识课。后来,台湾教育部制定计划,把媒体素养推广到中小学,再纳入高中公民课课本。“这是很长时间的投入,后面还有政府资源才能展开。”他说,“政府还没动手,民间如果有能力可以开始推广。”

培养学生掌握资讯素养,做网络好公民。
培养学生掌握资讯素养,做网络好公民。

郭史光庆和一班朋友成立MILE,到中学举办资讯素养工作坊。
郭史光庆和一班朋友成立MILE,到中学举办资讯素养工作坊。

学生分组讨论对Fake News(假新闻)的认知。
学生分组讨论对Fake News(假新闻)的认知。


立法管制,会不会打压言论自由?

“要打击不实资讯,不就立法啰!”当你有这种想法时请一并想起,“那言论自由怎么办?”

国阵政府于2018年全国大选前通过反假新闻法令,希盟政府上任后又于2019年年底废除。行管令期间4月10日,国盟政府新闻局发出文宣,提及6大类假新闻包括:

(一)诋毁个人、机构和国家的形象、尊严和名誉

(二)深植对政府领袖的仇恨

(三)国家关键信息设施相关

(四)极端主义

(五)涉及种族和宗教敏感议题

(六)含有色情、赌博和欺诈元素

黄国富指出,立法的问题在于法条、规定是否清晰。在他看来,新闻局的定义有点简略。谈言论,要先厘清事实和意见之别,在民主健康的环境,人们可以基于充足的事实发表意见。然而在大马民主尚未健全的社会,类似模糊的立法管制,很容易限制言论自由。在模糊的条件下,很容易引发寒蝉效应。

打击不实资讯,不一定要立法管制,全面打压所有人的言论自由。郭史光庆举例,加拿大在选举期间禁止刊登任何政治广告。在某个不实资讯高风险期间,制定短期政策,或许是大马可以深入研究的方向。

另外,郭史光庆提议,大马通讯及多媒体委员会设立的事实查核网站Sebenarnya也可以和各媒体合作,减少彼此的查核工作量。“例如‘Zoom会导致银行头口泄资’,多家媒体同时打电话到银行查核,这种内容其实没什么好比快、比独家的。”

此外,民间也可以发挥力量。他举例,印尼的非政府组织MAFINDO,推广群众教育来认识和分辨假新闻。台湾的“零时政府g0v”也是民间组成的透明资讯平台,汇整资料供民众查证。

国盟政府新闻局文宣定义的6大类假新闻,引起公民组织质疑。
国盟政府新闻局文宣定义的6大类假新闻,引起公民组织质疑。


为什么不实资讯越演越烈?

大马的不实资讯问题持续纠结,黄国富认为有以下因素:

(一)政府:长久以来很多资讯不够透明和开放,人们对政府资讯不那么信任。

(二)新闻媒体:与其他国家相比,我国长期欠缺相对优质的新闻媒体,民众未必足够信任。

(三)公众:一般民众辨识资讯和批判能力相对欠缺,坊间虽不时提起“媒体素养”教育,但仍未全面推动。

(四)事实查核机制:政府虽设立Sebenarnya(https://sebenarnya.my/)网站,但民众对政府资讯未必信任,应由民间第三方来查核资讯。

延伸阅读:
【5.3世界新闻自由日/01】网络资讯,如何辨真假?
【5.3世界新闻自由日/03】主流媒体,为什么也有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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