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威.​ 中美再交恶 错不在于冠病

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可谓人类近代史上的空前浩劫。全球逾70亿人口在冠病大流行期间，过半数被迫居家留守，各国失业率高居不下、经济停摆，但依然无阻两大超强继续交恶。

随着大部分国家疫情趋稳，人们开始逐渐走出室内，以往的政治喧哗更是余烬复起。如今，人们已着眼和适应后冠病时代的新常态，这是值得鼓舞的事，毕竟生活再艰难也该硬着头皮走下去。然而，打从武汉传出疫情后起，有关“中美谁是罪魁祸首”的争论一直不绝于耳。对于和平爱好者和医学专家而言，这是令人沮丧的。

世界第三人口大国美国疫情最为严重，加上失业率创新高、股市重挫、消费市场疲软、民怨四起，重挫特朗普政府威信；至于中国，尽管疫情看似已全面受控，但对经济和社会造成的负面冲击亦是长久的。不过，冠病未能成为中美重拾旧好的契机，反而成了双方的战场，如今两国关系更是空前紧张。

我认为，中美关系在疫情期间尤其糟糕，主要在于领导。一般上，国家行为者一向主导对外关系的叙述和描绘，意味着某国民众对另一国家的印象，很大程度取决于国家领导的说法，原因是国家机器可主导舆论。如果领导主动示好，修复两国关系工作将事半功倍；反之若双方领导不断恶言相向，两国民众的敌视将随之升高，尤其在极右翼势力和民族主义当道的时代。

2016年美国总统选举前夕，中国一直沦为特朗普的炮灰：不公平不平等的贸易行为、货币操纵国、窃取知识产权、夺走就业岗位…… 这些不外乎美国经济和民众的工作。当时奥巴马主政的华府虽在众多国际议题上与北京陷入纠纷，但白宫鲜少对中方发起攻击。即便有，也非人身攻击，而是理性抨击；如今冠病大流行，却是攸关人命，以致反华情绪的火苗一点即燃。

中美两大超强的摩擦，也是极右势力与民族主义的碰撞。特朗普的横空出世成为全球极右翼势力崛起的关键因素，而美国更成了全球极右翼政治势力的领头羊。极右翼特征不外乎主张保守主义、排外、仇外、自身利益为优先。根据皮尤近日公布的民调，66%美国民众对中国持不友善态度，创下15年来新高。这多少拜特朗普的反华措辞所赐；习近平2012年上台后，中国的经济强势促成北京日趋自信，告别“韬光养晦”走向积极进取的战略思想，加上官媒的宣导，以致民族情绪高昂。外界担心，前述两大政治风气可能促成两国在各大国际议题上出现误判，继而擦枪走火。

尽管美国疫情还未完全受控，惟特朗普已迫不及待重启竞选活动，相信他将故技重施，继续拿中国当祭旗。接下来，预计他将在整个竞选期间吹嘘自己虽已不值得一提的政绩和成就之余，还会着重在“中国病毒”上，即冠病源自于武汉实验室和北京如何掩盖疫情实情。此外，他也势必将其政府描绘成“为揭发真相而不遗余力”的正派。由此可见，中美关系在短期内预料不会回温，反而将雪上加霜。

早前我有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即唯有出现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场景，中美才可能联手抗敌和重修旧好，但事实证明我似乎过于低估两国之间的分歧与隔阂，因为届时将会冒出某国勾结外星人、某国秘密研制外星人等阴谋论，即使人类正面临灭顶之灾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