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雪梅.不明不白的不到位

每天睁开眼，闭起眼，见到的就是那10根手指头也凑不齐的爸妈和兄弟妹妹，生活里就只有那几张脸孔，那几把声音，孩子们有些腻和烦了。6月，开学了吗？想念学校，不是因为学习热忱，多半是开始想念同学同伴了。和同学并肩而坐看书吃饭，成群结队地嬉笑打闹是校园生活的日常乐趣，也最能抒解学习压力。先别说学校的空间是否足以落实一公尺安全社交距离的“保安措施”，久别重逢的孩子们，一旦重返校园，会情不自禁地抱着堆，还是异常自我克制和死党、同学始终保持一公尺距离？

学校复课，防疫措施该怎么到位是一回事，能不能到位是另一回事。这当中的距离在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往往是远超于一公尺的更遥远距离。

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自行管令乃至之后的有条件行管令以来，日日都在上演。Duduk diam diam di rumah全民齐心抗疫的理想，与之对应的是Ke sana ke sini的残酷现实。须申请跨州跨县准证以防止人口随意移动减少不必要群聚的理想，与之对应 的是日日有大批人集合在警局以各种合理或不合理的理由执意要从这一县前往那一县，这一州奔往那一州。发放国家关怀援助金，让经济拮据者得以从容地对抗疫情的理想，与之对应的是忧心领不到援金，焦急地摸黑在国民储蓄银行外，顾不了保持一公尺距离，顾不上有没有戴口罩，一人紧接一人地大排长龙，即便被劝离也誓死不从。分发口罩给每家每户体现爱民如子的理想，与之对应的是有些口罩安然入家门，有些天涯无处寻，那数以百万计的口罩都去了该去之处吗？查无可考，引来怒气。制定和要求遵守可复工行业SOP，好在恢复经济活动之际持续做好防疫，避免社区感染的理想，与之对应的是执法单位与商家皆混沌， 在该与不该，行不与行间摇摆，不知如何是好的怨声载道。

如此这般的眩晕缭乱，都是两个月来成年人的亲身体验。禁令、条规、措施都有，也看似很有一套，亦看似惠民、利民，但实际操作起来，就是状况百出，纰漏处处。无论是受命的执法人员，还是懵懂的老百姓，就是做不到啊！岂能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如此简单。心智成熟的成人都已然如此，若把上千个小孩聚回学校，又岂能确保学生防护指示和要求都能安全到位？

以目前混乱的情况看来，不敢奢望种种执法、援助假以时日能不慌不乱地到位，只求不要再有更多不明不白的不到位。乱中有序，在这时候是最毒的迷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