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00am 24/05/2020

【东盟专题·发现寮国／02】寮国“亚洲电池”发力蕴含无限商机

作者: 林德成（记者）　赖国华（摄影）

【大马华人在永珍】

寮国是东盟国家当中唯一的内陆国家，由于没有任何天然海港，运输方面只能依靠陆路，经济发展受到限制。直至90年代以降，寮国加入东盟和世界贸易组织以后，经济增长率不断提高。

1992年，亚洲开发银行倡导了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The Greater Mekong Sub-region，GMS），让寮国和中南半岛其他四国，即越南、柬埔寨、泰国和缅甸一起开发蕴藏丰富资源的湄公河。发展至2015年，因泛亚铁路计划，中国与寮国一起承建全长530公里的“中寮铁路”项目，促使该国经济迅速起飞，从而带动整个经济社会发展。

寮国政府近几年一直拓展水力发电，以作为国家核心发展动力，并冀望成为“亚洲电池”。据《BBC》2018年报道，寮国如今一共有39座电力水坝，当时还有超过53座水坝正在兴建中。该国政府计划在2020年建设超过54条电力传输线与16座中继站，将三分之二的电力外销至海外，主要输出到泰国、越南和柬埔寨等。

沿着湄公河看到不少水上人家，几十年来这些居民在平缓的河流上捕鱼生活，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当生活日复一日地像陀螺旋转时，或许来一趟寮国会重新体会悠然自得的美好。这个国度有一套慢活哲学，不少旅人曾说，寮人民民主共和国（Laos P.D.R.）的P.D.R.可以解读成“Please Don't Rush”，凡事有条有序的执行，不用操之过急。寮国人民天生就是乐天派，融入生活每个层面，调配出细嚼日常的惬意和节奏。

慢，看似优点，也像是缺点。正当邻国逐步崛起，迎来各种机遇，而寮国早在1986年已推行经济开放，发展却不比越南来得迅猛。前马来西亚（寮国）工商会主席林伟雄指出，虽然越南发展神速，但积极开放以后，基建速度一直被诟病，无法负荷外资企业所需，比方说港口混乱、公路拥堵，土地价格拼命飙涨，加重了企业的营运成本。“反观寮国政府慢（保守心态），一点一点的对外资开放，才不会出现（越南）这些问题。”

老天爷赐予寮国丰饶的天然资源，长年的经济推动力都在依靠出口铜、木材和电力。回想起2008年，林伟雄来到寮国从事银行业务，亲眼目睹该国经济转变。过去10年，寮国经济增长率一直维持在8%，近年则面临下滑，达到6.7%，2019年，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更预测6.5%。“主要是政府的开支变得很谨慎，同时修改了部分政策，比如不允许木材出口，从而令到经济放缓。同时，铜矿开采也到了尾声，天然资源渐渐变少，再也没有去开发。”

第一家在寮国的马来西亚银行是大众银行，马来亚银行迟至2012年才在永珍开设分行。现今寮国已有四十多家银行，不过银行业务只有基本的储存业务系统。

从商机会，人人平等

长期为经济趋势把脉的林伟雄认为，寮国有很多亲商政策和奖掖，无论是本地企业或外资，人人都有平等机会，没有行政上区别。以前经商环境比较苛刻，想在永珍经营批发零售服务必须和本地人联营。时代运转，政府放宽条例，允许外资拥有独资企业，惟前提必须拥有高达100万美元的资本。后来为了迅速赶上周边国家发展，政府大力改善投资环境，取消这些限制，修订政策和措施以鼓励外商进驻。

寮国是母系社会，林伟雄称，如果有寮国人来贷款，而女方是家中管理财政的人，通常还贷能力都没问题。

税务方面也没有任何差别待遇，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同样缴交24%的税务。他说，早前寮国政府还提供税务优惠，只要有关企业的投资准证是1990年以前，那么只需缴付10%的税务。

“每个国家都会有保留政策，不是说（寮国）没有，政府也因要保护本地企业而不允许开放土地政策。”目前土地由人民和国家所拥有，外国人不可购买，只能向本地人租借。林伟雄称，商界人士曾在寮国工商会论坛（Laos Business Forum）上向政府建议借鉴泰国土地政策，允许地产公司大兴土木建设公寓，把其中30%卖给外国人。他也建议参考大马的“我的第二家园”计划，惟寮国政府仍在观望局势。

我国企业缺乏拓荒精神

新一代寮国年轻人已经面向科技，着手研发手机应用程式，比方说电召车和代购的应用程式。“其实越落后的国家，机会越大，我们已有各领域专才，但是我国政府没有提倡那些精神，即我们到外国‘拓荒’，正如我们祖辈当年下南洋发展。这个国家只要你愿意投入，辛苦几年后会获得丰硕成果，只不过我们这一辈少了这样的创业精神。”

林伟雄曾遇过许多来自大马的大型企业和上市公司前来勘查，然而都没有进一步行动。“来这个国家需要创业家的探险精神，如果你是大公司，要看数据、投资回报率、股本回报率，这里恐怕无法达到那些要求。”他坦言，企业家必须要有像骆文秀、林梧桐等创业精神，抓住商机和敢于选择新领域发展。

机缘巧合到寮发展

A.C.E科技公司（A.C.E Tech）总经理梁玉光可说是最早一批来到寮国发展的大马人。他中五毕业后到工厂做机械操作员，直至弟妹毕业出来工作，他才两袖一挥冲到海外发展。

从新加坡、汶莱、柬埔寨和寮国，热爱自由生活的梁玉光走遍了这些地方，最后选择在寮国安家落户。闲不下来的他倚靠在沙发一旁，谈起寮国这段奇缘，自己也似乎难以相信。1996年，他正好在柬埔寨工作，8个月后当地发生动乱，老板便立即要他返马。不久，梁玉光又再决定“出走”，前往寮国旅游两周。殊不知，他在旅途中却偶然面试了一份维修办公室复印机的工作，并留下联络方式。这段经历也许太奇葩，对年轻的梁玉光而言，只要雇主肯聘请，他就愿意过来工作。

“其实我根本不会修理复印机，对方只问我会不会拆了再安装回去。为了工作机会，肯定答可以啦。”他看着我大笑的说。1997年，他正式来寮国上班，奇怪的是，他从“freelance”（自由业者）开始，有人需要维修服务，他便骑着摩哆到对方的办公室。“这个行业的竞争很低，当时我修理一架复印机的收费最少30美元。”

人与人之间存有信任

打工度假是时下许多年轻人探索世界的新选项，90年代的大马，不多人有勇气出国闯荡。梁玉光想了一会儿，用“free and easy”形容自己。因为当初一个人，可以随心恣意的走走停停。追求活得自在的他，举凡有任何机会都会想要尝试。

在柬埔寨工作期间，他投资了UCMas珠心算课程的特许经营权，然后聘请当地人打理。人在异地，仍需几分戒心。天性乐观的他却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不会欺骗他。“我只是一位匿名合伙人，占这盘生意的50%，另一半是当地伙伴所拥有。凡事都要博一博，做生意都要冒险，如果不占先机，一切等其他人做就慢了。”

这盘生意，梁玉光没有摆放太多心思，也没有考虑太多，“如果我内心没想过骗人，也不怕别人骗我。”他坦言，即使被伙伴骗了也没关系，若当地小孩有机会学习心算或受教育，那至少也还是一件好事。

寮国人民也很相信这位“外来者”，有一回，他接获联合国发展业务（UNDB）要求购买复印机的订单。当他要求付全额，对方二话不说，直接预支一万多美元。对很多商家来说，这不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他们其实并不怕我跑掉，即使是当地人也会这样做，愿意预支全额费用。”这也许是寮国的生活姿态，人与人有着一份信任。

庙宇里的小学：永珍Wat Mixay庙有所小学Mixay Primary School，两者浑然一体。这庙宇收留父母离异或去世，被亲戚收养的贫穷孩子，让他们寄宿和接受基本教育。

融入慢活的气息

“这里是一个令人放松的国家。”在这个静谧的国度，他融入了当地气息，逐渐蜕变成慢活族，养成悠慢的艺术，再忙碌也学会平静应对。梁玉光说，寮国人很享受这一生人的时间，赚到钱就用，不够再去赚。对人更是毫无戒心，以诚相待，仿佛六七十年代的乡村生活，大家相互帮忙照顾，即使是萍水相逢的外国人也愿意伸出援手。“They never seperate us.”他真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