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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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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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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3/06/2020

【如意安详】我是谁?/何国忠

作者: 何国忠

《齐东野语》卷一提真西山故事,极为有趣。一位道人在山里结庐炼丹,快要炼成之时忽然想要入定,于是交代童子不可开门,短则5天长则10天,就会醒来。几天后,有人敲门,告诉童子其师已死,不会醒来,尸体将腐烂发臭。童子老实,不知此人是鬼,便把尸体燃烧。道人回来后,不停大喊“我在何处”?一月有余悲嚎不止。有老僧路过,厉声问他:“你说寻‘我’,你却是谁?”道人一悟,方息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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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何处”往前再走就变成“我到底是谁”的迷惑。一堆问题同时缠绕:为何有时会迷失自己?为何出现此世?人生短暂,目的何在?

我从前为了写《马来西亚华人:身分认同、文化与族群政治》,花不少时间梳理“马来西亚华人” 这个看似容易理解,却又不单纯的属性。为了解决身分认同的定义,逼自己阅读大量人类学及文化理论的书籍。身分认同的资源可以来自职业、语言、宗教、国家、政党、阶级及其他各种各样的领域或组织,不少人有多重身分认同。“我们是谁” 可以写洋洋万言或一本书,甚至一系列著作。

“作为社会的我,不是我自己。” 这是雅思培的名句。身分属性牵制我们的行为。制度、法律、经济、习俗、政治,也和自我的发展息息相关,更别说个人性格和际遇。“我们”复杂,“我”也一样复杂。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偈语来自清朝顺治的〈赞僧诗〉。的确,生命如水流,如果有轮回,母亲生我以前我是谁?生我以后我又是谁?一切匆匆,又聚又散。长大之后方知自己是谁,但是闭了眼后往何处去?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人为万物之灵,小时被灌输人类凌驾万物之上,灵气让生为人类的我们沾沾自喜,但是这样的分野无法增进对世界的理解,我们的烦恼常来自人类之间的互动。我们始终和身边的人不一样,我是我,你是你,他是他。“我”有自己的知觉意识,能思考,能回应,会做让自己懊恼的事,也可以完成洋洋得意的工作。知觉意识中的“我”非常抽象,捉也捉不到。不去想,日子迷迷糊糊过去,一想又觉得“我”在虚实之间。仿佛可以主宰自己,又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问题提出后以为立刻找到答案,但是一挖掘,最后竟弄不清真正的自己。

从死亡的角度来看人生

自我不是一个新鲜的问题。无意中读《齐东野语》,又勾起少不更事的记忆。人生如梦,梦如何延续?人间多苦,苦有无尽头?后来知道不必闭门造车,努力读书可以找到出路。儒释道对思维困境的解说汗牛充栋,进入现代,又多了西方文明供我们参考。在不同思想论述的争鸣和撞击下各取所需,我们在符合心性的学理中遨游。

人的生命与所遇到的人和事休戚相关,如何和这个世界互动,决定个人未来的发展。禅宗反复提醒我们天下本无事,一切烦恼痛苦,都是庸人自扰。我执是烦恼根源,越放不下自己,烦恼越大。儒家和道家在这方面有共通之处。道家讲无我、无欲、无争,让有限的个体融入无限的天道,进入天人合一状态,目的就是解决“我”的烦恼。孔子讲四戒“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用意则在强调,过于重视自我,对人对己都没有好处。

哲学或宗教,都在解决“我是谁”的烦恼。文字也好,思维也好,遇到认识“我”、解脱“我”、成就“我”的大题目上,都面对表达上的尴尬,但是“大题小作”未必没有智慧,生命就在一点一滴的小悟迈步向前。星云法师在解释〈赞僧诗〉时,将焦点集中在生死之间,有生才有死。如果从死亡的角度来看人生,一切显得虚无空寂。生与死是可以超越的,“我”的意识一样如此。所以“一个有智慧的人,不会任宝贵人生倏忽蹉跎,不会任自己醉生梦死。因此,我们对迷悟要警惕,对生死要豁达。”

“我是谁”的问题确实有趣,儒释道三者虽然理论和体系不同,但有太多的人兼有儒释道思想。《齐东野语》说道人的灵魂最后迈向一位正待分娩妇人胎中,道人让和尚点醒后大彻大悟,最后投胎成南宋大儒真西山。拘泥于一种学说的人遇到儒释道绕圈子的故事,不免会问“我”是道或佛或儒。生命和学说如此纠缠,《齐东野语》作者周密应该只是好玩,向固执的学者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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