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轮班的同事到岗,我终于可以卸下重重装备和踹口气。如果这时候可以啜饮一杯香醇咖啡是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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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吗?”一瓶罐装咖啡出现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喜地抬起头。
“卫生部派我过来帮忙。”泽信神情自若地坐下,把其中一瓶罐装咖啡递给我,拉开另一瓶罐装咖啡的拉环。
“喔,真巧。”我喝口凉凉的咖啡,虽然不是我最喜欢的咖啡品牌,但是咖啡因使我的脑神经得到数分秒的兴奋。随即我沉淀心情,感慨地说道,“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是啊,应该有五年了吧?”泽信把后脑倾靠墙壁,闭目养神。
看来他也是蛮疲累……
“这场战役不容易,你要多照顾身体。加油!”我撑着困倦的身躯给泽信打气。
“你也是!好伙伴!”
这句“好伙伴”让我怀念。
由于必须争取休息时间,于是我匆匆跟泽信道别。每当想起泽信和自己同一间医院服务,心中有股暖意,仿佛回到实习期间并肩作战的时候。我们共同经历苦读和考试的阶段,一起见证不少病患康复出院或者病重离世,这段岁月是我视为最重要的成长回忆。
回到家,屋里剩下一盏昏暗的黄灯照着客厅,还有寂寞的时间滴答滴答走着。站在玄关把自己消毒一遍,然后在杂乱客厅间找到睡衣。我赶紧把身上的衣物撤换,以及使用消毒沐浴露彻底地把自己清理干净。
在这三个星期里,我过着紧张兮兮的日子,害怕不慎把病毒传染给宇浩。
三个星期前,宇浩开始在家作业,而我深怕把医院里隐形的病毒传染而协议让他尽量待在房间,我则睡在客厅。即使夜里接获紧急任务,我可以用最快速度从沙发上动身换装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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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我即接到紧急任务,必须马上换装出门。睡房依然静悄悄……想必宇浩还在睡觉,我没有多想便赶回医院执行任务。
“现在什么情况?”我隔着口罩问着身边同事。我看不见同事的容貌,瞄见他衣服上写着“谢泽信医生”。穿上防护衣的护士也凑过来听泽信的讲解和吩咐,然后又急忙离开。
经过半句钟急救后,病人情况稳定,我们得以松口气。由于装备有限,我们尽可能不替换,反而选择穿着闷热的装备坐在房间里稍微作息。隔着护目镜,我强忍着泪水,始终不敢倒下。泽信调皮地给我做个加油手势,拍一拍肩膀,尽在无言中。
我不禁回想往事。很多人说通常踏入医学领域的人都会挑同行作为伴侣,而偏偏我选择当厨师的宇浩。
“你这几年还过得好吗?”我不敢望向泽信,害怕泄露太多讯息。
“不错啊!我很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你,证明我们都没有忘记当初毕业的誓言!”我边笑边点头。
朦胧的视线里,我好像看见当年热血青年相约要成为尽职和永不退缩的医护人员。无论多辛苦,只要有人跟自己站在同阵线守护最初的理念和目标,共同品尝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的滋味,这是不可言喻的幸福。
直到下班后,我可以稍微放松,却也觉得空虚……我无时无刻想着与泽信并肩作战的时光。
要不是泽信始终把“我们是最好的伙伴”挂在嘴边,我大概会遗忘曾经的誓约。除了工作的誓约,还有伴侣的誓约。
要不是那天深夜感到饿了打开冰箱,我不会发现原来宇浩每天都坚持给我留晚餐,尽管我有段时间忙得忘记吃晚餐,但他依然坚持为我做着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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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我如常出门,宇浩早就站在房门前,我们相隔一段距离互视良久。
“我希望这场疫情结束后,我可以抱你一下。”他终于说话。
我抿嘴,举起拳,手作势与宇浩碰拳,就像跟泽信碰拳一样:工作是一半,家庭是一半。幸福没有十全十美,都是靠着生活里零碎的片段拼凑而成,困难则使人看清楚幸福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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