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志.大马稻米能达到自给自足吗？

大马在殖民地时代，宗主国英国的发展方针是，开发较高经济价值的工业农作物支援英国的工业化，稻米生产则保留给马来小农从事一年一季的生产，不足米粮则由临近的泰国、缅甸和越南进口，基本取得农业外贸盈余的优势。当时华、印族劳动力原则上不让介入稻米农业。独立后政府实施照顾马来农民政策，除了开发水利灌溉系统、让农民能种上两季稻，还提供价格补贴。经济刺激之余，大马大米的自足水平，从独立前低过50%,增进到目前的70%，不足的30%大米仍需进口。

今年初冠病爆发以来，马来西亚农业与食品产业部在3月底突然宣布，全国大米库存量只足够应对两个半月的需求。消息传来，令人大吃一惊，举国上下顿时对粮食问题深表关注，质疑大马是否有能力达到大米自给自足。

如纯粹从国际分工与经济比较优势的视角看，一个国家粮食不足，能以较高增值的外销产品买入相对低市值的大米，不就更合乎经济逻辑吗？笔者同意之余，不过却要反问一句：我国如有大米生产达到自给自足的条件和潜能，为何不乐而为之呢？为此我们在探讨大米自足可能性的同时，先了解两项最相关的问题：亩产量和稻农问题。

事实上，大马种植水稻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地理处于赤道北侧，年平均温度在26-29℃之间，属于热带雨林气候，常年有东北季候风和西南季候风分别带来丰沛雨水，农民每年耕作两季稻不成问题。比起一年只能种一季稻、处于温带的日本、韩国、意大利和非洲大片较为干旱的土地幸运多了。

然而，大马的亩产量却有欠理想。根据联合国农粮组织（FAO）2016年的数据，大马稻米的收获面积为71万公顷，每公顷单产平均为3180公斤，总产量225万吨。农粮组织的评语是，纵使大马具有十分优越的稻作条件，但品种单一、管理粗放，荒田不少、支出大而亩产量低。总的来说，种稻效益差，属于弱势产业。以单产而言，大马的每公顷3180公斤水平远低于越南的5580公斤，相比印尼（5420公斤），孟加拉（4620公斤）和菲律宾（3870公斤），也低得多。

大马1970年代落实品种改良和水利灌溉、推广双季稻以来，西马稻产总量确有大幅度提升，但其有效推广的范围仍然不大。在全国约有24万公顷具有灌溉设施的水田可种植双季稻地区，只有西马吉打的慕达灌溉区（Muda）、雪兰莪西北的适耕庄的每公顷产量达6000公斤，彭亨州和其他州属包括东马的亩产量就显然低得多。约占稻田三分之一的旱地而又较集中在东马的亩产量就更低了。砂拉越13万公顷稻田中，只有约5%有水利灌溉，加上水利管理不善、杂草防治水平低和肥料欠缺，导致每公顷产量只有2000公斤。全国许许多多次级米仓区和170个小型稻产区，水田只占16%，因没灌溉设施只能种单季稻，其余为低产的高地旱稻和山稻。

因此，增加亩产量除了尽可能转旱耕地为水田、提供灌溉系统，就是采用高产品种并配合高产品种所需的管理技术了。据报道，有一新水稻品种叫做NMR152，现处于农业部门测试的最后阶段，此品种除了高产，还有较高的抗旱和抗涝存活力。另外，他山之石，可以攻己之玉。毕其一生为中国的稻米品种研究出高产杂交稻的袁隆平，可为大马的范例。袁隆平以独创思维与坚韧耐力，在热带水稻育种工作中，培育出新型杂交水稻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