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威.中美断交不远了？

1978年12月，时任美国总统卡特派代表访华，打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美相互隔绝的局面。不到一个月后，美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为唯一合法政府，并将双方正式建交的消息公告天下。

当时，以自由民主大国自居的美国，与奉行共产主义的新中国建交，舍弃二战盟友中华民国，引发不小的争议。然而谁都知道，当时美国的眼里只有苏联，这颗眼中钉一日不除去，白宫高层彻夜难眠。由于中苏关系当时已出现裂痕，加上内忧外患，苏联最终瓦解，而中美关系自此走高。2000年，美国高调支持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大家庭，中美关系达到巅峰。

20年后，一系列争端已经导致这个被称为“21世纪最重要的双边关系”降至冰点。美国上周要求中国限时关闭驻休士敦总领馆，而中方随即关闭美国驻成都总领馆作为反制措施。今次的外交交恶也是继双方在冠病大流行、南海、华为（科技战）、贸易、涉及香港与新疆问题、两岸关系、朝鲜和军管等议题后，中美大国角力争锋相对的最新事态发展。

随着双方相互关闭领馆后，有关中美关系脱钩，甚至断交的舆论和分析满天飞。但依我来看，目前中美断交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一般而言，有着极强象征意义的大使馆、领事馆和代办处等驻外机构关闭，必定成为国际外交关系的话题，更甭提像中美这样的大国关系。不过，大使馆与领事馆拥有众多区别。从驻外机构级别上看，大使馆地位高于领事馆。前者一般涉及两国政治关系，故一般设立在国家的首都；而领馆是一国政府派驻邦交国经贸或文化等相对发达的主要城市，主要负责该国在地区内的侨民管理和其他领事工作。

因此，随着两国相互关闭领馆后，受到最大程度影响的必然是两国民众，一些经贸和文化民间交流亦受干扰。不过考虑到双方目前未大规模驱逐外交人员（如外交官和大使），以及未有迹象显示华府开始打关闭大使馆的主意（特朗普仅称不排除关闭更多领馆而非大使馆），而一般倾向“见招拆招”的北京先发制人关闭驻华盛顿大使馆的几率几乎为零，两国关系即使急剧恶化，但尚未升级到全面对抗的情况，因此可以肯定地说，两国距离断交还很远。

那么，中美外交风波何时落幕？我们都知道在两人起争执时，其中一方先停止、妥协和示好，双方往往能够快速和解。不过面对特朗普政府来势汹汹的攻势，日趋自信、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的中国选择对等反制，促成双方关系螺旋式下滑。而随着特朗普最大政绩（国内）——强劲的经济表现已被疫情搞垮，加上最亮眼的外交政绩——美朝对话陷入停滞，特朗普急需拿中国开刀，以凸显自己作为强悍领袖的风范，提升自己连任的几率；至于中国，与特朗普政府交手多年的经验提醒北京，再多的让步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对抗之以图新出路。此外，中国民族主义下的反美号角已吹响，北京此时已没有示弱的理由。

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是，无论华府对北京祭出何等惩罚措施，相信对方将会以牙还牙。此情景势必加剧紧张局势，更容易促成误判，擦枪走火的可能性也大幅提升。大象打架小草遭殃，对于像大马这类长期在中美之间游走的小国而言，这是我们极不乐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