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羽／海莉特的马来婚礼纪实

海莉特参加的是一场贵族式的婚礼，联姻的双方都是望族，新郎是马来领袖拿督天猛公的孙子Matussim；新娘则是商人Nakodah Sadum的女儿。根据海莉特所说，Matussim在前一年将自己的照片作为礼物赠送给人们，然而在过去马来社群是反对拍摄自己的肖像，认为这有违宗教上的戒律。由此可见，Matussim是一位思想较为摩登的年轻人。

婚礼当天一早，新郎的朋友到海莉特的居所（圣公会园区）讨取一些鲜花，麦陀鹅主教告诉他们海莉特将前去参加婚礼。11点用过早餐之后，海莉特与其他英籍官员分乘两艘船，到砂拉越河对岸参加婚礼。他们并不急着抵达会场，因为海莉特指“东方人不太重视时间观念，人们会席地盘腿而坐，抽着烟一聊就3个小时”。

新娘父亲的家聚集了很多人，而且悬挂了不少彩旗。房子前的河岸边，摆放4尊小礼炮，从之前一天起就用鸣炮的方式迎接贵宾。海莉特等人上了岸，缓缓走入座无虚席的房子，沿途挤满了人。在一个通向大厅的长形阳台上，坐着哈芝（haji）和长老，大家在抽烟聊天。

和一般马来房子不同，这间房子的大厅四周都安装了百叶窗，凉爽而通风。大厅中间有一张小圆桌，也备有一些扶手椅，上面铺设白色垫子，是贵宾席，而海莉特等人被尊为上宾。新娘的父母亲切招呼海莉特等人，海莉特的目光则在搜寻新娘的踪影，终于看见在大厅一角，有一群女人正在为新娘妆点容颜，有一个男孩则为她撑着镶了金边的雨伞。

海莉特一直在观察目无表情的新娘，感觉新娘在众人的服侍下，并不开心，而且看起来不太舒服。大厅里的乐手持续在奏乐和歌唱，可以想见当时的喧哗程度。待妆点完成，穿上丝绸长袍的新娘被领到大厅另一角，坐在一个特设的高台沙发上，在新郎到来之前都不敢睁开眼睛。

新郎乘船而来

新郎乘搭一艘可以容纳200人的接驳船抵步，一艘小船负责接送他上岸，并鸣放3响礼炮。根据马来人的习俗，他被抬上石阶，停在紧闭的大门外。新郎必须高声祈求开门，并支付了5块钱之后才“获准”在跟班的簇拥下进入大厅，欢声笑语在此时爆响，所有人闹成一团。这个景象，大概和华人结婚时的迎亲盛况相似。

此时，新郎必须闭上眼睛，手抓着一块布，被拉到大厅内。他的头上被插满茉莉花，赤裸的上身披上金色围巾，以及一些金色和红色的丝绸。他被拉到新娘身旁，腼腆的看着新娘，并将一条红色的丝绸手帕放在新娘的脸上。然后，新郎坐在新娘旁边那张略高的沙发上。

此时，大厅里所有的老妇人趋前，为一对新人撒上黄米，并以类似石头的东西抚摸他们的额头，给予他们和家人祝福。这个仪式过后，窗帘被放下来，两三个老妇人忙碌的进出，给新人更衣，换上日常的衣服。海莉特等人在喝咖啡及享用各种马来糕点，新人出来后，海莉特与他们握手并表示祝贺。

名门婚礼拉者送牛祝贺

海莉特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4时，又热又累。然而，对于这个新奇的见闻，她的印象极为深刻。

海莉特在文中指出，对任何级别的马来人而言，婚礼都是一笔沉重的开销。新郎必须住入新娘家，而新娘的父亲必须开放门户几个星期，招待亲友来吃喝，还要支付哈芝和火药的费用。而宗教仪式则是在婚礼前几天进行。

根据海莉特的记录，麦陀鹅主教曾经造访过一户即将举行婚礼的马来家庭，发现新郎正在哈芝的指导下，以阿拉伯语学习朗读可兰经的一段经文。这是一个严格规定，新郎必须学会以阿拉伯语朗读，不能翻译成其他语言，否则就有亵渎可兰经之嫌。

对于名门望族的婚礼，拉者经常会送上一只牛为贺礼。这是很实际的赠礼，主人家可以煮出分量十足的牛肉咖哩，以款待亲友。在屠宰牛只以前，信奉伊斯兰教的屠夫会将牛只的头转向麦加的方向，并为它祈祷，然后迅速割断其咽喉，确保将牛血清光，不残留在牛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