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散文家张岱于其作《陶庵梦忆》曾曰: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此话道出张岱择友条件,其实亦指出身为人,多少会有缺点,才是真性情。 “至人、神人、圣人”只能作为庄子〈逍遥游〉篇中用以描绘最高层次与境界的人格模型,世间没有这样的人。 〈逍遥游〉全篇的主要寓意是一种庄子的生命哲学,庄子并非要劝诫世人当个完人,而是要表达凡人若要达致“无待”的自由状态,就必须放弃与抛开一切物质的束缚,以成为真正形体上的、精神上的逍遥游。
写作需要自恋。随处找个空间挥洒文字、肆意书写,若不自恋,试问还能往内心挖掘最深层的灵魂?管它是自恋还是“字” 恋,是某些癖好而成了文字癖,还是为了书写而追求癖好,若有幸结交到知音人,就颇能使人感到宽慰,把自己的癖好化为文字,或是阅读别人的癖好,乐此不疲,让生活意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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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写给王菲〈给自己的情书〉是一首标准的自恋流行曲,词中提及:“写这高贵情书,用自言自语,作我的天书,自己都不爱,怎么相爱……”,劝诫听者要懂得自我怜爱,适度的自恋是健康的,非但无伤大雅,还可自我疗愈,增强心理素质。另外, 德国画家席勒,私下也是一名诗人,有个怪癖,每当创作时刻到来,总要从其办公桌抽屉里取出烂苹果,闻嗅一番后,方才获得写诗的灵感。据闻有些人特别钟爱枯萎残花的腐朽气味,为了纪念凋谢的花儿,封存花之灿烂姿态,以干燥剂去制作比自然风干来得完美的“永生花”,花的原色还可以被复原。
出自一分自恋
花开花谢乃大自然规律,永生花的制作犹如绑架爱情一样,为了使其得以永存,这是几近强迫的行为。也许小王子不自知,爱情的真实面貌等同会凋零枯黄的玫瑰一样,即便他再怎么用爱心灌溉玫瑰,它也不过是玫瑰园里千千万万朵里的其中一朵,纵然它在小王子心底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没有更好只有最好的存在着。玫瑰花总在最青春璀璨的盛放时刻被人们所收割,用作送给恋人为礼,几天之后逃不过枯死的下场。世间爱并无永垂不朽,无常定律一直在悄悄运作,没有谁可以永远陪伴着谁,一双恋人之中终究有一个会先离去;要么分手,要么死亡。
人这一辈子都在等待。
等待最好的时机。这种虚实难辨的完美主义是可怖的歪理,追求完美本就不完美。是怪癖抑或是出自本能?无从知晓。最好的时机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然短暂的生命终究会在许多不知名的郁结与执着中草率结束,因此人在每一个阶段都得学习如何拥抱遗憾,只为告别前的一刻可以坦然一些。
悼念死亡的爱情也得看时机。当今生无果的爱情已腐烂发臭,却还要濒死挣扎,拖沓至“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绝望境地,才来华丽转身离去,这是癖好么?也许是。倘若情深款款是戒不掉的癖,倒不如说那是出自一分自恋。犹如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纳希瑟斯,对湖水倒影中的自己迷恋不已,说穿了,我们眼中的爱情,就是爱上一个像你自己的人或你深切渴望却做不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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