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隆.疫苗经济学

冠病疫情肆虐全球，各国政府都很期待有效的疫苗可以早日面市，以早日终结疫情对民众生活和经济的严重负面冲击。目前，全球有超过170个研究团队正在努力研发疫苗，各国政府也开始筹划疫苗一旦研发成功后，该如何让国民接种疫苗，以期国人可以对冠病免疫，终止疫情的扩散，让民众的生活和经济早日恢复正常。

然而，冠病并不会单单只靠疫苗的研发成功就消声匿迹。疫苗研发成功后，要如何让足够比例的人民接种疫苗，以让人民有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也是一个需要细心筹划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根据传染病专家的估计，要让人民有群体免疫，至少60%的人民需要对冠病免疫。

日前，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e）的一位高级研究员经济学家立坦（Robert E. Litan）撰写了一篇关于疫苗接种要如何在美国进行的文章，内容发人深思。立坦指出如果疫苗的有效率是75% （疫苗的有效率不会是100%），要达到60%的人民对冠病免疫，那么80%的人民需要接种疫苗（75%x80% = 60%）。问题是根据访问调查，有高达35%的美国人表示，即使冠病疫苗研发成功，他们也不愿意接种疫苗。这当中有些是抗拒任何疫苗，有些觉得冠病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也有些是持有观望的态度，想要看到接种疫苗的人没有严重副作用后，才愿意亲身接种疫苗。如果35%的人民不接种疫苗，80%的接种比例就无法达成，群体免疫也无法达到，冠病疫情就会继续肆虐。

面对35%的人民不愿接种疫苗，美国政府只能用萝卜或棍子来达到80%的人民接种疫苗的目标。棍子即通过立法强制规定人民接种疫苗，不遵守此法者须被罚款或面对牢狱之灾。问题是在美国这么一个强烈个人主义的国家，连强制戴口罩都很难执行，更甭说强制接种疫苗。既然棍子行不通，立坦就建议用萝卜，由政府派钱诱使人民接种疫苗。由于目标在于让那35%不愿接种疫苗的人民改变主意，政府派钱的数额必须够大，不能只是提供免费疫苗。

立坦建议美国政府派给每位接种疫苗的人1000美元，以让80%的民众愿意接种疫苗。免费接种疫苗还可以每人拿1000美元，对普遍上奉公守法的大马人来说或许很难想象，但对美国政府来说，却是它可能无奈必须接受的现实。虽然美国3.3亿人口，每人1000美元总额会是3300亿美元，但相比美国动辄以兆计算的经济援助配套，3300亿美元反而是小巫见大巫。

回到大马，因为大马人普遍上奉公守法，我们应该不需要每人派1000令吉来诱使大马人接种疫苗。然而政府还是需要考虑是否免费提供疫苗给大马人，毕竟如果接种疫苗的费用太贵，许多收入比较低的大马人可能不愿接种，那么群体免疫就无法达成。政府有必要开始规划疫苗接种该如何进行，斟酌是要用萝卜还是棍子，还是两者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