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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许曾遇见过祂,在沙漠边缘的绿洲之城,无时无刻不吹奏着笛子的可可贝力。
土木工程科中有一科叫泥土工程(Soil Engineering),里头把泥土分成4大等级——石粒、沙砾、细沙及粘土。一般的泥土,都是由这4种等级依不同的比例组合而成。石粒及沙砾承受力高,细沙及粘土承受力低。土木工程是以“力”为灵魂的学科,泥土的分类是以“力”为主要考量。
我现在是一名农夫,对泥土(不是叉烧)的考量是“肥”。
身为土木工程师的时候,所学的都是竭尽任何可能让泥土变硬的方式,坚硬的泥土才能让建筑物安稳地矗立;让道路不容易崩塌而坑坑洞洞。讽刺的是,我现在从事的工作必须想方设法地让泥土变松软。泥土松软了,植物的根部就容易伸展,流窜在泥土中的肥料就容易被植物吸收。而犁地翻土则是让泥土变松软的主要方法之一。
所以我学会了开拖拉机。我的园里有一台前人留下的“老破car”,原本支撑车顶的支架已经用木条代替;油门的踏板没了,改成用手控的油门栓来控制油门;它的引擎整修过,轮胎快磨没花纹,后退时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如同一条命硬的老牛,它会一面行走一面气喘吁吁,整个车身都在颤抖。但是这台“老破car”依然每天在翻土犁田,载送着一箩箩的羊角豆。
前几天,“老”兄的四轮驱动轴松脱了,导致车子在翻土的田中轮胎打滑而无法行驶。要等到第二天阳光把泥地晒干,不那么湿滑了,才能把车开上来。拖拉机陷入泥沼中而无法动弹是务农时经常发生的事情,虽然那就像潜水艇突然抛锚而沉在海底一样的尴尬。而泥土在不同的湿度会表现出不同的状态,把没有花纹的轮胎咬住是其中一种。
柴油倒入黑油缸
我的“老”兄在田里干活,历经沧桑,已经全身贴满膏药布。之前在翻土的时候,车子没油停驶在田中间,一名年轻的员工急忙扛了一大桶的柴油,努力地爬上刚起好垄的山坡地,竟糊里糊涂地把整桶20公升的柴油倒入黑油缸。“噢,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我提醒自己别生气……老破car却连烟都吐不出,只能被拖出来换“血”。而我则伤得稍轻一些,只是吐血。
在园里工作,农夫不得不让早晨的阳光像涂改液一般将务农时的窘境抹去,再将空白的地方写上农作物的名字。要不然,这是一样很容易让光阴的流逝致使你放弃的工作。尤其当你发觉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泥土上的植物依然没有生气,产量稀少得可怕的时候。长年种植而变得贫瘠的泥土需要的是不停地被翻搅,即便你的拖拉机拖着的是长长的时间。
每当植物的状态不佳,心灰意冷的时候,我总是要提醒自己,可可贝力可是在某处盯着看。祂其实一直都在我开起拖拉机时,在身后拖得像浪潮般翻滚的田垄尾端,佝偻着身子地为我撒着种子。老破car哒哒的引擎声,或许就是祂吹奏的嘹亮笛音——
祂的笛子能够吹奏出阳光的温暖
赐给我们 孩子、雨水及蜜蜂
噢,用笛子歌唱的祂,让大地之母充满孕育的力量
祂会在女子的子宫里,安放祂神圣包裹里的种子
(作者:威廉.可萨尔,译者:彭敬咏)
With Thy coming play the sun warm upon thy flute.
Grace us with children and rains and honeybees.
O lover of the singing reed, give us a fecund earth as Mother.
And give unto her womb thy holy cargo, the sacred seed.
(By William Kershaw)
●注:可可贝力(Kokopelli)是美国西南部印第安人的孕育之神。传说中祂总是驼着背,吹着一管笛子。祂所到之处能让遍地花开,女子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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