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黄田恬、林雪晴
不少业内人士向本报透露,有慈善机构涉及不道德筹款和抽高额佣金行径,到底民众还有什么方法能安心捐款呢?有没有想过可以用区块链技术,追踪你捐过的每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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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小贩中心、商场附近这些人流量多的地方,不时看见“筹款大使”在街头劝捐:“先生小姐,你有没有听过xx机构?可不可以给我5分钟解释……”
原来,有些慈善组织的筹款大使是受薪的,部分慈善机构更会聘请职业筹款仲介协助筹款;执业律师颜炳寿认为,有关手法现时缺乏相关机构监管,因此存在一定争议。
“依中心需求发讯筹款”
社工V小姐回应含糊
日前〈义工兵团筹款自肥〉报道刊登后,记者也接获两名慈善机构前业内人士提供进一步消息,指雪兰莪州士拉央的“XX儿童残障福利中心”也涉嫌不道德筹款和抽佣行径。其中一名提供消息者曾担任该中心的“义工”,透过电话和WhatsApp向大众筹款,唯他在受访后因过度担心,而拒绝让本报刊登他的采访。
无巧不成书,上次报道的受访者,也曾抱怨曾收到这家机构的电话和短讯纠缠,记者于是继续追踪,直接致电向这家可疑的儿童残障福利中心询问,而该中心的社工V小姐在通话中多次沉默、回应含糊。
电话中,V小姐透露自己是该儿童残障福利中心的社工,主要负责打扫与喂食障友,偶尔在中心负责人要求之下会帮忙筹集物资,并强调“没有筹钱”。
记者追问,如果该中心社工没有发动筹款,那么民众收到的募款信息是由何人发出?V小姐才支支吾吾改口说,“一般上都是要看中心负责人需要什么,我们才想办法(发短讯筹钱),看能不能找到善心人士帮忙。”
V小姐补充,自己本身有一份正职,只在周休前往中心帮忙,并未收取任何佣金,“只是有时候院长会打包饭请我们吃。”至于其他社工有没有抽佣,中心一共有多少社工帮忙,她也一概表示不清楚、不知情。
P先生:透过大量义工筹款
“电话轰炸”有抽佣之嫌
曾参与这类筹款公司运营的P先生透露,慈善机构若须筹款,往往只有一到两位内部理事负责此项工作,若一家慈善机构透过大量义工,用轰炸式电话方式筹款,则存在“抽取佣金收入”之嫌。
“这些黑心义工集团是以团伙的方式,用电话轰炸善心人士捐款,他们告诉你一家老人院要2、3万令吉维持,但其实一到两个义工就可以筹到这个数目,剩下的都是净赚。”
须先让“义工”无利可图
已远离这行多年的P先生,对这类不道德筹款的行径深恶痛绝,他认为,要杜绝黑心义工集团,就必须先让这群“义工”无利可图。
“社会上极多弱势群体是真正需要被资助的,但是如果被这群黑心义工集团继续破坏大爱社会的环境,许多真正需要被帮助的群体将面临无辜的影响。”
从事“义工”的多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他因此提醒家长应该多加留意自己的孩子是否已成为诈骗集团的驴子,要是留意到行为不妥,也应该到孩子的工作环境了解。
可要求与对方视频通话
P先生建议,当接到陌生慈善机构筹款来电,要求对方发真实照片或与对方进行视频通话,立即可观察慈善机构环境。
“若对方环境位置处于电话营销部门的办公环境,民众可以向警方进行举报,并且提供对方照片以及电话号码进行投报,让警方有线索可以调查。”
他也鼓励有意捐款者,首次捐款可以去到相关慈善机构移交款项,并且要求院方提供负责人官方联系方式。他甚至认为,民众也应拒绝向第三方捐赠善款,千万不要只是因为对方电话纠缠,或传上几张照片,就奉上捐款。
可要求到银行开启病患账号
慈善行骗大多数以紧急病患的案件对社会筹募善款,P先生亦建议,若民众要捐款,可向相关人士要求到银行开启独立病患账号,善款数额达到之后即可停止筹募,避免不法集团收取超额的沉淀善款。
李建骅:用区块链杜绝黑箱作业
想付出爱心,但害怕被骗,难道周围的慈善机构都信不过了吗?那有什么方法能让人安心捐款,同时确保捐款用在合适用途上呢?大马新兴科技协会会长拿督李建骅正计划透过区块链技术,解决慈善界的信任问题。
李建骅打算在今年内上线“线上义卖平台WeChain”,创造一个为非营利组织、捐款人和商家之间提供服务的平台。
李建骅解释,区块链技术具有透明、去中心、可追溯和不可窜改的特性,因此到时可以记下每一单捐赠交易纪录的数据:包括义卖筹得的捐款、时间、捐款者和接收者的详情等,这将大大降低传统慈善募款的成本和黑箱作业的可能性。
颜炳寿:不道德筹款可构成失信罪
据记者了解到,这些聘用“义工兵团”筹款再从中抽佣分红的不良集团,当中很多都是属于“合法机构”,是注册公司或社团,只是他们采用新颖筹款方式,以规避法律责任,唯资深执业律师颜炳寿指出,这类不道德的筹款行为,其实可以构成刑事失信罪。
颜炳寿解释,尽管捐款者都是自愿的,也非商业投资行为,而有关慈善组织也有将部分款项转交给求助人,或用于机构营运,但他们的手法却含有“误导”、“欺瞒”和“不合情合理”的成分,包括可能瓜分超过一半的善款作为佣金。
“当我的捐款有专用用途,但少掉的数目完全不合理,比如我捐5万令吉,你是我的信托人,却把一部分捐款当作‘收入’,抽高达2、3万令吉的佣金,这已经是‘严重失信’的问题。”
根据刑事法典第405刑事失信条文阐明,任何人在受托财产的任何方式不诚实地挪用,或是转换为己用,就构成“失信”。
不少慈善机构也聘仲介省开支
除了这类不良集团不道德筹款,其实近年不少大型慈善机构,也会聘请筹款仲介协助筹款,以省却聘请职员或招募义工。
针对这一慈善界外包仲介的筹款模式,颜炳寿指出,现时没有专门的部门监察慈善机构运作,但慈善机构聘请筹款仲介与部分慈善组织不道德筹款,仍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后者是“纯黑箱作业的老千勾当”,有失信嫌疑;前者则是慈善机构在市场经济需求下,渐渐往商业化靠拢。
质疑“佣金请人手法”
不过,颜炳寿却对“佣金请人手法”抱有疑虑,他表示,比起自己聘请职员或招募义工,外包服务的确可能为慈善机构节省更多成本开支,但他反问:我们真的要用这么盈利导向的方式来推动慈善工作吗?
他说,将筹款大使的薪酬与绩效直接挂钩,激励作用明显,但这是否为慈善筹款的理想方案,或许见仁见智,“捐款人、受益者、筹款大使和慈善机构等都是利益相关者(stakeholder),(佣金制)或许对筹款大使公道了,但对捐款人和受益者公道吗?”
“他们(慈善机构)或许会辩说,若没有采取这样的方式,就难以达标,但我对这一解答有大问号,难道不用这样商业化的模式,就真的没办法筹到同样多的钱吗?”
“如果我每个月捐50令吉,连续捐20年,160令吉的佣金其实也不多,但如果我知道,他(筹款员)拿的不是160令吉的利润奖励,而是固定的薪水,可能我心里会更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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