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年‧第二古老行业

人家说娼妓是最古老的行业，娼妓排第一的话，诈骗应该是排第二。

诈骗还有得做，应该是还有“市场需求”，不然这个行业早就会被社会淘汰。一年内，已知的损失是天文数字，应该还有很多受害者不敢报警或告诉他人，比如说，一个商家或有社会地位的人被诈骗的话，该不敢说出来，怕丢脸。

某种诈骗手段会被淘汰，诈骗本身并不会。二三十年前风靡一时的刮刮乐如今已不常见，十五年前我有幸见识过一次。

那一天有人敲门，我开门后面前站著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开始将我刮刮乐一番，他并不是很熟练，看来是实习生。另一个应是他的前辈，对方偶尔会帮腔。我抽奖后当然赢了大奖，我高兴得跳起来，表情激动得异于常人，应该是他们这一生人见过的最开心受害者。

想不到的是，他们也配合我，三人一起在门前大声欢呼，还跟我握手道贺，只差没有拥抱。过后，我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门关上，不再理他们。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没有礼貌，真抱歉。

刮刮乐应该是被市场淘汰了，但新的诈骗手法层出不穷，诈骗也可以说是一种创意行业。不过，我嫌现在的诈骗手法没有温度，没有人类触感，刮刮乐至少还需要派几个肉体出来消耗体力，跟受害者面对面接触，是一种体力劳动蓝领阶级。要当面欺骗一个陌生人，所需要的不知廉耻是现在的白领电话诈骗工作者无法理解的。

有时我会怀念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温度，槟岛有个阿姨能给我这种温度。有时工作压力太大时，我会特地去找她。别误会，我还在说诈骗，不是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