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生活】农夫的铁马与远方的田野/彭敬咏

为了泡一次让灵魂升华的澡，去年的6月尾，我和驴友们去了中国青海省的青海湖骑行。6月尾的青海湖正当春转夏的季节，是油菜花开始绽放的时令。再之前，我们这帮驴友早已在中国大陆骑游过几条不同的路线，几乎每条路线都会经过油菜花田。和其他地点不同的是，青海湖的油菜花田位于高原、非常辽阔、齐整且壮观。骑行时，看着漫天的黄花铺满整个平原在阳光底下如金子般闪耀，像是春天临走时将它的依恋撒成黄花让人有想挽留的心情。我们虽然骑的是铁马，也只是过客。我们的心坐落着可是小小的寂寞的城啊……

油菜花田虽然美丽，而我却有一个煞风景的想法——中国四处可见的油菜花田和马来西亚的油棕园是同一种概念，同是产油的经济作物，而且都不是原产地作物。不在原乡的产物，却在他乡蓬勃；不在家乡的人，在异国可有扎根？

有一年，我的日本友人从日本来马探望。从机场回居銮的路上，他看到一列列延伸到尽头的油棕树，不禁哗然：呜喔，太美了 （真实情况是用日本腔的英文说：呜喔，瘦必有迪佛）！日本人对能够激起他们心灵上那片对“事物感”的涟漪时总喜爱“呜喔，呜喔”的。可是过了一个小时的车程，油棕园依旧如望不到边际的列兵团，我再问他：还美吗？他回答说：看得很闷了——“呜喔，这么快！”我其实一点也不诧异。

我把影子放逐到泥里

第一次到中国骑游是在广西的七百弄（位于珠江流域的红水河中游，在广西大化瑶族自治县境内）。“弄”是洼地的意思，四周山峰围绕，中间凹陷，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古时候的瑶族在这里各处的洼地居住，随洼而耕，有些耕地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是名副其实的古田。当年骑行七百弄时，十几公里连续上坡，骑到高处往回望，看到嶙峋的山峦底下，大大小小的一圈又一圈的古田，心旷神怡，感觉不只来到了远方的田野，还仿佛时光倒流，我们变成了在古道上赶路的外国商旅，可以随风听见辛勤的瑶族农人在一边收割谷粒，一边哼唱的声音。

其实田野对我来说早已不在远方。诗更是近在咫尺，像影子一样一直在身旁，务农时猛烈的阳光总是要把我的影子照得更加深邃；阴天的时候，我就把影子放逐到泥里。赤手空拳地守着这片土地，暂不去寻找那一片海洋，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

“黄色象征着大地；蓝色象征着蓝天；红色象征着太阳；白色象征着白云；绿色象征着草地。”载我们到黑马河乡的汉族司机向我们笼统地解释着经幡上5种颜色分别代表的意义。藏族悬挂在山坡上的五色经幡是神圣的，幡上面都印有佛经，经幡随风飘动一下，就代表着诵经一次，祈求神的庇佑。

阳光、大地、蓝天、白云、草地，在我国如此不堪的2020年，我祈愿大家在平常的日子里也能感受到这些美丽的景致。

“盏盏心灯照暗夜，把把红炬遣无明，愿你福慧双收，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