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3:42pm 14/10/2020

记者心视线 | 麦肖剑／别再杀了你的N95口罩

作者: 麦肖剑

9月份的《国家地理杂志》节录了生态学家兼海洋学家Enric Sala著作《自然界的自然方式：为何我们需要大自然》（The Nature of Nature: Why We Need the Wild）部分，颇为有趣的是写大自然中一些生物可筛滤掉一些病原菌，从另一个意义来说，就是我们的N95口罩。

作者曾在横跨赤道的莱恩群岛（Line Islands）中，几个赤道以北的岛屿进行研究工作。这些岛屿地理位置相近，共享同一个海洋环境和气候，最大的可变性因素为居住人数：既有无人的金曼礁，也有住了900至5100人不等的岛屿。

研究发现，当人类（即使只是数百人）开始捕鱼，就会从最顶端改变食物网；随着人数从零增至数千人，有关海域的珊瑚礁也从富含鲨鱼和珊瑚，变成没有鲨鱼、但有许多小鱼和海藻的状态。

同行的病毒生态学家Forest Rohwer在研究有关海域的海水样本后发现，5100人居住的圣诞岛，其海水比金曼礁有着多出10倍的细菌。金曼礁海水清澈，水里有一半的微生物是非常小的细菌，许多只是依凭光合作用生存；圣诞岛却海水混浊，其中三分之一的细菌是病原体，包括会使珊瑚甚至人类致病（霍乱、肠胃炎、败血病）的弧菌（Vibrio）。

数年后作者第二次到莱恩群岛，这回是到赤道以南的5个无人岛，发现了和金曼礁一样的情形，比方在千禧环礁上发现大量的巨蚌（giant clam）。巨蚌使用贝壳过滤海水，从中捕捉微生物进食，这是否有助于清洁海水？

Rohwer再进行了实验，得出惊人结果：被放入实验缸的巨蚌在12小时内，将海水中大部分细菌和病毒去除掉。他把弧菌加入实验缸，结果也一样：巨蚌使弧菌显著减少。

但现实是，太平洋大部分岛礁的巨蚌都被人类采收，以得其肉和贝壳，许多已经消失。人类在不知觉中，就这样把其中一个保护自己免受疾病伤害的N95口罩杀掉。

所以，在目前冠病疫情下，当人类在努力对抗，一天要说好几次戴口罩、保持人身距离的同时，是否也要开始设想如何预防下一波的动物源性疾病？作者给出了答案：与其消灭野生动物防止它们将疾病传到人类身上，倒不如完全相反，去保护大自然的生态系统。

因为当你缩减动物的栖息地，它们会释放出更多病毒，但生物多样性可减弱这些病毒，筑建一道自然防护堡垒。要做到这一点，还是老套的打击野生动物非法交易、停止滥伐森林、保护生态环境、教育人们食用野生动物的风险等等，因为一个健康的自然世界，就是人类最好的防病毒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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