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拾/陈家香（芙蓉）

自3月份国内实施行动管制令以来，首次回葫芦顶老家探访嫂嫂和妹妹，顺道邀了两位外甥女同行。大伙围坐桌旁，品尝月饼，“牛饮”黑咖啡，畅所欲言，欢笑与激情在咖啡香浓四溢的空气中回旋，时间在一言一笑间流逝了。正谈得意犹未尽时，妹妹提议去吃辣沙。一行5人，在骄阳高挂的下午，由老伴充当护花使者，载我们前往离妹住家一箭之地的辣沙店。

抵达店前，仅见两名男士各占一桌垂头专注用餐。虽然村里无冠病确诊病例，我们严守标准作业程序。各点了辣沙和饮料。不吃辣的我虽不至于吃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额头的汗水却涔涔直下。伸舌吐气间，不禁想起村民吕清光的干拌面。

20世纪60年代，吕清光的干拌食在本村庄稍有名气。历历在目的是身穿鹰塔标白汗衫的他，把揉成的面团放在案板上，自己坐在竹杠一端，另一端固定在案板后，自己再上下颠跳，似舞蹈，似耍杂技，反复的把面团挤压成薄薄的面皮，最后用刀切成面条。当年，老伴和两位同时期从外州调来村里华小执教的同事常在休息节时光顾此面店。吕老板一见他们就以高分贝呼道：“先生面3碗！”一碗干拌面才30仙，后起至60仙。美事一桩的是3位同事中的陈老师后来成了吕老板的乘龙快婿。可叹的是丈人与女婿都已驾鹤西归了！

蓦然，“看对面的高山多美啊！”外甥女的赞叹把我拉回现实。“那是某人的猫山王榴梿芭。”妹及时解疑。我随声远眺，当年古树参天的高山已不复见，唯见一建筑屋矗立于略光秃峻峭的山上。猫山王榴梿芭没引起我的兴趣，而是直视所及的另一处，让我忆想往事。很多年前的某一傍晚，我们一家人就在这一处店号“胜光”的露天餐馆享用晚餐。当晚食客如云，店里员工照顾不暇。苦等间，偶见明月当头照，我情不自禁地赞道：“好romantic啊！”语音刚落，“是这样慢咔咔的啰。”一道道莫名的眼神投向母亲，旋即大家哄堂大笑。我又想起谢世23年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