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雪翠／温暖开放的，谈论死亡──读《也许死亡就像毛毛虫变成蝴蝶》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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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再没有一个年度，会像2020年，全人类每天都会听到一个词：“死亡人数”。举例——今日我国新增死亡人数4，全球累积死亡人数已破百万，意即1,113,909。这一串数目字，不是数目字而已，而是原本有着鲜活心跳与呼吸的生命。
死亡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告别（或不告而别），意味着割舍（其实岂能轻易割断与舍下），意味着说再见（哪怕明知此生再无法相见）。死亡是永别，是遗憾，是懊恼，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是心里好像划过一道刀痕，你无视它，但有时它会隐隐作痛。
那么，今年，在我们谁也无法想像的世纪疫情下，每天每天都有无数的告别、永别与无可言喻的告别的伤。除了疫情，每日扫脸书，朋友圈总见悼文──“天妒红颜，一场意外就带走你。”或是一则讣告，讣告底下一行字：“天堂再无病痛，一路好走。”有时是哀伤都能穿过手机屏幕直敲心坎的文字：“你说走就走，永别了！”
死亡，是我们往往还来不及学，就得直视的生命命题。躲无处，闪不及。既然如此，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他人的感悟，通过阅读，一次又一次的预习，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认知──死亡不是黑暗的，死亡并不可怕。
小孩同样也有机会踫上失去和死别。他们有时候会天真的问父母：“你们会不会死？”大人也唯有先能对死亡命题开放，才有可能做到轻松自如的引导小孩。毕竟不只是成年人才会面对失去、分离和死亡。小孩也无可避免。
轻松自然谈死亡
《也许死亡就像毛毛虫变成蝴蝶》在以谈论死亡为主题的生命教育绘本榜单上，也属优秀佳作。这本荷兰作家的创作，主要对象是儿童，以轻松自然的态度谈论死亡。
导读人瑞贝卡达贝考森是一名儿童和青少年心理创伤治疗师，就职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的艾玛儿童医院，为无法治愈的患病儿童提供帮助。她也为因失去亲友而遭受重大打击的儿童和青少年提供咨询服务。
她说：“有时候，谈论死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你宁愿保护孩子，不让他体验死亡带来的巨大悲伤。但是，只有通过坦诚的交流，孩子在面对自己的情绪时，才不会感觉那么孤单。”
那要如何开始呢？就是简单话题──看到死去的蜜蜂，可以说：“看，它再也动不了了。”孩子就能熟悉和接受死亡话题，认识到这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再者，大人要如实陈述，不要说“爷爷睡着了”，可以说“爷爷去世了，他的身体就不再工作了。”
死会一直是一个机会教育。就像这本书，故事一开始，小男孩克里斯蒂安在公园里发现了一只毛毛虫，他想带回家养在罐子里。爷爷说：“养在罐子里可能很快会死掉。”于是，爷孙俩开始了对话。
小男孩问爷爷是不是也很快会死掉？有没有人能知道爷爷什么时候会死。爷爷当然说：“谁都不会知道。”那我也会死吗？小男孩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了。“我想我会死的，可我不想死。”爷爷点点头：“是啊，能不死就好啦。”
为什么要等快死才完成心愿？
然后小男孩表达了一个意愿：“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死，这样的话，就可以在死之前做很多想做的事，比如跟家人一起去海滩，跟爷爷一起坐飞机，还有养一只狗。”
这时爷爷说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快死的时候呢？这些事情现在就可以做啊！”
这句话好像把我也敲醒了！原来接纳死亡，谈论死亡，就是为了更好的把握现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现在活着的每一天才显得格外珍贵。想做的事那么多，不要总想着还有明天，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意外和明天，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
就像小男孩接着跟爷爷讨论谁会先死。爷爷说“我真想看着你长大、变老，然后我就能安心地走啦。”这有可能吗？“不，宝贝，很遗憾，我不可能活到那么老。”这也许正是全天下父母的期盼——看着孩子长大、成家立业，甚至到老，但很多时候，对有些人而言，总不能如愿。这就是生命。
小男孩就像所有孩子，会对死后的世界感到好奇，但爷爷很可惜的也没有答案：“毕竟，我也从来没有死过。也许死亡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没有人真正了解它，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这各式各样的想法包括——有人认为会有天堂，那里没有悲伤、没有战争，一切都非常美好。也有人认为，他会重生，还有人认为，死后一切都不存在了，就像是出生时那样。
这说得真好！“毕竟我也没有死过！”就是因为没有人真正了解死后的世界，而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告诉我们，所以我们才往往会对死亡感到恐惧，因为未知。
但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生命最终都会死去。但如果人终将会死，为何还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呢？小男孩的答案是──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学习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东西。
探知死亡，是我们学习生命重要的一环。唯有学习面对失去与告别，才能更好的活在这些世界上。
也许死亡就像毛毛虫变成蝴蝶。为什么呢？因为当蝴蝶出现的时候，毛毛虫就不见了！毛毛虫确确实实死了，可又不算死掉，因为它变成了蝴蝶。我们每个人有一天也可能会变成别的东西，从来没有想过的，美丽的存在！
《也许死亡就像毛毛虫变成蝴蝶》
作者： 皮姆·范·赫斯特（荷兰）
绘者： 丽莎·布兰登伯格（荷兰）
译者： 李一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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