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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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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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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6/11/2020

便当情结/ 轻荫(麻坡)

作者: 轻荫(麻坡)

喜欢料理,因为料理食材的当儿也在料理我们的情绪。初为人妻,对烹饪产生浓烈的兴趣,参考食谱成了我的日常爱好之一,也成立了烹饪频道,纯粹是玩票性质地在经营。朋友调侃我是否要当个网红?我顿时对“网红”一词,起鸡皮疙瘩起来,解释自己仅是拍拍视频,自娱娱人,旨在分享。

我们周围的婆婆妈妈们,不管最初让厨房成为她们的天下是被迫还是自愿,烹饪皆让她们的情绪找到出口,培养了隐忍出世的高尚情操,亦练就了一身好手艺。热爱研发食谱的人,会认为料理拯救了他们的心灵。躲在厨房的人是不是EQ比较高,比较懂得自我情绪管理?当你热爱一件事,专注在它身上,确实可以陶冶性情。料理食物需要耐性和专注,急躁会烧坏一锅菜,一味求快也会让菜肴的火候控制不当,风味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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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在媒体领域工作,清晨下班,由同事轮替接班,她总从包包里秀出便当盒,内里露出的有时是炒面条米粉,有时是两菜一肉的完整盒饭。是的,已经是三十而立的大人了,仍携带由妈妈准备的便当,毫不惭愧,还相当自豪。她母亲是退休人士,与其说摸黑起床替孩子精心调制食物是份内的家务活,不如说是操心孩子,不忍她饿着肚子开工。当年我是在异乡打拼的一介游子,租了一间小卧房,清晨下班只能随意打包食物果腹或干脆回家倒头就睡,哪有什么爱心便当?

回顾小学时光,每每下课看见同学吃起妈妈准备的爱心便当,确实心生羡慕,那是幼小不懂事的敏感心灵在隐隐作祟,从来未敢向妈妈提及便当一事。只因我妈是职业妇女,早出晚归,忙碌的生活让她没有条件为孩子准备便当,她自己也总是空腹上班。不知是不是这样,我有便当情结,很爱搜寻各种便当盒,追求打开便当的瞬刻快感,只要看见食物料理塞满盒子,就能感觉到幸福满溢我整个心窝,暖呼呼的,好怪异的情意结!

随性惬意地下厨

后来和友人聊起这段往事,友人笑说如果每天打开便当盒,是千篇一律的平庸白面包,无烤、无煎、无蛋、无火腿、无起司,里头馅料涂抹的永远不是加央配planta就是花生酱果酱,两片软榻榻的吐司了无生趣地夹起来的单调午餐,那我是否还会因为没带便当而有所遗憾?不带便当的求学生涯里,让我提早学习如何理财,精明运用零花钱,在琳琅满目的食堂餐点中,选购可以饱腹的正餐,还尽可能将零钱储蓄起来。如今成为饕餮之徒,或许是小时候就开始自我豢养的循序渐进的过程,美食当前,我还真没有抉择困难症。

如今成为别人家的新手媳妇,讨教烹饪心得是婆媳之间“最安全”的日常话题。婆婆观念比较传统,为家人准备三餐就是她实践个人价值的劳动之一,有时候讨教不成,会不小心误踩地雷,婆婆会认为你在挑战她最引以为傲的厨艺。渐渐地,此类对话变成无趣,避免种下心结,还是回到自我探索的乐趣吧!

我们的婆婆妈妈们,也会被她们的婆婆妈妈们监督检视,过去物资匮乏,消费观保守,饮食只求温饱,不为满足味蕾享受。如何在极简的资源里为家人料理出价廉物美的餐食是那个年代女性的责任。当你不厌其烦地请教婆婆妈妈,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以前我们的婆婆妈妈哪里有教我们烹饪技巧?还不是我们自己在旁边看边学?”所以,妈妈婆婆辈可能是你初始之时的烹饪启蒙,但不会是终极老师。步入人生新阶段,我的便当情结似乎获得了某种救赎,我拥有了准备便当的自主权。我并没有沿袭上一辈传统女性的强迫情结:食材采购费用要精打细算、三餐必须定点定时自煮、刀工要细致讲究等等,取而代之的是随性惬意的下厨时光,除了家务活以外,还幸运地留有余裕展开我的“斜杠”生活,试图逆袭传统的煮妇人生。于生活基调上出发,衍生出一个“心向往之”的自由境界,我能够从心所欲么?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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