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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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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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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08/01/2021

森林、甘榜还有我/李记健(西连)

作者: 李记健(西连)

楼下的咖啡店打扫完毕之后,步伐缓缓的踩着楼梯上去二楼。即使楼上闷热的空气占据整个客厅,自己依然选择坐在风扇底下的那张木椅子。心绪纠结着彷徨的未来之时,其实目光已经停留在屋子前方的森林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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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马来文直译被称作“水獭的场所”的小甘榜,一年只回来一次的地方;其实以前并不会特别留恋,更糟糕的是还为自己出生的地方感到自卑。因此,小时候就向往着都市生活的自己,一直认为只有那里生活才有优越感。结果梦想实现的8年后,却没料到现在不是只身在充斥着紧张氛围的办公室、铺天盖地的店铺、购物大楼、住宅区等的大都市,而是环视四周都是家乡绿意的舒心与美丽。

经营约有40年的咖啡店,大约早上10点就没什么人潮了。空无一人的座位,即使店面再怎么冷清,能够悠闲欣赏店前的森林已经成为日常的小确幸。能叫出名字的也好,不能叫出名字的也罢,一深绿,一浅绿直立的树林,自己有好多次沉浸在童年记忆中的家乡环境对比现在有哪些不一样——丧礼好像变多了、往来的人变少了、河边没人嬉水了、除夕少了鞭炮声等等生活点滴,即使和以前不一样,却还是庆幸自己的甘榜依然保留着丰富的林相。

“非常幸运自己出生在自然丰沛的家乡!”回来之后曾经这么说过,感叹对家乡自然环境的记忆特别模煳。现在重新挖掘家乡一直没被发现的美好:屋子前的森林、学校的路树、河边的水生植物、水表下的绿叶、东和西边的山貌等等。仔细欣赏原本就存在身边的一草一木当下,自得其乐同时也发现原本就应该熟悉的自然环境其实很陌生。

与树林身心连线对话

10月间,即使下雨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了,天气炎热依然无法晒蔫眼前的一片森林。8月刚盛开的红橘色火焰花现在依然鲜艳吸睛,一抹绿点点红很难不成为焦点。森林的另一处还有果实累累的椰子树、9月初小巧花穗怒放的龙眼树、甘蔗、香茅草和各种花草等等,这些都是隔壁邻居积年累月的用心。另外,简陋的停车房旁边的那棵木瓜树不清楚是谁的小小心意,即使少了照料,依然果实茂盛,特别吸引松鼠们前来果腹。

舍弃8年职场生涯留下的资历和都市诱人的便利,一年前毅然回来只有森林的家乡。几番的深思、反省,再深思下一步的时候,发现或许可以选择先暂停未来任何憧憬。久违的日出而作,夜入而息的生活作息,反而让自己发现放慢脚步也是一种学习。惬意慢活的氛围中,却意外开启对植物的迷恋。不管现在是稚嫩还是饱满盎然,又或者是腐朽凋零的姿态,每一个样貌都是一篇迷人的故事。

还记得以前不用上班的假日,会一个人去附近的公园,找一张树下的椅子默默地看书、发呆、思考、手绘。还有,好多次去市府处理蓝图完毕之后,也会忙里偷闲给自己一些时间在后面的森林花园静坐。

“现在忍受不了的话,以后会吃苦喔”“把拼命用在自己有热忱的事情上吧”“工作生涯进入第5年了,感谢自己的坚持和努力 ”“应该朝这个方向思考”……

每一次生活里遇到任何困境,都能在与树林身心连线对话之下,得到身体和精神上的纾解。不用过多的言语交流,树林就好像海棉那样吸收了自己的负能量,接下来自己感受到的动力或许就是和树林交换情绪之后,树林默默给予的抚慰与勉励。

“是什么时候,才注意到眼前的美丽呢?”

回来,逗留在有自然相伴的甘榜,亲近自然并非难事。对植物迟来的爱恋,其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也不晓得。或许,在乡野间长大的小孩,内心深处本就蕴藏着对自然的依赖。即使以后必须再离开家乡,也可能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和植物对话、相处。

不过,未来不管怎样,能回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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