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哭墙叙者──给Yehuda Amichai

一
耶路撒冷的歌，介于长寿的夭折之间的一种音质
隔了一面墙要求光的庇护，昔日有多远
和梦一样贴近，且真实看过几回格杀令
从小学习持两个希望
生的距离，死的时辰
于是，你经过一栋房子，捡拾一千颗子弹壳素描的昨日
废墟和流离失所的体温很相似
你以低语安慰伤口，把时间交给忧郁主人
在这里如果遇上爱恋，也是一种感伤的歌谣

二
圣经的文本，介于哀戚和狂欢之间的一种符号
历史可以用阵亡来对照，回到旧去的遗像
你常想起远方的父母和葵花田
战火中诞生的孩子一定要揹上两个影
不完整的童伴，缺陷的泪
你站在屋顶，那是暮年时饲养的安静
从这里可以领悟到层次分明的痛
雨中，不遮一物的公园长椅
你以平躺的影子模仿了离开的仪式

三
哭墙叙者，向一面墙用倒过来的方式叙述命题
这里，有你放逐在战火的箴言
有你舍不得离开的童伴逝世的消息
用白昼的影子穿越梦里的气息
你从小就练习两种时间构成的信念
和花重逢，和安息日道别
一切都有冥冥中的相遇，和雨一样循环而落
而你知道墙内的哭泣
同时在时间的忏悔中不断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