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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50am 18/03/2021

周福强 服务员与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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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作《横滨》刊登后,一些朋友对我在日本的生活趣事,深感兴趣,要我详细写出来。询众要求,试把陈年旧事挖出来与大家分享。

30多年前,初到日本时,马币还很强势,1令吉可兑换109日圆,虽然生活水准非常高,家里的汇款勉强可应付日常生活费,让我无需兼职赚外快,能够专注学业。

好景不常,次年,日本因为对美国顺差超高,被山姆大叔强迫推高日圆。连锁反应下,马币兑日圆少了一大截,家里寄来的生活费自然只剩一半,加上大马也陷入经济大萧条,不想加重父母的负担,决定下海打工。

第一份工作是韩国同学介绍我和他一同在韩国餐厅当服务员。这是一家高级餐厅,店名是南大门,服务员都必须穿黑裤长袖白衣绑蝴蝶结,除了周末比较忙,平常日子还算轻松。初次接触韩国料理,好不容易才把拗口的韩国菜名记下来,就被店长派去负责点餐。

没想到,第二晚就遇到麻烦。当时全场满座,来了一伙客人,凶神恶煞,一看就知不是好人,刚好厢房有客人离开,收拾干净后,就带他们就座。岂知一踏入厢房,客人就和里面正在用餐的另一桌客人,开口互骂,“畜生”“八哥野鹿”….经典日本粗口“绕梁三日”,滔滔不绝。

原来是两伙对立的暴力团(日语,即是黑帮)分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幸好,他们只是山猪打架,全靠张嘴,耍耍嘴炮,古惑仔电影中挥刀开片,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出现。

其中一位貌似老大的,指着问我是不是故意安排的,眼中怒火几乎把我焚化,吓得我只能发抖,无法言语,幸好店长及时来解围,让我先离开。经过调解后,总算把场面缓和下来,当然两桌都是免费招待。

在餐厅工作几个月后,和一些常客也熟络了。有一位客人,是“帕青哥”(弹珠馆, 变相赌馆)的负责人,应该也是黑帮,看上我身材高大威猛,要我去他那里当看场,薪金比服务员高一倍,可是想到馆内烟雾迷蒙却不浪漫的工作环境,不禁冷汗乱标,为了能多活几年命,谢绝了他的好意,没有迈出成为黑帮的第一步。

在这餐厅一年多,工作还算愉快,每天都有供应晚餐,唯一受不了的是肯定会有一碗味噌汤,喝到腻了,所以到今天都不喜欢喝味噌汤。

偶尔厨房长也会准备美味的韩国烤肉和料理,让我们大快朵颐,可惜当时没把握机会向厨师学习做韩国料理,有点遗憾。三年前,旧地重游,店名依然是南大门,可是已经变成中华料理馆了。

与黑帮邂逅的一幕始终是我在这餐厅最难忘的经历。没想到多年以后,在杭州遇到难缠的贩子,我竟冒充黑帮把他吓呆,有机会会把这段趣事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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