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榴梿/阿简（居銮）

清晨4点到住家附近的马来甘榜走路运动。清晨甘榜车辆稀少，空气清新。我边走边听优管的说书频道，来回穿梭几条长长的小巷，一个小时大约5公里，收工回家。小巷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两端路口方有橙黄色路灯。几家民居后方或屋旁站几棵老高的榴梿树。经过一废弃木板高脚屋，突闻重物坠地声。“好，待会我来把你带回去。”

回程时天色微亮，我往高脚屋后方走去，踏过枯叶和长及脚踝的草堆，空气弥漫一股榴梿香。一个榴梿躺卧草堆里，短短的榴梿蒂颜色雪白。该是刚才跌下来的那个。附近没有任何民居。我一手提着榴梿一手拿着手机走回家。回到家住隔壁的老姐见状说，“妹妹啊你不好去偷榴梿。”没偷，那木板屋没人居住，荒置的屋子。“我也服了你，竟然走路带回来。手不会酸啊？”姐妹俩笑成一团。

傍晚时分，往另一处甘榜骑脚车。好多棵老树榴梿果实累累。有树身枝桠延伸到路中央的，抬头一看，几个硕大榴梿高挂在叶子疏疏落落的枝桠上。骑经一处，屋前一老树，地上两个榴梿。把脚车停在庭院，我走到民居旁边的窗口去喊门。一老妪推开窗口探出头来。“麻吉，我看到地上有两个榴梿，请问我可以买吗？”老妪开门出来，身穿纱笼，双眼炯炯有神。“你拿去吃吧。最近天气热没下雨，水分不够怕它肉不好。不过一般吃还是可以啦。”老人坚持不收钱。“你很好，懂得礼节，有问过主人。那天一辆车停下，车上还有一个小孩。男子下车左看右看，拿走3个，我走出来，喊说‘偷榴梿啊’，他看到我，头也不回马上飞车走了。其实我是开玩笑的，要吃可以讨，问过主人，我一定让他拿回去吃啊。”

听罢我默默无言。和老人聊一阵，谢过她，我把榴梿放进5公斤的米袋，绑在脚车货架离开。回到家放好脚车，我飞摩托到99杂货店买一包饼干及即溶咖啡送到老人处。“你太客气啦，谢谢你啊。这次有骑车经过可以来坐坐。”父亲遗训，做人不能占别人便宜。

松鼠咬过必定好肉

隔日清晨往相同路线日常骑行去，在另一条内路的3棵榴梿树看到满树果实。停下脚车，我站在树下细细看，这时“咚”一声，一个黄壳榴梿跌在眼前。绕过两棵波罗蜜树，我把那个榴梿捡上来，原来已经被松鼠咬一个大洞。父亲说过，举凡松鼠咬过的，必定好肉。拎着榴梿我走到300米外的民居，欲付款给在屋外摘蝶豆花的马来妇女。

“那个没人的。既然它等你来才跌，你拿去吧。你看地上那些，是山猪吃的。”马路上草堆边有好些榴梿壳。第一次知道山猪吃榴梿是直接压开了吃，剥榴梿方式粗暴但有效。回到家，用钢刀撬开果壳，除去松鼠咬的那一扇，剩4个果肉，好家伙，还真的是黄肉干包，一室浓郁果香。

网课时和少年人分享捡榴梿趣事，少年说老师啊，其实如果你捡了马上离开，麻吉应该也不会发现。立马纠正少年人：不行不行，不问自取就是偷，那绝非老师作风。虽然有这样一个说法，偷或捡的榴梿味道比较好。于我，捡榴梿，应当捡得光明正大，准备付款买，切忌偷偷摸摸，则能心安理得。一如做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