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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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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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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2/04/2021

风和日丽小城/蔡兴隆(居銮)

作者: 蔡兴隆(居銮)

在小城,和妻子开cafe与生活,让孩子们在老城区酝酿他们的童年与少年生活,匆匆7年,像渡一条船过河,在激流处寻找踏脚处,甚有意思。

大瘟疫时期,许多人性的磨砺突破水面,直立立在我们面前显现,叩问你说怕不怕?敢不敢?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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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好惊讶,有人挺身而出,却也有人心狠猎巫;有人四处救援八方借力,却也有人因为肤色而心生厌恶伺机针对。这是我所认识的原本世界吗?

幸亏我们生活的小城,获得完满的护佑,各种折难的困境都有援助的力量冒出来,接力赛似的,有人受苦,就有另一组人伸手救助;有人挨饿,就有餐饮老板煮好饭盒驻守在街头温暖派送;有人在疫情下受到巨大波及家中经济断链,就有人细心把链子接上,驳接在另一个重新起步的链条上。

当总吨位22万吨的长赐号货柜轮在苏伊士运河打横搁浅,造成数百台货柜轮船大塞车时,我正驱车载着母亲回到小城度假,我在车上戏称这是一场两天一夜小旅行,近日小城开了几家新茶室,通风凉快,档口选择繁多,茶水顺喉,母亲胃口小,适合去茶室尝鲜。后来我们一家五口去新开张的富爸爸茶室分店,椰浆饭档口炸鸡和炒茄子菜色诱人,我和孩子都点了一客;儿子选的是槟城来的柠檬肉碎粿条汤,据吃货儿子说滋味丰富,一流;母亲则去和烧鸭档老板娘攀谈,是数十年同乡,最近才和厨艺出师的儿子来小城开分店,我们选了烧鸭和梅菜扣肉,才10分钟就光碟了,唇齿留香,回味再三。

我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些菜色。和母亲相处两天一夜,听她聊起去年过世的我舅舅那些风光往事,听她谈我们姐弟童年时期家里经济不稳定,却也没饿肚子,一星期可以和母亲一起吃光一托鸡蛋,各色蛋料理轮番上阵,菜脯蛋、煎蛋、水煮蛋、炒蛋、番茄蛋、肉碎蛋,咦,怎么三两句就聊到吃的呢,难道人到中年,回忆都净是绕着一桌菜肴打转吗?

能在此城安老,多好

忘记一提的是,在富爸爸茶室饱餐一顿时,忽有一60岁左右的男士趋近打招呼,问我是不是卖蛋糕的蔡某某,几句寒暄后才知晓是我们豆沙路昔日村长,健谈风趣,刘村长还温暖告知经常读我在报章写的文字,这些年我早就领受《星洲》在南边城镇的威力了,写了什么故事谈了什么典故,往往在茶室菜档或早市,都会遇上读者朋友谈上两句,纸本媒体的隆冬似乎还和这里无关,我是庆幸回到纸本还有余晖的生活之地吧,对于我这样喜欢读报章翻杂志的老派人来说,是无上的幸运。

母亲来小住的两天一夜时光,刚好遇上风铃木盛开的尾端,剩下一半绽放的花朵佯装成日本樱花,逗乐了赤道线上生活的我们。我们从茶室吃到购物广场,在久违的书局买几本书犒赏憋了很久的心灵,在优衣库帮儿子物色两三件长裤,因为半年内他就拔高10公分身高,成了比我还高的小少年,声带也在演变中,说起话来浑厚中有股沙沙声,想当初和我们一再迁徙的儿子,在小学前就换过5间托儿所,住过7个不同地区不同的房子,我和妻子总是戏说,这孩子往后抗压能力应该会比较出众喔,辛苦他了。

但上天似乎冥冥中还是慈悲的,3岁前还被哮喘缠身经常跑诊所拜访马大医药中心的儿子,回到南边绿意盎然,空气也特别清新的土地生活后,哮喘也不药而愈了,甚至后来在我们的催迫下,从一开始畏水,到可以下水如鱼儿般泅泳,在年轻有耐心的教练文强的带领下,游起蝶式就像气势十足的飞鱼奋勇向前,当游自由式时换气顺畅,我经常都追不上他的速度了。

时光在我不觉察的隙缝中更新了刻度,小城在大瘟疫时期沉潜各种生活机能,茶室中热腾腾的元气却始终饱满充足,近日又遇上加亨华小退休许校长,这次打定主意要和许校长合照一张昭告我自己的脸书友这难得的缘分,我在三十余年前就经常拜访许校长住家,当时寄住他家的侄儿是我的中学玩伴,我们看他进油棕园抓鸟,被他带领深入橡胶园小溪,几个少年自己搬沙包与石块围堵小溪成水坝,浸泡我们的青春时光。

许校长还说了一小段二战前故事,也说起自己早年笔耕往事,虽然没出版著作,但也印刷结集数百本,我恳请校长若还有库存请赏赐一本拜读,校长笑呵呵说好啊好啊。

回到自己那桌继续和母亲还有妻子安娜吃早餐,母亲点的是肉碎老鼠粉,老婆照例帮衬老板娘笑意盈盈的云吞面档,我和老婆说,能在此城安老,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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