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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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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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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30/04/2021

山村之女(下)/张永新(八打灵再也)

作者: 张永新(八打灵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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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着伊达泡来的咖啡,布章伯谈着山村的往事。忽然间布章伯嚷着肚子不舒服:“我去下面大树后解决,然后我们回去督曼的家,时候也不早了。”

我尽量争取时间倾听伊达那动听的细语,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着她无法形容的容貌。正当我快要沉醉的时候,屋后那棵老树发出奇怪的声响,我预感不祥将降临。果然就在那一刻,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黑衣人从屋后部的厨房闯了进来,他目露凶光,手握一把不短的短刀,刀刃上寒光闪闪,他直冲着我而来。那一刹那,形势非常不好。还好我是有警戒性的,当我发觉黑影进了厨房,我本能的站起身来。伊达是背着厨房的,所以慢了几秒才站起来,她大叫一声:“希淡哥!”

她的声音未落,黑衣人却一挥手,把她推倒在一边的角落。黑衣人出手太重,伊达晕了过去。当黑衣人带着一阵风冲到我面前时,我已退了两步让自己有更多的空间,他的刀直插我的胸口,我一扭腰,刀锋从我的肚皮擦过,有点痒痒的感觉,衣服被割破了,差一点肚破肠流。我扭腰的同时也用我的右前臂奋力的砸向他握刀的手腕,志在打落他的刀,可是他的手臂,手腕粗壮,坚实。他紧握着刀再向我扑来,这回是由上而下,直刺我的头顶。我双手迎接,紧握他持刀的手,双方相持了十几秒,刀锋快要插进我的胸口了,我觉得情况不对,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我只好向后倒,同时双脚往他的下腹部一蹬,我要把他甩向我的后面再作打算。我借力使力的把他甩出去,虽然我放开了抓住他拿刀的手,但是我的手背还是被刀锋割伤,还好不严重,那道疤痕却一直留到今天。

我原来以为他会再扑过来,可是奇怪,身后一点声息都没有。我转头一看,咦,他一动也不动了,怎么回事。这一甩,他不可能晕倒,更不可能死亡。哦!原来是他在甩倒的时候,后脑重重的敲在地板、一块平时用来当枕头的硬木上。

伊达醒转过来,我最靠近她,她首先看到我流了满手的血。她惊讶得立刻撕破身上的纱笼,露出了白皙的大腿。她也顾不了这些,就用纱笼布替我包扎伤口。再转身,她看到了希淡躺在另一边一动不动,更是惊讶得直扑过去,摇动着希淡的身体,喊着他的名字,她以为他死了。我也赶快走前去,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再测一测他的脉搏。还有气息,脉搏也在跳动。我告诉伊达别担心,希淡还活着。

这时候布章伯才慌慌张张走上来问:“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这么吵闹?”

他眼睛直看着我,以为我侵犯了伊达。但当他看到地板躺着的希淡时,他不知所措了。还好,督曼也来了,他奇怪为什么我们这么久还没回去,也担心伊达出了什么事,他还没到伊达的家就听到我们打斗的声响了。大家都围在希淡的身旁。

督曼用拇指大力的按了一下希淡鼻子下边的人中,希淡马上苏醒,他仍然目露凶光,想要继续发难,但他全身乏力,动弹不得。然后他看到伊达,再看到督曼和布章伯,神情总算缓和了下来。原来他刚才看到我和伊达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以为我们是奸夫淫妇,所以那一怒非同小可,也差一点要了我的命。希淡最尊敬督曼,也尊敬布章伯,他从小就很听他们的话。布章伯向他介绍了我,又说明为什么我会和伊达独处,督曼在一旁附和着,原来是一场误会。当一切都清楚以后,我看到希淡的脸上露出笑容,原来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友善,和蔼可亲。

回到督曼的家,躺在地板上合一合眼天已经亮了。我们匆忙收拾行李,喝了一杯黑咖啡,准备开船,务必尽快赶到矿场去,矿场的主管和工人正在等待我们的食物和燃油。正当我们准备上船时,我看到伊达和希淡背着背包也走到码头来,布章伯和督曼也来了。我们互相道别,我没想到伊达和希淡这么快、这么早就要离开他们的家乡。这时我才发现河上不知什么时候停泊着一艘小小快艇,船头朝向下游,船身漆上绿色迷彩,驾驶快艇的看似一位菲南摩洛族人。

【三】伊达和希淡都被神化了

几年以后,我再一次和布章伯到那个我一直不能忘怀的山村。这一次我纯属访友。我们又到了督曼的家,督曼的样子苍老了许多,但还是和过去一样热情招呼我们。我们再一次在督曼的家过夜,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没有惊心动魄的奇遇。这一夜我们喝着黑咖啡,促膝长谈,直到深夜。

我们听督曼谈山村发生的事情,我也让他们了解城市的政治发展动态。谈着谈着我们又谈到了伊达和希淡,我们都怀念他们。督曼开始了伊达和希淡的故事:

那天正是希淡回来接伊达和他浪迹天涯的晚上。希淡离开山村后,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闯出一番事业。但是他一直在社会底层徘徊,做过许多行业,在这充满欺诈、压迫的社会里,他面对种种欺压和打击,始终无所成。尽管他看尽世态炎凉但他还是老老实实,靠自己的劳力勤奋打拼。在发生意外那天晚上的一年多前,他到了柔北,在一间火锯板厂工作。

因为他仗义执言,为被欺压的工友打抱不平,结果得罪了管工。这管工是当地私会党的第二头头,该私会党在当地有一定势力,一般人都不敢惹它。一天晚上,希淡从不远的市集走回工厂宿舍,小径上四处幽暗无人,几个流氓忽然从路旁树林闪出来,不由分说,就是对希淡施以暴行。他们用木棍和拳头残酷的攻击希淡,希淡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直至他昏死过去。流氓把他丢弃在附近橡胶园边的一个非法垃圾场。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被住在附近的一位老婆婆发现。希淡受了重伤,手脚的骨头全断了,内脏也严重损伤,一般上不论他到了哪间医院,都是无法存活的了。老婆婆用手推车把他推回胶林内一间非常窄小、简陋的木屋里,替他疗伤。老婆婆年纪七十开外,身体还很硬朗,替别人割胶为生,平日孤独,鲜少与人来往。有年长者悄悄透露,老婆婆是“流民教”的人。流民教是很久以前在中国大陆的一个教派或一群人的组合,他们精于医术与拳术,乐于助人,崇尚正义,游走于中国大陆各地,其成员也参与了中国近代历次革命,有一些流落到南洋,即东南亚国家。今天,流民教早已式微,甚至不存在了。

“老婆婆细心的为希淡医治、调理,经过了8个月,终于恢复了希淡的健康,还教希淡流民教拳术。希淡在回来带伊达浪迹天涯之前的几个月,他离开了老婆婆,开始了另一段生命历程。他不再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他的眼睛常常充满愤怒与怨恨。他联系上了群岛各地的兄弟,闯出一片天地,干起大买卖来了。他干大买卖在于帮助贫苦的兄弟姐妹和底层劳苦人民。这山村也得到他的很多帮助,他一直都托人寄钱、寄物资回来,这一切都不能告诉别人。”

对伊达和希淡的传闻越来越多,伊达已经不是过去那柔弱唱着悲歌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更加成熟迷人,她出门时总是腰间插着两把短枪,有时颈项还挂着两粒手榴弹,发号施令,威武异常。希淡总是在她身旁。群岛各地的兄弟姐妹都尊敬他们俩。他们浪迹天涯,来去无踪。有人说早上看到他们在泰南亚拉路边喝咖啡;中午又有人看到他们在苏门答腊北部阿齐附近的海域趁快艇飞驰;不到傍晚更有人看见他们在菲南民达瑙的一个乡村和摩洛人谈判;晚上还有人看到他们在印尼苏拉威西的万加锡和捕鱼人狂欢。他走着他爸妈的道路,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些都是传闻……

我听了督曼的故事,伊达和希淡都被神化了,我只怀念现实中的他们,我希望好久以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和布章伯、督曼睡在地板上,他们很快就呼呼大睡了,我在等待着伊达和希淡的突然出现。但屋后那棵会发出警戒声的老树却早已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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