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学毕业后,来自乡村的我带着忐忑的心情搭巴士到市中心的国民中学上课。第一趟到了居林总站,还要再搭另一趟巴士才能到校。中一是下午班,早上10点多走路去搭巴士上学,放学回到家却已是万家灯火。有一次,错过了巴士,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一家八口已经吃过晚饭在观赏电视节目了。妈妈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这么迟回?两行热泪便不听使唤地落下。直到中四,翅膀硬了,坚持要在外租房子以方便上学。
从此以后,每一年我都会因为要继续升学而离家,而且是越离越远,从中马到南马,连搬新屋时的新居入伙仪式都没能参与。大学毕业后除了短期逗留在家,工作后便长期在外当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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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嫁做人妇,作为人母,只能在周末回娘家小聚,比起一些嫁得更远的人来说已经很幸福了。娘家家庭成员多,每个月都有寿星公寿星婆,中西贯通的聚餐庆祝,热闹不已。
“我来也”先到吧
由于行动管制令禁止跨州,几个兄弟姐妹当中,就只有我这一家没得回娘家。耳朵不灵光的妈妈对着大姐的手机问:还不能回吗?我和大姐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能啦!
问了几次后,妈妈终于接受了事实。
一天,收到我寄去的包裹后,妈妈问,农历新年都过了,为什么还寄肉干来呢?妈妈对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并不敏感,只能由大姐传话给她听。这是准备新年回去的伴手礼,左顾右盼,跨州无望,放在家里看了觉得心酸,就索性寄回娘家了。反正常去的快递公司系统里已经存有娘家地址的档案了,快捷省时。
其实,回娘家的车程只是区区一小时啊!
偶尔,6岁的小女儿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突然冒出一句:我们很久没去外婆家了。(很多地方也很久没去了。)又或是在脸书上看到姨丈,也会说“以前”姨丈常跟我们玩球。平时爱哭的我,听到这些童言童语竟然是欲哭无泪,有泪都往肚里吞了。
年少时,乡愁是一张张在西马各地买的巴士票。疫情之下,乡愁竟成了两盒“我来也”肉干。我还不能到,“我来也”先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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