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物】锈了的刨齿，不锈的记忆/陈清音（高渊）

整理储藏室时，看到那个“封尘”已久的椰丝刨静静的躺在一个角落。扫掉坐架及刨上的尘埃，再用布抹一抹，忍不住仔细地看了看那椰丝刨。除了生锈的刨齿，整个椰丝刨还是完好的。不知制作椰丝刨的师傅是如何制作这样的椰丝刨，只见两个坐架从中间“穿”过，根本不用一根钉！此外，只要把两个坐架相对叠就可以收好了。

看到这样的制作品，不得不佩服当年制作师傅的用心，耐心，构思与高超手艺。几十年后的今天，这个椰丝刨还是那么的坚固。这样的椰丝刨在几十年前也许相当普遍；然而多少年后的今天，可能并不多见了。这个椰丝刨的用法简单，坐架前是刨齿，坐在矮矮的坐架上，把剖开的椰子对着刨齿刨，就可以刨出椰丝来。

当年我们住在马来甘榜，左邻右舍都是马来人。那年代我们家还没有自来水及电流，用的是屋前的河水，晚上点的是那种点燃灯蕊的小火油灯。当时家里甚至买不起蜡烛，因为蜡烛比火油灯贵。豆大的灯蕊，在黑夜里，整间屋子总是昏昏暗暗的，所以我们是 “日出而起，天黑就眠”。当时的小河不受污染，河水清澈见底。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最高兴的莫过于和邻家马来小孩跳入河里游泳嬉戏。平日除了玩游戏，我们也会一起爬树采芒果，稻米栽种前就到稻田里捉打架鱼或红红的小鲤鱼。总之，大家一起吃，一起玩，就像兄弟姐妹一样，没有隔阂。当年的日子虽简单，却是快乐无比。

还记得当年70年代，除了过年过节才有机会吃肉，不论是鸡肉或猪肉，对我们而言都是“奢侈食物”！最常吃的莫过于爸爸到河里捕的鱼，妈妈种的番薯叶、空心菜等。母亲是个非常能干的传统妇女，除了所有家务事，挖椰种稻宰鱼晒咸鱼，甚至粗重的工作如扛起大麻包袋的稻米、扛椰干等等，她都任劳任怨，默默地做。

当时年纪小，只知道母亲要做糕或煮咖哩时，都是自己动手刨椰丝，挤椰奶，所做出来的糕点或煮出来的咖哩，总是飘着又浓又香的椰香味。虽然母亲平日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可是无论多忙，偶尔母亲还是会做些简单的糕点给我们这几个孩子吃。若需要用到椰奶或椰丝，母亲都会自己刨，后来就由大姐或我刨了。母亲的糕点虽简单，却足以让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高兴了好长一段日子。此外，每年过年的年糕和饼干都是母亲自己亲手做的。若需要用到椰丝或椰浆，母亲如果没空，大姐或我就会坐在椰丝刨架上刨椰丝，然后挤椰奶。母亲做出来的年饼如甜饼、蜜蜂窝等都是椰香味浓郁又可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