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8:10am 26/07/2021

张晋玮.让已打疫苗者优先恢复自由，公平吗？

作者: 张晋玮

对于解封，各国在考虑一系列的新政，让已接种疫苗者优先恢复自由。在哈芝节后，大马有意针对完成两剂疫苗人民，放宽对他们的限制。

欧、美、澳也提出了类似给人们发“疫苗护照”的策略，提早给已接种疫苗者更多自由，大马方向与它们同出一辙。但有人问，类似“疫苗护照”的概念对社会公平吗？这是一个好问题，但它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

自古以来，人们对“公道”二字，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有人追求全人类得到平等对待；有人赞成男尊女卑、长幼有序；有的把人分为贵族、平民等不同的阶级。

在疫苗推出初期，不少人率先发表了“强国应与弱小国分享”的言论。这说法源自于“积极权利”（Positive Right）的理念，强者有责任帮助弱者。但也有人相信权利应该是“消极”（Negative Right）的，换言之，弱者没有强制强者帮他做事的权利，前者是否要帮助后者，那是它的选择。

在各国得到疫苗后，有人说，疫苗必须免费分发给人民，确保穷人与富人同时得到疫苗。这一个说法把“公道”与“需求”挂钩（Need Based Justice），既然每一个人同样需要疫苗，国家应该同时给于大家免疫的机会。

但前美国总统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却说，“最不平等的事莫过于给（贡献）不平等的人提供平等的待遇”，他主张的是以“能力”或“贡献”为公道的基础（Merit Based Justice），从这角度看，凡事有能者居之，富有的成功人士先得疫苗，有何不可？

回到“疫苗护照”的议题，有人说，接种疫苗者配合抗疫行动，若国家给他们优先获得自由，合情合理。相反，对于那些犹豫不决，甚至拒绝打疫苗者，他们阻碍了抗疫进度，继续被封锁是自食其果。

以上的说法，维护的是“报复性正义”（Retributive Justice），它的做法类似现代法律，目的是确保犯错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也有不少人反对这种思维，他们比较支持用社会服务令教化犯人，让他改过自新。这一个概念偏向于“恢复性正义”（Restoration Justice），从这一个角度看，拒绝接种疫苗者需要的是教育而不是惩罚。

有人说，人们不是不想接种疫苗，而是施打疫苗的人太多，未轮到他。既然他没有犯错，就应该得到公平的对待。早接种疫苗者只是运气好，排队排在前面，他们不应该因此而拥有更多自由。

这说法与美国哲学家John Raw提出的概念相似，他认为，运气让不同的人得到不同的待遇，人们必须通过资源分配，确保大家得到平等的待遇，这才算公道。

但另一个哲学家，诺齐克（Robert Nozick）持反对意见，他认为只要不去偷，不去抢，资产落在谁手上，就属于他的。从这一个角度看，早接种疫苗者早得自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迟施打疫苗者，他们的困境与前者无关。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但人心难测，世上有没有一个真正的“公平”，此事值得质疑。或许，对于“疫苗护照”一事，我们也可以从经济角度去看。

70年代，中国的人均GDP少于230美元，大量中国人生活在贫困之中。时任国家主席邓小平批评当时的“大家一起吃大锅饭”的平均资源分配法，提出按劳力分配资源的原则。

这做法的原意在于鼓励人民力争上游，让部分人优先脱贫。当他们走上富足之路后，就能帮助其他人，拉他们一把。50年后，该国的人均GDP暴涨了36倍。事实证明，这一个方法不但有效让大量的中国人脱贫，而且把中国打造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若“疫苗护照”能让部分人脱离疫情的影响，他们可以发展经济，然后帮助其他人，拉大家一把。否则，经济将继续停滞不前。纵使大家得到公平的待遇，情况犹如邓小平所言，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一起挨饿。若人们可以撇开“公道”二字，以大局为重，疫苗护照计划可说是利多于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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