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阳.我们和“正常”的距离

电影《流浪地球》里有一句台词：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大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我国对冠病疫情一开始是被动应对，相信疫情必然会在一段时间后结束，重新回到那个我们无比熟悉的日常生活。可是疫情爆发至此，抗疫过程跌宕起伏，导致国人面临左支右绌的困境。庆幸的是最近疫苗接种量屡破纪录，最高达到超过46万剂的疫苗注射量。如今，大家最想知道的是何时才能摆脱疫情的笼罩，回到旧日的“常态”。

最近，彭博社和经济学人分别发布了涵盖53个国家的抗疫韧性榜（The Covid Resilience Ranking）和涵盖50个国家的全球正常化指数（Global Normalcy Index）。毫不意外的大马在这两个排行榜都被列为尾段班，分别以46.6分排在倒数第三及27.8分垫底。

在彭博社发布的各国排名趋势图中可观察到，大马的排名在今年的4月前还位处于中段班，4月后急剧下滑，下降斜率和泰国，越南及印度相当。虽然印度超过41万人因染疫逝世，它的排名还比大马稍前一名。或许很多人不解为什么死亡人数从十万起跳的国家要比大马排名来得高，而觉得排名不公平。理由很简单，他们评估的不只是目前的防疫成效，更注重于各国的抗疫韧性和复原力，以回到疫情前的正常生活，即“旧常态”。

彭博社从3个考量12个指标综合评估韧性得分，分别是重启进度（疫苗涵盖率，封锁严厉度，航运容量和恢复国际交流），疫情现状（单月确诊率，单月死亡率，每百万人的死亡比例和累计确诊率）和生活素质（通行移动，2021年GDP预测，全民医疗覆盖和人类发展指数）。其中，大马在重启进度里的4个新的指标都得分偏低，这是因为大马目前还是靠限制民众的活动为疫情管控的主要措施，再加上实行国境管制，对非必要的旅行采取了关闭边境的措施，所以与自由移动和旅游有关的指标都得低分。在彭博社的眼中，“正常”生活应该是不限制人们自由活动，所以使用封城封国为主要抗疫手段的国家都会得低分。

而经济学人的正常化指数则追踪群众因疫情所引起的生活习惯改变，是一项量度各地的经济是否恢复到疫情前的生活程度。它采用8项生活化的数据：在外时间、大众运输客量、当地交通量、飞行航班量、零售营业额、办公室使用率、电影院营业额及运动参与。它使用2019年疫情前的数据当标准，来追踪各国的经济复苏进度，100分代表完全回到疫情前的水平。我国在2020年3月开始封锁措施，当时许多国家也都采取了封锁政策，所以当时的全球正常化指数在当年4月骤降至35分，尔后因为疫苗面世才逐渐回升，达到目前66分。

经济学人还有一个图表用来显示疫苗覆盖率（横轴）和正常化指数（纵轴）的关联性。从今年2月1日至6月24日的数据显示，几乎所有国家的正常化轨迹是和疫苗覆盖率呈正相关，即疫苗覆盖率越高，国家的经济复苏进度就越接近疫情前的正常水平。可是，有少数的国家/地区却呈现反相关性，包括我国，新加坡和台湾。这可能是这几个国家/地区的退场策略和解封速度主要是依照确诊人数来判定。而一些疫情严重，或疫苗接种比例仍低时，却采取相对宽松的封锁措施，如韩国和日本，都排名在中段班。这可能是基于上次SARS爆发时，当地的民众学到与病毒共处的经验所致，所以这两国的疫情死亡率都还能控制在相对低的范围。

上述的排行榜可能基于区域和文化的限制性，会让人觉得排名不公平。但重点是政府能不能从“正常”的国家得到些许经验，来制定疫情复苏的策略路线图。疫情爆发至今，科学家越来越确信冠病将会继续存在，并成为地方性流行病，继续在世界各地传播。在这几年里，我们不能奢望能回到“正常”，而是找到平衡疫情和生活品质的“新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