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各地都有自家特色的腌渍物,日本人做的渍物如福神渍、辣韮、黄萝卜、腌姜等等,韩国除了有著名的辣白菜泡菜,还有超过两百种的泡菜如水萝卜、青瓜、小萝卜、葱等等,西方人的渍物则有酸豆、酸黄瓜、醋腌小洋葱、渍橄榄、德式酸菜……腌渍,除了作为保存食物的方式,也可防治饥荒。
来到物质富裕的现代,渍物成为餐桌上风味独特且诱人的配菜。古人说的菹,是指为了让食物能够长时间存放,将其放在低浓度的食盐液中泡制而成的菜,即腌菜,这种经过时间酝酿的蔬菜在大量乳酸菌产生的乳酸下,为食物增添了迷人的风味,搭配肉类吃去油解腻,作为开胃小菜可刺激胃口,清脆爽口的渍物,甚至适合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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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ck a Pickle的渍蒜头和渍臭豆是我最爱的下酒小菜,与中国传统的腊八蒜不同,腊八蒜会变绿是因为大蒜中的含硫物质在蒜酶的作用下,生成蓝色和黄色两种含硫色素,这两种色素叠加起来变成绿色。而Pick a Pickle杨光远的渍蒜头在淡黄色里透白,个头颗颗饱满圆润,味道甜中带醋酸,口感清脆爽口,一口咬下欲罢不能,一颗接一颗,像懂事的成年人才会吃的零食。
拥有独特气味的臭豆,让爱它的人为之着迷,却让恨它的人逃之夭夭。臭豆经过杨光远的巧思,变成具本土特色的腌渍物,与马来人的腌制臭豆不同,他在臭豆里加入西洋香草莳萝,能压制臭豆的气味,又不完全淹没其气体,五天后开封,小心翼翼地取一颗,深怕臭上加臭,可送入口中慢嚼细咽,我惊觉层次分明的味道也可以用适可而止来形容。
根据食材的味道特征 做出自己喜欢的味道
采访当天,屋子门未打开,公寓走廊已从远处飘来浓郁的臭豆香。甫进门,即见餐桌上一箩筐的臭豆平躺着,杨光远笑道,臭豆必须一颗颗手挑,表面有虫洞要剥开一半,把虫子挑出来,其余的保持完整。整颗,做出来更脆。此外,臭豆必须晒干,以当天的阳光强烈度决定时长,一般日照1至3小时即可。公寓嘛,不方便晒,只好放在室内让电扇风干,直到触摸之下,感觉没有水分就好。
盐、醋和糖是主要的腌渍液成分,杨光远根据食材的味道特质自行加了西洋香草或亚洲香料,但并非随意搭配,而是经过反复的尝试与实验,直到做出自己喜欢的味道来。
像西芹,要吃就得买一大把,买回来一餐肯定吃不完,不可能天天吃、三餐都吃,所以取几根后就收在冰箱里。很多人的冰箱都是用来“收”菜的,收着收着就忘了吃,等到发现时已经腐坏,每次丢菜,他都很心痛,觉得在浪费食物。
于是,杨光远想用腌渍的方式保存西芹。西芹本身有股让大部分抗拒的、浓烈的“臭气”,于是他加入莳萝、小辣椒和红辣椒,用香气也用味道压制西芹的气味,经发酵,液体里的西芹薄如蝉翼,时间越长,色泽越黄,味道则越浓。

不是所有食材都适合西洋香草,麻辣沙葛就以花椒增香,又以韩国辣椒粉调色调味。经过4个月研发的秋葵,因食材本身富含黏黏的水溶性膳食纤维,所以不适合切了腌渍。他将完整的秋葵放入玻璃罐后,在渍液里加入阿参片和枸杞,让枸杞自带的花香味与阿参片的酸味融合一体。这种“空心”的菜需要加入40℃的温渍液,以清空里头的空气,才有益于乳酸菌生长。
渍物的口感是好吃的根据,口感必须爽脆,秘诀在于“脱水”,“食材干身,做出来就清脆爽口,也可避免发霉。”杨光远选择用手将萝卜刨成薄片,每一片都很匀称且完整,“机器刨出来的会有碎渣。”他分享道,在没有冰箱的年代,人们用食盐来“保存”食物,可现在的人认为盐不健康,所以不懂得欣赏腌渍物。
以母亲腌渍技术为基础 融入个人创意做腌渍物
华人对传统腌制菜的印象是咸菜、大头菜、冬菜这类死咸的腌菜,但是,咸菜只是腌渍物其中一小部分,腌渍还包括糖渍、盐渍、醋渍、油渍、酱油渍、酒渍等等。
身为潮州人,他从小就吃潮州渍菜。小时候家里开杂货店,多数的生鲜食材经过5~7天就会逐渐腐败,主要是因为微生物滋长造成变质,卖不完的蔬菜又不想浪费丢掉,杨光远的母亲就把它们拿回家用盐、糖和醋做腌渍。此时,玻璃罐内的蔬菜瓜果在“腌料”的渗透下继续脱水,水活性下降干扰了微生物活性与破坏DNA结构,除了能防止食物坏掉,也能提升食材的风味。
“妈妈会留一些自己吃,也会送给街坊邻里吃。”回忆古早味,他笑说,潮州人喜欢用腌渍菜配粥吃或搭配卤肉、炖肉和烧肉一起吃,酸酸甜甜,开胃又解腻。

杨光远12岁就学会做潮州渍物。他小时候看母亲用萝卜“肉”用来煲汤,皮也不能浪费,长条状的皮洗干净后用来做渍萝卜,口感比带肉的萝卜做起来更爽脆,站在父亲身后的女儿点头如捣蒜,相比也是从小就有口福,“现在,你总不能让别人吃皮。”说罢,呵呵呵的笑。
为了做出色香味俱全的渍萝卜,他特选青、红、白三种颜色的萝卜,刚入罐的渍萝卜,颜色分明,色泽亮丽,很是吸睛,经过时间的发酵,青萝卜和白萝卜的颜色皆变成浅浅淡淡的黄褐色,此时卖相较为逊色,但十分入味。
杨光远用母亲的腌渍技术为基础,然后融入个人的创意做出符合现代人味蕾要求的潮州渍物。那股存活在他记忆中隽永的滋味,如今,连结起他们三代人。

注意事项
1. 制作腌渍物时,首先得先将双手清洗干净。
2. 所有的容器必须清洗干净。
3. 盛腌渍菜的玻璃罐须先用热水消毒,或洗干净后用烤箱杀菌。
4. 必须确保容器无水分、无油,以避免发酵过程中产生霉菌。
5. 若水面长出一层白膜,细嗅下没有异味可安全食用;不要直接将白膜倒掉,调配新的腌渍液直接灌入容器中至白膜流出即可继续发酵。
6. 液体中灰黑的霉菌或发出腐坏的臭味则不可食用,必须丢掉。
7. 每一次取发酵好的腌渍菜时,都必须确保汤匙干净且无水无油,也切勿用舔过的汤匙继续舀腌渍菜。
腌渍液比例建议
● 醋45%
● 糖30~40%
● 盐 5%
*醋可根据个人喜好选择玄米醋、米醋或糯米醋,甚至混合
一、渍臭豆
食材:
臭豆、蒜头、小辣椒、龙蒿
作法:
1. 臭豆洗干净后必须晒干或风干。
2. 小辣椒需浅浅的划一刀,腌渍时更出味。
3. 将香草、蒜头、臭豆间隔式加入,而非一层一层堆叠,然后加入调配好的腌渍液。
4. 1星期后可食用。放入冰箱可收藏6个月。
二、渍萝卜
食材:
青萝卜、红萝卜、莳萝、龙蒿、青、红辣椒
作法:
1. 青、红辣椒切成小段。
2. 青、红萝卜用刨刀器(图左)刨成大小匀称的薄片(图右)。
3. 青、红萝卜分别用盐杀水约10分钟。
4. 将杀水后的萝卜片放入棉布中包裹起来,将里头的水分挤干后,放到干净的容器里备用。
5. 在玻璃罐里放入莳萝、龙蒿、青、红辣椒、萝卜片,然后注入腌渍液至淹没所有食材。
6. 可用干净的汤匙将食材轻轻按压到液体下。
7. 10分钟后即可食用;5天后更入味。
食谱仅作为建议,分量和味道需要个人自行调配。大胆尝试,勇于创新,食物的味道更有惊喜,日久有功后,掌握了腌渍技巧,做腌渍菜更有心得,更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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