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电影,忽而想起乐坛天后蔡依林力挺婚姻平权的MV〈不一样又怎样〉,由侯季然执导,点出了同性伴侣即使深爱彼此,共同生活数十年,但因为在法律上不是合法配偶,当另一伴病重送院时,面临无法以家属身分,立即签署手术同意书的情况。翻查一下年份,原来已经10年,如今台湾早已通过同婚,而在10年后,香港有了这么一部《从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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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获第74届柏林影展泰迪熊奖,并在第61届金马奖获最佳剧情片、导演、女主角、剪辑等4项提名,由杨曜恺编导的《从今以后》,是他继《叔‧叔》后,再一次聚焦老年同志,讲述相守数十年的同性伴侣骤然离世后,在没有立下遗嘱,关系不受法律认可下,遗产全归死者亲属,继而衍生出许多我们未必知道的故事。
电影结构简单,开头平实地展现Pat和Angie这对爱侣相濡以沫的日常,准备早餐的默契互动、菜市场采购的欢欣,还有佳节时分,与亲人一家团圆的温馨。然而,导演旨不在描述她们的爱情,而是看似令人艳羡的美好生活,却在Pat去世后,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在试图从丧偶的悲痛中振作起来时,即使是亲属默认的未亡人身分,也没能为身后事作主,海葬变成立骨灰龛,就连住了几十年,共同拥有的大屋,在法律面前,也只能拱手让出。
相比起Pat和Angie过着悠闲的中产退休生活,Pat哥哥一家过得并不好,家住公屋,夫妻俩年迈了仍需工作养家糊口,儿子有对象想结婚,却买不起像样点的房子,早嫁作人妇的女儿,贫贱夫妻百事哀,爱侣熬成怨侣。杨曜恺借由两边经济悬殊来让观众思考,倘若,哥哥不穷,他是否也会认可Pat和Angie这段关系?在昔日民风保守的年代,Pat用能力及成就,换来了自由的人生话语权。
哥哥一家是坏人吗?他们就像生活中常见,为每一天活着而奔忙的人,穷怕了。是法律赋予了继承遗产的权利,他们显得理直气壮,多年来的恩惠与情分,皆烟消云散,人物写实得很。
喜欢区嘉雯的演出,自然得不见“演”的痕迹,Angie这角色既温柔又内心强大,而且爱得坚定、直接,处处流露出对Pat的情意,教人心疼,金马之后,相信金像奖也会顺利抢下一席位。值得一提,兄嫂饰演者竟是《半边人》的许素莹,她与太保,还有近年表现亮眼的廖子妤、梁仲恒,以及久违的李琳琳,合力交出好戏,让这出看似平淡、节奏缓慢兼引人反思的电影,留下许多有记点的画面。
电影英文名为All Shall Be Well,可以保持乐观,但也要懂得替未来打算,保障你爱的人,毕竟在利益面前,任何情分皆可随时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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