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川成也.特朗普关税有望成为重建自由贸易秩序的契机

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政策正在很大程度上撼动国际秩序。然而，如果支持自由贸易者能够冷静、有策略地应对，就有可能将这场危机转化为重建自由贸易体系的催化剂。正需要支持自由贸易的国家之间的合作。

特朗普4月宣布将对超过75个国家征收对等关税。表示美国巨额贸易逆差是由其他国家的“不公平贸易行为”所致，作为补救措施向各国征收10%至50%不等的关税。这一政策明显是对传统多边主义的挑战，并违背世界贸易组织（WTO）的精神和原则。

尽管如此，不应单纯地将这一动作视为一种威胁，而应将其作为重建自由贸易秩序的一个契机。特别是日本和东盟现任轮值主席国马来西亚都是自由贸易秩序的受益者，也应该承担起这一重任。

特朗普对额外增加的对等关税给予90天的宽限。各国就对等关税尽管表示强烈反对，仍争相要与美国进行双边谈判。鉴于在有限时间内，与多达75个国家同时进行谈判，恐怕美国会对各个国家单独施压，迫使处于相对弱势的国家做出单方面让步，继而形成美国的“强权外交”，从而破坏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基础。

本来，在WTO体制下，所有成员国，无论大小，都享有同等的权利和义务，不分国力强弱，确保相互公平是其根基。国际社会不仅需要对抗美国迫使各国做出让步的举措，更需要重新确认多边主义，竭尽全力捍卫基于规则的原则。

尽管有上述的担忧，但美国推出的对等关税相反可能会成为世界重建自由贸易秩序的契机。即美国通过双边谈判让各国做出让步，例如降低非关税壁垒和开放农业市场，可以促进所有世贸组织成员国平等地享受其成果。这将有助于把个别让步转化为多边自由化，增强世贸组织的凝聚力和合法性。

美国自身也可以通过将本国产业的利益扩展到世界市场的形式得以正当化，在外交上也可以避免孤立。这就是将特朗普的谈判成果转换为“国际公共产品”的想法。过去也曾有过类似的经验。美国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是各国之间一系列双边谈判和协议的累计成果。虽然主导谈判的美国退出了TPP，但许多谈判成果被由11个国家组成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所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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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2000年美国与约旦达成的自由贸易协定，除了既有的自由化目标外，还明确规定了劳工标准和环境保护义务。当时一个开创性的尝试是将环境问题纳入WTO多哈回合谈判。

当前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政策也有可能通过将双边谈判成果反映到世贸组织框架，为全球贸易自由化做出贡献。目前需要改变思维方式，对特朗普的双边谈判策略可以看作是为加强国际秩序所采取的“过渡性措施”。

鉴于这些历史经验，如何将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政策转化为重建自由贸易秩序的契机，必须采取战略性和阶段性的应对措施，具体需要采取以下三种方式：

第一，谈判结果需要透明化和共享。各国在与美国双边谈判中做出的让步需要可视化和太高透明度，不仅对国内，对国际社会亦是如此。这样才能有助于制定适用于后续国家的共同标准。

第二，可以提出关于世贸组织多边化的建议。特朗普政府在双边谈判中取得的个别成就将被纳入世贸组织的正式议程，从而加强整个自由贸易体系。特别是降低非关税壁垒、提高监管透明度，与世贸组织的初衷一致。

第三，制定世贸组织改革的一揽子方案。我们应以此事为契机，进行全面改革，如恢复世贸组织的争端解决功能、实现规则现代化、增强透明度、就新议题（数字贸易和环境贸易）开启正式谈判等。以对等关税为契机，不仅要推进自由贸易秩序的防御性改革，也要推进进攻性改革，这才是对未来的投资。

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政策正在很大程度上撼动国际秩序。然而，如果支持自由贸易者能够冷静、有策略地应对，就有可能将这场危机转化为重建自由贸易体系的催化剂。正需要支持自由贸易的国家之间的合作。

特别是日本和东盟现任主席国马来西亚作为自由贸易的受益国，应该与欧盟、澳洲等支持基于规则的秩序的国家一道，积极为此作出贡献。

日本和马来西亚都曾参与并拥有RCEP和TPP/CPTPP的经验，有责任引领国际社会维护和推动自由贸易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