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俊杰.孤独死不是日常


照顾一个老去的国家,不只是道德责任,更是国力的根基。当我们无法再靠别人时,就更该把照护当成我们的事。老不是问题,无人照顾才是。
芙蓉美嘉威安老院不是第一家因没有护工照顾老人而关闭的慈善机构,更不会是最后一家,再过5年,大马进入老龄社会后,安老院成了不婚不育、少子甚至无子老夫妻的去处时,才惊觉那里早已没有专业和有耐心的护工,来承接他们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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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四环以外的民宅,那里有接地气的北京民宅圈,没有一身班味的上班族挤着进去的写字大楼、没有游客涌去的景点、没有假装接地气,实则对游客又爱又恨的胡同,有的是各种生活性能的小店与设备。小超市卖的猪肉很便宜,以斤(500克)秤量的花肉才14元(8.30令吉)、排骨24元(14.20令吉);面包店有着北京常见的老奶油蛋糕和面包,端午节礼盒摆在最显眼处,每盒都有北京人爱吃的各类甜粽。
这样的民宅圈基建设备齐全,地铁站就在小区外,小孩自己去上学、老人在饭点后出来蹓狗,遇到熟人就扯开嗓门聊天、傍晚有一波波的人潮从地铁站往小区里走,贴近行人道的公寓厨房飘出辣椒炒肉香气,一家安老院的院子正播着节奏轻快的抖音歌,尚能走路自理的老人,在晚饭前摔手抖脚的跳一小段广场舞。
北京的安老院就建在民宅圈里,和社区一同生息。那里的老人未必长住,他们或是手握几家房产的包租婆、或是拿了折迁款却不愿给子女的老北京、其中也有退休高管,可能就住在安老院楼上的公寓单位,或者小区里另一幢高档公寓。
你以为他们是“沦落”到住安老院吗?不是的。他们都是精打细算的老人,享受着中国政府周全的养老福利、安老院的专业看护、末了每日还有热腾腾饭菜,小日子比我们社畜还香啊!
与我们相比,中国面对更重的人口老龄化压力。在2023年,中国已有超过2.8亿人年龄超过60岁,占总人口的近20%。这么多老人,照顾不当就会走上日本老人孤独死的惨路,于是他们从3方位下手,涵盖居家、社区与机构做起,建在小区里的安老院只是个开始。
安老院不止可以长住,也是社区的居家养老服务中心,独居或高龄老人可以获护工送餐、理疗、陪伴、紧急救援等。政府出资建起设备齐全的安老院,交由民间资本投入,但他们一样找不到人当护工,咋办?
在中国,养老护理员可是一门出路广又赚钱的职业认证,一批又一批的护工从大专院校毕业就被聘用,月薪都是1万元起跳。
这一大招,正好解决了安老院护工短缺,被逼请外劳,还要整日担心政策朝令夕改,因没有人手而被逼关门,把老人往街上一扔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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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局说,超过10%国民年龄超过了60岁,到了2030年就正式进入高龄社会,5年内即 将出现的新人口结构,我们却束手无策,任由芙蓉安老院因无人看管而倒闭的糟心事发生。
老龄化、少子化、青年外流、照护资源稀缺,这些都不再是陌生又遥远的词汇,我们其实都知道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是:那些日夜替老人翻身、换药、喂食,那些能撑起父母晚年安稳生活的,都是来自远方的陌生人。
只不过一张通令,多少家庭得打散重组;当护工被当非法外劳统缡赶走,多少家庭又因此一夜崩塌。
孤独死不该是我们的日常,安老院更不应该一关再关,这不仅是个案,更是一记警钟—我们准备面对一个越来越老的社会、准备面对“家庭照顾、养儿防老”等传统概念已经不再适用的现实?
我们有没有足够的养老院、足够的人手、足够的制度支持这个庞大的结构转变?没有!
当我们还依赖印尼Kakak来当护工,这不只是人力政策的懒惰结果,更反映了一种深层的社会观念—照顾长辈是别人的工作,只要花钱就得了。
当国际劳力输出国开始管控、当本地政府收紧条例,我们才猛然发现:这些“别人的工作”,该由自己人来接手,但“自己人”都在哪儿?
曾经,我们对老年生活的想像是这样的:一张摇椅、一盏灯、一屋子孙辈的笑声。现实毕竟很写实,在没有三代同堂的现实里,谁来推老人去医院?谁来夜里翻身?谁来倾听他们重复了几百次的往事?
这不能只是家庭,也不能只是市场的责任。它应该来自国家,来自制度,来自一个“我们不能等到问题发生再说”的态度,更何况它已经发生了。
芙蓉老人院因没有护工关门了,但那不是最后一间。在更多的大城市边缘、在更老的乡镇里,还有多少类似的故事,正在无声发生?如果我们今天不做点什么,明天倒下的,就是你我的家庭。
照顾一个老去的国家,不只是道德责任,更是国力的根基。当我们无法再靠别人时,就更该把照护当成我们的事。
老不是问题,无人照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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