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德／70年代“特别慢车”铁道之旅

火车进入泰国境内，途中经过很多小市镇都短暂停留，让搭客下车上车“站站停”！火车在每个站一停下，就有很多小孩涌前来，透过车窗向乘客兜售一包包的炒饭，每包饭还附上一根未经煮熟的生葱。莫非泰国人喜欢每吃一口炒饭就咬一段生葱来嚼……

我们若要搭长途火车北上南下，一定要去Jalan Sultan Hishamuddin那座古雅漂亮的吉隆坡火车总站。曾有电影电视剧在此取景，例如《警察故事3之超级警察》，成龙抓住直升机垂下的软梯，从这火车站上空“半天吊”飞到大钟楼之上，惊险万分。

我第一次在火车总站搭火车，是Form 6毕业时与二三十名同学前往泰国旅行。我们晚上乘坐Keretapi Tanah Melayu北上，翌日早上抵达玻州的Padang Besar，转换泰国火车。这城镇的中文译名为什么不叫“扒蛋披萨”呢？有牛扒鸡蛋披萨，听到都会流口水，奈何它却偏要译成乏味的“巴东勿刹”！

进入泰国境内，车窗外所见尽是一幅幅绿油油的稻田。中午到了合艾下车吃午餐，再随街逛逛后，又上火车续向曼谷进发。途中经过很多小市镇都短暂停留，让搭客下车上车，就如打麻将打得特别慢外号叫“站长”的雀友那样——“站站停”！火车在每个站一停下，就有很多小孩涌前来，透过车窗向乘客兜售一包包的炒饭，每包饭还附上一根未经煮熟的生葱。莫非泰国人喜欢每吃一口炒饭就咬一段生葱来嚼？有些大马人偏偏不爱吃葱，去吃粉面时都不忘嘱咐业者一声：“走青！”但广东俗语“唔食葱”就代表“唔通气”，即“不识趣”或“不通情理”之意。事隔半个世纪，如今的泰国人是否还保持着吃炒饭时嚼生葱的习惯呢？

以前那年代的火车跑得很慢，记得从合艾到曼谷，以及从曼谷到清迈这两段路程，几乎各别历时超过一天半之久，大家累得木无表情，望到颈都长仍未抵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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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乘火车旅行，是70年代后期，与“人间诗社”另两名社员飘贝零和萧开志结伴搭夜班车去新加坡。坐上的那列不是“特别快车”，反而是“特别慢车”，有气无力死吓死吓地开行，也是逢站必停。我们坐在火车上很难入眠，几乎“眼光光，唔饮猪肉汤”的张着眼睛直撑到天亮才到达新山。

那次到新加坡的主要目的是去友联书局和大众书局买书，那时大众还没有进驻大马，我们需山长水远去到狮城，才有更多更齐全的精神食粮可供选择。去到这两大书局，每人都各别“扫货”扫了两大袋书。飘贝零还带我们到牧羚奴（陈瑞献）家中拜访，这位国宝级诗人平易近人，跟我们这几个无名后辈亲切交谈。唉，往事如烟，如今萧开志和飘贝零都不在了！

大马的火车虽然慢，但印度火车更糟糕，竟发生开错相反方向，跑了一百多公里搭客发现“唔对路”才通知驾驶员，简直离谱！印度火车还经常超载，车厢挤满人，有些搭客站在车门，半个身体悬空挂在车身外，还有一大堆搭客爬到火车顶上坐，极度危险！上个月孟买开出的一列火车，便有站在车门处的搭客坠下，至少五人死亡，多人受伤！如果要引用一句故意曲解的中国谚语来形容，就是：“不怕慢，只怕站。”—— 大马火车开得慢无伤大雅，印度火车搭客站在车门外，结果就摔下“瓜老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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