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话说】從入門到精深:優秀音樂人的寫歌秘籍



配合“学海杯”全国校园歌曲创作比赛,本刊特别邀请三位优秀音乐人许媛婷、谢佳旺与何福权(Ken Hor)畅谈歌曲创作的三大基础——填词、作曲以及编曲。
许媛婷与佳旺是华纳旗下创作人,卖歌无数,代表作〈刻在我心底的名字〉传唱度极高。何福权是本地著名电影配乐师,也曾经为概念专辑如《十一号月台》、《神秘之歌》编曲。

原来可以这么练习写词!
对于填词新手,许媛婷有什么建议?“我是从写诗开始。诗本身短小精悍,也没有特定格式。然而,当时诗歌比赛比较少,反而创作比赛经常举办。”
媛婷本身也懂谱曲。她习惯的模式是先写词再谱曲。至于新手如何学会填词?她提议可以从改词开始。喜欢听歌的人,总会有特别熟悉的歌,以那首熟悉的歌为基础去改词,可以更容易入门。
媛婷的建议十分有见地,且对新手极有帮助。懂得填词的朋友都知道,填好一首词需要熟悉断句、避开倒音。就拿媛婷的代表作〈刻在我心底的名字〉来说,主歌“刻在我心底的名字”如果根据曲式,最合适的断句为“2-3-3”,刻在-我心底-的名字。这些专业知识,竟可以透过另一种方式来学习,媛婷一个建议就可以让新手在新手村变成老手。因为透过改写自己熟悉的词,因着对原曲的熟悉,自然就会弄懂所谓的断句或格式。
媛婷的另一个建议是翻译外语歌词。她提及,如果你喜欢韩文歌,当你为喜欢的歌填入翻译后的中文歌词,在维持原有意思的同时配好韵脚,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媛婷在遇到佳旺这个好搭档前,已经是专业词人。她也特地提到,如果能遇到好的作曲人,可以和作曲人沟通,词人会有更好的发挥。

先有词再谱曲更容易?
创作人都知道,一首歌的诞生有很多方式。有的先有词,有的先有曲。在讨论先有词或先有曲更为合适时,佳旺表示先有词再谱曲更容易。他表示,当你不确定要唱或谱什么旋律时,词人如果设了框框,无论是情感拿捏,或是曲应该在哪里停顿,都变得形象起来。佳旺和著名词人李格弟曾有过一个经典合作。当时他收到李氏一首意境极佳的歌词,歌词咬字特别多,也造就了曲的细腻繁琐。以词谱曲,这是实例。“有几个个案都是先有词。那些词都是大师级的。有的词很放,没有锁定在一个框框。我把这个难度当成练习、训练。我是立志往作曲的地方好好发展。”
福权也以编曲人身分发表了他对流行曲的看法。他认为写流行歌不能长篇大论。需要有主歌副歌等区分,更易于消化吸收。也许刚写歌的朋友可以注意他的建议。

围绕主题来写词
回到填词这块,媛婷也分享了自己在业界里的填词步骤:
“如果合作对象是认识的,会先问他有什么特别要写的内容。若没有则自由发挥。若是比稿,有时词人要做很多功课,如聆听歌手之前发表的歌、研究他的唱歌方式,或听他的专访等。有时候词人不知道歌手是谁,只是有故事内容(歌词方向),就得往那一方面去做功课。但如果遇到比较自由的案子,通常我都是自己先听了原曲,抓取一个感觉、一个画面,然后朝着那个方向去写。我比较喜欢用主题来写歌。设立主题,然后围绕这个主题去写。”
佳旺适时加入讨论,他提及媛婷曾以生物学甚至宇宙学为主题来填词。他本身很喜欢和媛婷合作的〈亲爱的爱丽丝〉。灵感来自爱丽丝历险记。爱丽丝初闯仙境时被困在门后,拥有放大及缩小自我的药水,这种患得患失,就像迷思在爱情里面的人。
两人所合作过讨论度最高的作品,是〈刻在我心底的名字〉。佳旺和另一位作曲人文华一起收到剧本后,由文华写副歌,佳旺写主歌。曲成后发给媛婷故事大纲。由于不知道故事发展。她注重在几个重点:悲剧、神学、法国神父、八十年代氛围(用词不能太新)。佳旺最初的编曲十分澎湃,后由繁入简,编曲改成吉他为主(剧本里有提及学长弹奏吉他唱主题曲一幕)。抓着浮光片影的佳旺媛婷,完成一首好作品后,〈刻〉从金马奖一路冲到金曲奖,成就了一段佳话。但是让佳旺最感动的,却是“身边很多朋友因此很想写歌,这是我得到最大的收获。”
卖词是公认的难,时常因各种因素被抽换,但佳旺透露,曲人也一样。重点是创作人心态必须强大。常写歌的人,不会把自己哪首歌当成非卖不可的歌。专业创作人常写歌,歌库量大,这首卖了下一首还会再来。

编曲软件虽强大但仍需增进乐理知识
佳旺也提及,现在年代不一样。以前作曲人必须精于一项乐器。如今科技发达,年轻人只需要一台电脑,便可用软件做出一个音轨。如Splice音库就很适合辅助作曲人,需要任何音色都可以从软件里面拉。福权则提醒,熟悉乐器,肯定对音乐创作有帮助。此外,听歌阅历和音乐知识也很重要。你是否懂哪些和弦可以制造哪些意境?大小调的意义何在?属七和弦虽然只在三个音符的基础上叠加一个音,却能制造出别的意境。
福权是读音乐系出身的。毕业后到了广告界。因为喜欢电影配乐,到国外进修电影配乐。学成回来后没有强求进入流行乐圈子。他更喜欢精简合作对象,和适合的歌手合作。一般喜欢编曲有故事性、有管弦乐元素的制作人会找上他。他建议编曲初学者,目前软件功能很先进,可以开始先买简单的器材开始玩。钢琴有没有考上八级是其次。免费的编曲软件功能强大,已经可以玩得很深入。但玩到一个程度,就要认真去学一些乐理知识,熟悉意境。在编曲里,有过硬技巧才可以进一步谈美感。他不是教人走捷径,而是入门后必须精进。他本身也走过类似的路:玩编曲的时候,开始对和弦深入探索。他发现,不管从古典或爵士看和弦,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哪怕语言稍有不同,如古典爱好者看的是音符的叠加,不看“C7和弦”这个字眼,但最后殊途同归,大家所制造的氛围或情境,是一样的。
福权以一句话为编曲做出总评:音乐的最前线是词曲。然而,如果他的编曲没有进一步带出旋律,那不是好编曲。媛婷则提出类似看法:若把歌曲当女孩,曲是外表,词是内涵,编曲则是造型。
三人从浅到深,把作词作曲及编曲说透了。也许未来会有人遵循他们的指引而走进音乐创作这个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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