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德/港星来马登台 歌词带本地味


在五六十年代,本地人最普遍的娱乐是看电影。那时偶尔还有香港明星或歌星前来随片登台,随着新片上映到戏院会见观众。这不是打个招呼问候几句就可随便打发过去,至少也得唱两首歌娱乐一下影迷,所以不是“随便登台”,而是“随片登台”,另一个说法是“南游献艺”。

最近在网络上看到一张2014年刊登在《星洲日报》副刊的旧照片,是香港著名粤剧“花旦王”芳艳芬50年代到怡保国泰戏院随片登台期间摄于寄居的洋楼前面,合照的还有接待她的当地戏院业者,颇具纪念性。我小时候常听到丽的呼声播放芳艳芬来马拍摄的电影《槟城艳》之同名主题曲及插曲〈怀旧〉。如果她登台时唱起〈槟城艳〉那段歌词:“马来亚春色绿野景致艳雅……”,我国观众听来一定倍感亲切。(芳姐生于1926年,今年已经99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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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星来马登台主要是为吸引更多人看其新戏,提高票房收入,并可打响知名度,让更多南洋观众认识自己。他们常刻意在歌词里添加些本地色彩,以引起观众共鸣。曾听过丽的呼声播放大老倌何非凡带着初出道的南红来马登台所唱的两首谐趣粤曲〈太太万岁〉和〈飞哥跌落坑渠〉,何非凡唱〈太太万岁〉时,特地加插唱道:“全世界嘅太太万岁,吉隆坡啲太太万岁!”把吉隆坡现场观众逗得大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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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进小学时,半山芭大华戏院上映邓碧云和罗剑郎主演的《木兰从军》,但随片登台的却是经常合唱谐趣粤曲的廖志伟与伍木兰,可能是片商出绰头,特地找来跟片中主人翁花木兰同名的伍木兰,存心“玩嘢”。当时年幼无知的我还大为紧张,担心他们在电影里连我最喜爱的邓碧云也换走,而改用伍木兰来演花木兰!
等到“万能旦后”邓碧云真的前来半山芭金华戏院登台,已是我念小学六年级的事了。那应该是港星来马登台史上最轰动最成功的一次演出,随她而来的搭档,还有能够兼唱平喉(男声)和子喉(女声)的粤曲歌手张月儿,以及刚刚冒起的搞笑奇才陈良忠。他们在戏院舞台上又唱又演的几出粤语歌唱谐剧,后来都灌录成唱片,如:〈睇相〉、〈铁嘴鸡〉、〈鬼马红娘〉、〈销魂柳乱点观音兵〉、〈扭纹新抱治家姑〉等,因谐趣动听,流传坊间广受欢迎。
他们来马登台献唱,也不忘在歌中加插我国本地风味,例如〈铁嘴鸡〉里,邓碧云假扮媒婆去见张月儿演的老夫人,两人合唱一段“数白榄”,张:“呢位阿婆系乜嘢名呀?”邓:“我系媒婆八。”张:“点解六婆佢唔嚟呢?”邓:“佢去咗马六甲。”本地观众一听她提到马六甲,便知这谐曲是他们特地为来马演唱而编撰的,深深体会到这个团队的认真和诚意,更是大为受落!经过这次南游演出,陈良忠回港后开始走红,出过不少谐曲唱片,鬼马风趣。最近才从网上知晓,原来2017年他已在美国逝世了,我早前还以为他依然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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