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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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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味

新春期间,回乡与三两好友相聚,得知村里的小学特为这个农历新年设了几个打卡景点,供返乡的校友回校拍照,茶聚后便与老友到校捧场。 来到学校,和友人兴致勃勃的拍了些照片,就开始四处浏览。小乡村人口流失,学生人数逐年减少,几棵大树,不知是被风吹倒了,还是因妨碍发展被砍伐了,当年我们游戏玩闹的树荫,如今建了有盖停车位。看了心中颇有感慨。 走过校长室,一切依旧,窄窄的室门上,还钉着同一块“校长室”的旧牌子。啊,相隔半个世纪多,校长室的外观依旧如昔,看着看着,思绪一下飘到老远老远,已经淡忘了的彭校长,还有一些陈年往事,逐渐清晰起来…… 我在1966年入读小学一年级,直到六年级,长校的都是彭志远校长。 那个年代,我村居民大多务农,收入微薄,家里孩子上学穿的多是哥哥、姐姐传给他们的旧校服、旧鞋子。旧校服就不说了,那许多旧鞋子其实已经穿得破旧不堪,再经一番折腾就不忍卒睹了。家里食口众多,一家三几个孩子上学,鞋穿坏了,家长实在买不起新的,便有人无奈穿了哥哥姐姐的拖鞋到学校。彭校长看见学生穿来那些踢踢踏踏的劣质拖鞋,自然眉头深皱,但确知学生家境困难,实在无法深责。彭校长有他的做法,在一次周会,他宣布:“同学们,如果你们的校鞋穿破了,一时没法买上新鞋,校长允许你们家里卖了农作物后再买。这期间你们能不穿鞋子上课,但是绝对不能穿拖鞋到学校。” 我清楚记得,我们当时听了并没有欢呼出声(那个年代的学生都比较胆怯,不敢表达内心的感受),但窃窃私语却是不免,听到这消息,多数人内心充斥的是一片喜悦。 此后,穿着破朽鞋子的孩子将脚一甩,扔掉旧鞋就开始光着脚丫上学了。彭校长当然也不是放任大家随心所欲的光着脚丫来上课,遇着那些有时穿鞋有时赤脚的学生,就会叫到一旁训话,确保大家是没有能力才不穿鞋子,不是趁机浑水摸鱼。 事实上,那个年代村民大多数贫穷,孩子又多,每个孩子要穿校鞋上课真是一个负担。在家里,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拖鞋穿的。记得当年我们一群野孩子,穿林越野,四处溜荡时都是赤脚的。即使一些有拖鞋穿的也会因为珍惜,避免损坏,不舍得随意穿着到处闯荡而充当赤足大仙。彭校长此举,是对村民和学童的体恤,流露的是浓郁的人情味。 那时,村民主要是以种烟叶为生。他们一早把烟叶搬出门前曝晒,就到芭场忙碌,到傍晚回家才把烟叶收回家里。孩童放学回家可要注意天色,看见天黑欲雨就得儆醒,在下大雨之前快快把烟叶收回来,否则把烟叶淋湿了就得藤鞭伺候,我们戏称“大跳阿哥哥舞”了。 听到村人说他的坏话 当然,雨神不一定在下午才来,偶尔在我们上课时也会到访。 有过好几次,天空在早上十一二点时就乌云密布,间中还夹着闪电和雷声。彭校长了解村民的情况,立刻到各班级通知学生赶回家收烟叶(也允许女孩子回去收衣服)。家里种烟的学生即刻一冲而出,我和几个家里没种烟的也赶着出去。校长伸手拦阻,一位学生急着说:“杨X X 家里晒了很多烟叶,我们要去帮忙,怕收不及!”校长拇指一竖,说道:“热心助人,很好!”立刻放行。 我们的村子很小,大多数人家住得离学校不远,最远的大概也只有三百余公尺,所以是可以及时在大雨倾盆而下前赶回去收烟收衣的。收好了烟叶,雨还未下,我们还会趁机回到自己的家,好整以暇地从饭锅里挖出一些煮焦了的饭,淋一些酱油,放到嘴里细细咀嚼,过后才慢条斯理结伴返回学校。小小年纪就懂得“乘势谋私”了,哈哈! 有那么一两次,我们在帮助同学收好烟叶后,大雨如注,把我们困在同学家里不能回校上课。结果我们几个半大不小的孩童聚在一处,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童言稚语、炮声隆隆,恐怕轻狂难免。一直等到个多小时后,雨停返校,早过了放学时间。这一段温馨的回忆,就此深深刻在我们几个老同学的脑海里,成了美好的记忆,如今大家见着面时,还会提起。 我们的村子离开市区颇有一段距离。每年学校开学前,彭校长就会到市区的书局载了课本到学校贩卖,家长到学校即可为孩子购买所需的课本。一来省下家长奔波之苦,二来方便家长探询哪些是必须买的,哪些可以循环使用哥哥或姐姐读过的旧书。家长若是一时不便,无法在开学期间掏钱买书,彭校长会允许他们欠账,直到卖了农作物后才结账。这看起来只属小小的恩惠,其实帮了不少家长渡过难关,间接也减低了一些学生半途辍学的几率。毕竟那个年代,务农维生,收入低微,一家有三、四个孩子上学,要一下子付出一笔买书钱不是容易的事。我们兄弟姐妹念小学时,就全靠校长这番善举,舒缓了家里的经济负担,我记得有一两年,还要拖到半年过后才能还清书钱啊。 小学生时代思想单纯,对彭校长就只留下这些一鳞半爪的印象。后来毕业了,出来谋生了,回乡与同学、朋友相聚,谈起彭校长,慢慢也听人说起一些他的坏话。有人说他为人贪财,常占村人的便宜,譬如他当年贩卖课本,价钱比市区的还贵,又譬如他替乡民更新泥机、车子保险时(其实全村就那么三四家),从来不给予无索偿折扣。也听人说他恃着校长的身分,后来与一些前学生合伙做生意时,经常提出些不合理的要求等等。 对于这些传言,我也不是不相信的。只是个人觉得,人无十全十美,彭校长既有善与美的一面,自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一面。然而作为一位校长,他理解并体恤学童的难处、怜悯并舒缓村民的经济窘境,那么他就应该值得我们敬佩,值得我们牢牢记在心头。
6天前
“他的样子很清秀,但单薄得很。他虽只17岁,但眼睛的近视比我还厉害;穿蓝袍子,玄色背心。室中略有古玩陈设,靠窗摆着许多书,炕几上摆着今天的报十余种,大部分都是不好的报,中有《晨报》、英文《快报》。几上又摆着白情的《草儿》,亚东的《西游记》。” 1922年5月30日见溥仪,胡适在日记中这么写。两个星期前,溥仪致电邀约。胡适有些怀疑,约庄士敦见面。庄士敦来自英国,二人结识于文友会,先后担任这个国际组织的会长。 庄士敦教导溥仪英语、数学、地理等西方学科,著有《紫禁城的黄昏》回忆宫中岁月。溥仪见胡适,庄士敦是始作俑者。他叮嘱溥仪注意五四运动以后的文化和思想界动态,选了文章当课外读物,当中不少是胡适作品。 胡适送庄士敦《胡适文存》时,也送溥仪一部。庄士敦说溥仪不受宫中人牵制。把辫子剪去是一例。老师陈宝琛病重,宫中人认为出宫不妥,他不听,雇车探望,又是一例。溥仪见胡适,也是自行其意,连庄士敦也不知。知道宫中不必行三跪九叩仪式,胡适放了心,对溥仪不眷恋辉煌过去的作风起了好感。 当天溥仪派太监接他,胡适是“危险思想”传播者,怕受阻挠,事先没通知内务府人。胡适到神武门,护军不让进。几经交涉,溥仪才出面。见到溥仪,胡适行鞠躬礼,称他“皇上”,溥仪称他“先生”。溥仪说他们做错许多事,如今还是糜费民国钱财,心里不安。曾要办皇室财产清理处,宫里老辈反对:“因为我一独立,他们就没有依靠了。” 二人闲聊文学和人生,因为在神武门耗时太多,胡适只留20分钟,便匆匆赶赴另一约会。“咬不开,捶不碎的核儿,关不住核儿里的一点生意。百尺的宫墙,千年的礼教,锁不住一个少年的心”。胡适回去后有感而发写了一首小诗。 二人见面被媒体得知,谣言四起,指胡适想做皇帝老师,又说胡适当面跪拜,忘记自己身处民国。胡适写〈宣统与胡适〉澄清,认为不应该将小事放大:“清宫里这一位17岁的少年,处的境地是很寂寞的,很可怜的;他在这寂寞之中,想寻一个比较也可算得是一个少年的人来谈谈,这也是人情上很平常的一件事。”他批评造谣者脑筋死板:“一件本来很有人味的事,到了新闻记者的笔下,便成了一条怪诧的新闻了。” 相信人和人之间有同理心 庄士敦说他在皇宫经历3次小地震,胡适和溥仪会面,宫中人不满是其一。外头的非议不比宫中轻微,几年以后鲁迅还拿此事嘲讽胡适。 1923年11月,胡适又牵扯清室另一宗案件。北京政府修改对清优待条款,要求溥仪出宫,暂住醇王府。舆论普遍赞同,胡适却持异议:“堂堂的民国,欺人之弱,乘人之丧,以强暴行之,这真是民国史上的一件最不名誉的事。” 为清廷辩护,再一次让他处在刀口尖上。多位朋友公开表示不满,他们认为面对封建遗物,无需温文尔雅。周作人的话最有代表性:“受过革命及复辟的恐怖的经验的个人眼光来看,这乃是极自然极正当的事。” 误解了。胡适并不是因为对溥仪有好感才发文,对民主制度的认知才是他不平则鸣的原因。胡适说他不赞成清室保存帝号,但优待清室,牵涉国际信义,有条约依据。条约可以修正或废止,前提是政府必须先和清室讨论,达成新的共识。 见溥仪是人情味,反对强逼溥仪离宫则是对契约意识的坚持。胡适对腐朽文化极力批判,背后有学理支撑,他从不信口开河,不打落水狗,也不因人废言。对民主制度、对人权、对科学、对自由,他紧追不舍。平日生活,则不离温情。所谓人味,不过是相信人和人之间有同理心的存在。“要知处世似临阵,终想做人如作诗。”这是胡适名句。处世不难,坚守原则不易,大体如人临阵,不可行差踏错。充实人生可求,有感情者自会像诗人般悲苦领会,从中找到生活意义。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也有记录和胡适见面片段。溥仪被刚引进中国的电话吸引,翻着电话本,先是打给京剧演员杨小楼,不等他回应,把电话挂上。又打给杂技演员徐狗子,开了同样玩笑。又打给餐馆,用冒充地址,订上等酒席。最后打给胡适,后来见面纯属玩笑结果,并非认真。书出版于1963年,胡适仍被视为洪水猛兽,戏谑文字不过是因时而制,前因后果还得和胡适、庄士敦的回忆共同比较,才见全貌。  
1月前
2月前
6月前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烟花,是在瓜拉古楼看的。 那时的我5岁,爸爸的车行驶在狭窄的小路上,两旁尽是草丛,突然听见了什么声响,妈妈指着夜空对后座的我说,你看,烟花。 我趴在车窗前,看着那洵烂的花在夜空绽放的样子,才发现这个一直让我觉得很闷的地方,竟然有那么好看的夜空。 小时候每逢新年,我都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来。这里是妈妈的老家,外公外婆的家就在这里。之所以说这里“闷”,是因为瓜拉古楼就是一座淳朴的乡下,外公因为住靠近海,所以以捕鱼为生。在城市长大的我,看惯了繁华,并不知道淳朴的可贵,所以每当我闻到那一股鱼腥味时,我都会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鼻子。 在渔村长大的表姐会回头看我,问我:臭吗? 妈妈说:“她不习惯嗅这样的味道。” 古楼虽是乡下,却很热闹,每逢新年,外公外婆的孩子们都一定会回来,大家一起聚在一块聊天,吃古楼的美食,孩子就围在一起玩耍,因为年纪小,表哥表姐都很照顾我,也爱跟我玩。 他们的到来成为了我在古楼唯一最期待的事情。 回老家变成很艰难的事 外婆和左邻右舍的交情都很好,他们时不时也会来串门,那是我在城市没有见过的人情味。 我在那个地方踩过木桥,看过高飞的风筝,吃过姨丈口中那“来古楼必吃的招牌炸虾饺”。 突然觉得,我的童年,好像都是这座淳朴的小镇给我的。 外公去世后,阿姨们不放心外婆一个人住在那边,就把老家卖掉,把外婆接来槟城和小舅一起住,过了几年,小舅去澳洲工作了,外婆又被接到柔佛和阿姨一起住。 今年元旦,我听见妈妈说,外婆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她最近老叨念着要回到古楼。但是因为外婆行动不便,身体状况不太好,远途奔波怕她身体吃不消,回家于她而言,好像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槟城和柔佛都很好,但我相信在外婆的心中,那个最美的地方,一定充满着海和鱼的味道。 烟花响起,那绚丽多姿的烟火与这座城市的灯光相互辉映,俨然是月亮和星星们的演唱会,灯火璀璨、声响此起彼落。 我趴在窗口,想起了在古楼看见的烟花,眼前那繁华的城市夜景,瞬间变成了淳朴小村的样子。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回去那里了,我真的好想回去啊。 瓜拉古楼把我的童年保护得很好,所有孩童时期该做的事情,我都在这里做了,一件不欠。 独木舟曾在《一粒红尘》写下一句特别打动我的话:世界之大,能让你说出“回”这个字的地方,寥寥无几。 我虽在槟城长大,但瓜拉古楼,也是我家。
6月前
6月前
6月前
7月前
“今年的粿条米粉还没吃呢。”此时心里默默想着。 脑海里仿佛有一个闹钟,在一年一度的新年前都会准时响起,提醒自己该完成属于自己的新年仪式感。没错,吃一碗粿条米粉,是我农历新年前特殊的开运仪式。 依稀记得这个仪式源于8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农历新年的脚步渐近,父母带着我和年幼的弟弟到新村的年货街采购年货。回家前,已逛得大汗淋漓的我们决定先安抚饥肠辘辘的肚子,因此在年货街众多档口中选择了一个顾客络绎不绝的面档,坐了下来。 10分钟后,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汤粿条米粉上桌了,不管烫不烫嘴,大家都埋头狼吞虎咽了起来。吃着吃着,我的五官瞬间都开启了功能,嘴里的咸香、眼前磨肩擦踵的人潮、窜进鼻子里的烟火味、萦绕耳边的贺岁歌曲和因为空气闷热而在皮肤上形成的黏腻感,竟然拼成了那年新年最难忘的记忆。 隔年,我们依家里的惯例来到熟悉的年货街。采购完毕后,或许是命中注定,我们的眼光恰好停留在去年那一个面档,很自然地,我们又坐了下来。当时不嗜辣的我,不假思索点了与去年一样的清汤粿条米粉。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味道、一样的热闹,更加深了那一年的佳节气息。 不自觉地成了新年仪式 很快地第三年了,我的脑海不自觉浮现那碗粿条米粉,味蕾开始想念滑溜的口感和清甜的汤底,于是主动跟家人提议再回到那个面档,重温记忆。 就这样,它不知不觉成为了我的新年仪式感。只有完成了这项仪式,我才感觉那一年的新年是完整的。 直到4年前,我在外地求学无法回乡过年,但我依然心系这项“传统”,在当地买了一碗清汤粿条米粉。为了感受新年氛围,我选择不外带,就独自坐在摊位前,在新年歌曲的陪伴下度过新年前夕。 遗憾的是,去年我从家人那里得知,熟悉的面档不再营业了,而我记忆里的味道将永远定格在5年前。我和家人只好另觅其他摊位,但不变的是,我依然坚持点上一碗清汤粿条米粉。 吃着吃着,我才知道我为何那么执着于一碗粿条米粉,只因它承载的不仅是美味,还有亲情的陪伴和珍贵的人情味,暖胃,也暖心。
8月前
童年时我家对园有一片荒地,那是发展商开发树林建设住宅区后遗留下来的一小块地,由于空地面积不大,缺少商业价值而被搁置。荒地上留下发展商建造房子剩余的小沙丘,沙堆经过风吹雨淋后铺平了荒地上的坑洞,成为了我们打弹珠及跳格子游戏的首选之处。 首先,我们在沙堆上画上圆圈,每人把弹珠按照指定数量放进圆圈内,随后在距离圆圈大约10米外画上一条直线;游戏开始时,孩童们得站在直线外把弹珠射向圆圈内,弹珠以抛物线的弧度射向圆圈;若参赛者把圈内的弹珠射出来,他就能拥有它,并继续射击圈内的弹珠,一旦手上的弹珠陷入圈内,才轮到下一个参赛者重复同样的步骤;一直到圈内的弹珠全被打出圈外时,游戏才算结束;而获得最多弹珠的人就是赢家。多年后阅读《射雕英雄传》,看到黄药师为了争夺武功秘籍《九阴真经》而与老顽童周伯通比赛打弹珠游戏,瞬间回想起孩童时期的有趣玩意。 90年代互联网还未普及,在智能手机还未占据人类的日常生活时,这类传统游戏是我们孩提时代打发时间的嗜好。每当中秋节来临,我们皆会在晒衣服而绑定的铁丝上挂满灯笼,随后在庭院篱笆上点满蜡烛以庆祝中秋节。 仿佛自己置身于古装戏里 除了购买画上水彩图案的传统纸灯笼,我们也会用铁钉在圆形的美禄(Milo)铁罐钉上满满的洞孔,随后在罐内点上蜡烛,就形成了一个不怕蜡烛倾斜而燃烧成灰烬的“铁灯笼”。在漆黑的夜晚,从铁罐洞孔发出的光芒艳丽四射,就像似经常在电影内见到的,卡拉OK舞厅上那不断旋转的圆形球体所发出的光景般炫目动人。 一切准备妥当后,一班童伴们还会提着灯笼游街走巷,以往的街道路灯昏暗,提着灯笼在漆黑的小巷畅游有种冒险的快感,仿佛自己置身于古装戏里的角色,在深夜里出外闯荡江湖,与仇敌一决雌雄。 中秋节亦少不了“家家酒”游戏,“家家酒”也叫作“锅头热热”,是小孩子们在一起扮演不同角色的游戏,仿佛大家已经长大成人,并开始为日常生活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出奔波。幼小的心灵渴望快速长大,总感觉成人世界多姿多彩,豁免了考试及课业的烦恼。 我对“家家酒”的“炒菜”环节情有独钟,我们用两块砖块堆砌成火炉,随后在砖块上平放美禄罐的铁盖,在铁盖底下点燃蜡烛,铁盖内经过高温熏热的蜡烛就成为了炒菜所需的燃料,随后把路边采取的野草丢入铁盖上随意翻炒。我们喜爱在蜡烛油过热而逐渐着火时把水洒向铁盖,经过水滴喷洒的蜡烛油瞬间喷起火焰,过程紧张刺激,虽然屡次被大人告诫,但我们仍然乐此不疲。 随着儿时玩伴逐步踏入社会,各自搬迁到不同的都市谋生后亦不再联络。如今中秋节来临时,电台主持人总会播放一些与月亮有关的歌曲,粤语童谣〈月光光〉:“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词曲优美的旋律让我忆及儿时的玩伴,还有那些伴我度过童年时光的游戏,这些简朴的玩意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而逐渐被淘汰,但它却更生动及富有人情味,同伴们聚集在一起嬉戏的美好光阴,是梦幻冰冷的电动游戏难以取代的。
1年前
1年前
正值3月中旬,风铃木尚未点缀这片土壤,柔佛州选已落下帷幕。晨曦照常洒进昔加末每一寸土地,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为生活,为幸福。 昔加末这座小镇,既不是繁荣的科技城市,不是必打卡的旅游胜地,也不是名声远扬的美食天堂。如果你问我这里为何宜居,我想我的答案会是:踏实感。 这里各族团结,人情味满载昔加末天空。它的怀里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却有温暖小康的房子店铺;没有驰名高档的连锁店,却有独特的在地老味道;没有消磨时间的车水马龙,却有四通八达的乡间小路;没有最高端的科技产品,却有普及的科技设备;没有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邻居,但有即使不认识也如同亲人般的父老乡亲…… 曾经来过昔加末的人,不知是否无法忘记这个人情味浓郁的小镇?来到这里必定体验到的淳朴民风,是否记忆犹新?相信你的脑海一定会有张益记云吞面的味道,还有那历史悠久的登雅新村华人档roti canai。昔加末人童年的本土美食可不只这些,记得那个富有古早味的南洋茶餐室传统咖啡、半生熟蛋和烤面包吗?太阳冉冉升起之时,各族同胞可都在满足他们的味蕾,在福建话和马来语交杂之间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善意环境下幸福长大 来来往往的街道旁,有一家出产无添加剂传统面包的南方西菓面包厂,新鲜出炉的面包往往当天便一扫而空,香气不知萦绕在多少户人的家里。不仅如此,价格实惠的红牌新村亚七煮炒、招牌腊饼百吃不腻的福美饼家、特色老菜打出天地的亚罗拉新村龙凤餐馆,还有独一无二的昆明园老字号蛳蚶炒粿条,想必都驻足在人们的记忆里,每每想起便回味无穷。 昔加末盛产榴梿、山竹、龙眼等热带水果,水果季节一到所有人便都一起大快朵颐,好不快活。游走各个乡邻的水果大餐之际,往往能看到热情好客的果园园主和偶遇的陌生友族用交杂在一起的“语言”交谈,俗称rojak。我时而听见国语,时而听见方言,时而听见华语,很是热闹开心。 在昔加末这个充满关怀和善意的环境下长大,是一直以来让我感到幸福的事。兜兜转转,到不同的地方增广阅历之后,我都不曾想过离开伴我长大的昔加末。这里有强烈的安全感、归属感和踏实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取代。如果你留下,我想,还有好多美好的事物等着被你慢慢挖掘呢。
1年前
疫情前,在吉隆坡搭轻快跌上班,高峰期总是躲不过马来女生的香水味、华裔OL的马尾,还有印裔白领的手毛。职场丽人手机看剧听音乐都很有礼貌地戴上了耳机,但是车厢里人与人之间没有太大空隙,她们耳机传来的韩剧、大陆综艺等等声音震耳欲聋。 后疫情时代,上班巅峰期的轻快铁依然拥挤,但是隔着口罩,加上人们自觉保持社交距离,声音味道甚至是物理接触的侵扰减少,也不会有女生下车时马尾迎面甩我巴掌的怪事。就这点来看,防疫剥夺了我们的生活空间,但也还给我们一点个人地盘。 我人生接触的第一个短程跌路系统是北京地铁。我去北京上大学前都没有离开过怡保,从南洋小市镇到北京这种国际大都市,在北京地铁站见了生平见过最大波的人潮,当时的文化震撼至今不能忘记。 毕业后离开北京那么多年,我还记得北京地铁上的味道。若是夏天,会隐约闻到汗水在强空调下凝固的味儿;如果是冬天,我会闻到羽绒服里的鸭毛味儿。 北京车厢里没有阶级 某年秋天,我在一家网络新闻平台实习,开始了铁路通勤的日子。巅峰时期搭地铁,从闸口入站就开始怀疑人生,人们鱼贯走向同一个方向,你若恍神犹豫或稍微放慢脚步,就会打乱整个规律与动线。后边被阻碍的人,轻则“啧”一声绕过你快步行走,重则破口骂爹叫娘,令人狼狈不堪。 月台上更是挤死人又急死人,错过这一趟班次,确实高峰期几分钟内就有另一趟,但是都市人省得一分钟是一分钟,尽管上了这趟车会挤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下一趟却同样逃不过挤沙丁鱼的命运,倒不如就抢先上车。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无论是谁,最终目标都是更早抵达目的地。赶不及上车的人,就得眼睁睁看着车门关闭,急促的嘟嘟声加上关门时的“哒”一声,听在上班一整天的通勤族耳里,格外焦躁。 好不容易挤上车的人,大部分都不想理会“上车请往里走”的女声广播,明明车厢中部还有肉眼可见的巨大空隙,依旧有人死守在门边。我明白掌握这个领地,就有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优势,但结果就是刚上车的人在门边被挤得前胸贴后背痛不欲生。 我以为高峰期的北京地铁毫无人情味可言,不过某一次煎熬的一小时下班回城,在两节车厢接驳处的“摇滚区”,瞄到一名女生用iPad在看当年最热播的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我不自觉地凑到她身后,就着字幕和她一起看了起来。 过了一站的时间,她好像发现了我,我尴尬一笑打算别开脸,但她友善地侧了侧身,把iPad举高了一些,让我能看得更清楚。我们就一起看了一段,都没交谈,表情及肢体也没有随着综艺情节起伏,就很有默契安静地看。广播报了几站,女生就跟我打个眼色,不久后她收起iPad准备下车,车门开了,嘟嘟嘟嘟嘟嘟,又关了,列车继续前进。 大北京地铁,每天有千万人次上车下车,车厢里遇见的人,都是萍水相逢的千万分之一。每一次挤进车厢或者到站,便又此别过,相忘于江湖。车厢里没有阶级,无论什么背景,赚多少钱,只要搭上火车,就被抹去一切身分地位。不管你在地铁外如何呼风唤雨,在车厢里你就是乘客,一律都得挤。 无论在北京还是吉隆坡,我都听过收入优渥的人说自己一辈子没搭过列车通勤,也有个开豪车的长辈对我搭轻快铁上班这事感到惊讶。因为在他认知里,穿梭雪隆的火车只有外籍客工青睐。 回想起北京的大学岁月,当年没有经济压力,也没有生活压力,在上下班巅峰期搭上地跌,也不过是体验生活的一部分。如今在吉隆坡当个通勤族,工作和生活要承担的责任和成本更高。上班厌世忐忑,下班筋疲力竭。虽然吉隆坡没有四季,但是个人心态转变,在车厢里感受到的味道和情绪,比北京地跌更加多元和复杂。 或许,这是离开象牙塔,步入社会后才闻到的味儿吧。
1年前
60年代的新年,华人新村真的很热闹。新村屋子密集,人口稠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槛贴上对联,满街都是有声有色的烟花燃放和灯笼高挂,过年的气势盛大。我非常怀念这种热闹情景。如今住在花园屋,左邻右舍都是马来友族,白天看不见几个华人,夜里只听到稀疏的爆竹烟花声。多么静,又多么冷清。有时,靠近年了,我刻意到实里拉龙新村游荡,这最具华人传统色彩的新村,有红彤彤的灯饰,有狗吠,有鸡鸣,有烟花,有让我回味无穷的年味。 犹记得童年过年前两三天,妈妈会要我捉鸡捉鸭,绑好后还要我送给邻舍和好友。我很不情愿却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逐家去送,但对方往往推辞不收,而我又不善言语,只好放下鸡鸭就逃之夭夭,以完成任务。当时的尴尬窘境,曾令我极其厌恶。但如今,此情不复,我反而缅怀这种浓郁的人情味。 心灵深处的精神遗产 过年前夕,妈妈剪纸、写春联,贴在门槛两旁,贴在米缸和灶炉上,甚至还用红包制作灯笼挂起来,让整个家里充满新年气氛。最增添气氛的是先声夺人的贺年歌。张小英和龙飘飘的歌,每年都会播放。妈妈忙碌筹备过年的美食,做蛋糕、年饼、炸蜜蜂窝和虾饼,煮团圆饭菜,忙得团团转,而我是唯一的帮手。如今我感到自己真是有福气,我陪妈妈度过了好多个年,不仅留给我幸福的记忆,也给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使我成家后,延续了妈妈过年的传统。 回忆童年,团圆饭是那么讲究,家境即使再穷,也要让团圆饭吃得隆重,不像现代家庭吃火锅。琳琅满目的菜式里,寓意深长,食物里有妈妈的手艺、诚意和情义,还有新年的祝福寓意。这温馨的母爱和盛宴,已经随着妈妈的逝去而湮灭了。可这古早味的母爱,还深藏在我的心里,让我温暖和快乐。这团圆饭传统,如今贤妻传承下来,仿似回到童年过年那样,让我回味无穷。 此外,包红包、送礼、挥春、制作灯笼、做年品,这些过年传统,我依旧保留下来。尤其是寄送贺年片给家人,每年我都会如法炮制。 我是个怀旧的人。对我来说,人情味的亲切、妈妈的美德、童年的单纯快乐、婚姻观念的圣洁,喜欢读书的热忱、乡村新鲜的空气和浓郁的树林,都是珍贵的古早味,都是我心灵深处的精神遗产。那个古早时代,虽然物资未必丰富,心灵却富有,活着也惬意。不像这个时代,仿佛进步革新,实则退步不堪。电子网络网住了我们的生活,人际关系变得疏远;我们读快速资讯和动画,而不再好好耐心地读一本书;我们的婚姻观瓦解了,危机重重;我们忙碌生活,以致心灵生病;我们过于注重物质,消费大自然,滥用塑料,污染大地。这些丑陋的现况,令世界每况愈下,令人迷失。 新的一年,我其实百感交集,幸好有童年的古早味滋润我。但愿世界在疫情打击中,能够反省觉悟,该如何经营这个世界,去芜存菁,像保存古早味一样,弥久常新。
2年前
曾经在脸书看到一个漫画,兔妈妈拿着一个旧电话给兔娃娃看,兔娃娃看了之后,问道:“这个电话怎样拍照啊?” 在手机还未发明之前,家家户户使用的是座机;当手机走入了人类世界,座机也逐渐退隐江湖。目前,要去博物院,我们才看到当年人们使用的古老电话——那种用指头拨号盘,拨了一个放手,等它转回原位再拨下一个号码,连续拨号,最终才接通。 我庆幸生长在这个时代,见证了电话的进化史,从古老的拨号盘座机,到手按号码机,到传呼机,最后迈入手机的年代。 拨号盘的黑色座机,在童稚的眼里,新奇且神秘,始终猜不透声音如何从听筒传出来。最初见到这架电话是在父亲冰饮摊隔壁的杂货店。杂货店的店员都跟我们很熟悉,当时还没有公共电话,父亲有急事也曾借用那架电话。最近,妻子告诉我,她小时候住在偏僻的乡区,那时农产品价格差,生活清苦,只有少数家境非常好的家庭才安装电话。在外地的游子有急事联络家人,还得劳烦那户人家的孩子在烈日下骑脚车去叫接电话的人赶过来。我听了觉得乡村人情味浓,虽是富户却不骄傲,还为乡邻提供此类服务,而且分文不收,在现今社会比较罕见了。 由于那时家里没有电话,打电话是我尚未尝试的新鲜事。上了中学,大部分的同学家里有电话,我要找他们还得打电话。商业中心设有公共电话,只须投入两毛钱的硬币就可以拨打电话。第一次使用,还是另外一个同学在旁指导才拨通电话。当另一端拿起听筒时, “哈啰”一声,我紧绷的心情才舒缓下来。那两毛钱的通话时间很短,不超过3分钟,不适合煲电话粥,还好我的目的是问对方是否在家而已。 后来,我们家也装置了电话机,颜色是橙色,而且是按键盘拨打,电话机显然已经脱去保守的衣饰,穿上比较时髦的新装。有了电话,大年初一,老爸打电话向亲朋戚友拜年,讲得蛮大声的,声音充满喜庆;至于那些正在谈恋爱的家庭成员,声音压得很低,因为在客厅聊天,一点隐私都没有,哪像今天传短讯,身边的人也瞄不到你暧昧的内容。 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那时古晋电台在年初一及年初二下午举办新春红包电话猜谜游戏,我们虽然不曾报名参加,但听到其他听众猜题,也是兴致勃勃,仿佛自己也有机会获奖。那些简单的问题,参加者却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我们摇头叹息,若是我们参加红包肯定是囊中物。这类节目播了好多年,后来古晋与砂州的其他分台联办,全砂听众踊跃参与。主持人可忙了,不停地拨打电话联络参赛者,还要与对方聊天,等他不大紧张才发问。整个节目我一直听到拨号盘转动的声音,印象深刻。有时,接电话并非参加者,是爷爷或奶奶级人物,听觉不好,等家人找到参加者接听后,已经过了一两分钟了。幸亏在那个年代,无论是主持人或听众,大家都挺有耐心。 我读初中的时候,迷上侦探小说,书中的主角就有本事凭着偷听别人拨打电话,根据盘转回原位而辨出电话号码,牢记在心,有助于破案。那时的电话簿,是从人名找出他们的电话号码,但是这名侦探的电话簿却相反,能够从电话号码查出电话主人的名字。当然,那是没有手机的年代,在追踪匪徒的路途中,侦探在半路停车找公共电话亭,联络助手,寻求援助,这种画面曾经出现。如今,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类小说,这些细节都得改写了。我突发奇想,当年万一有人从侦探小说获得灵感,趁广播员拨盘回转时,根据声音长短记下号码,岂不泄露了红包猜谜参加者的隐私?唉,自从去年冠病疫情暴发,许多人的电话号码不再是秘密,它们就记录在咖啡店或商店外面的登记簿。 在那个手机尚未出现的时代,几乎每人拥有一本555的袖珍记事簿,最方便抄写电话号码。我的记事簿写了几个关系密切同学的电话号码,亲友们的电话号码则写在比较大本的簿子上,放置在电话之下,供爸妈及家人翻阅。那时每年都去电讯局索取最新出版的电话簿,方便我们查询政府部门及商家的电话号码。家人当中,三哥的记忆力最好,有时懒得翻电话簿,就问他亲友或某商店的电话号码,他能够倒背如流。如今人们把电话号码都储存在手机里面,而且可以储存庞大的数目。除了家人与密友,其余号码人们也懒得花时间去记住了。科技越发达,人们是否变得比较懒散呢? 怀念一个遥远的年代,那是一个节奏缓慢但富有人情味的时代,手拨电话盘的声音,像老人的打鼾声,虽然微弱但非常执着。当岁月的轮子不停不歇地转动,连微弱的鼾声渐渐也被岁月轮齿发出的声音掩盖了。想到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心中感到有点惆怅了。
2年前
逛书店的人,有一种执拗的精神,除了书籍,更会为了一些细微客观因素,例如整体环境、服务员态度、适意装潢,引致能否结缘。说得玄妙一点,不会因为它是最庞大最出名而成为首选,但绝对会因为某些细小的原因,屡屡光顾感觉最惬意称心的书店。 在90年代到访香港,都会往旺角西洋菜街的楼上书店掏书,为什么这些书店都匿藏在看不到店面的二楼、三楼以上呢?卖书很难赚大钱,很多书店老板都是知识分子,志在以书会友或传递看书精神,选择楼上营业因为租金没那么吃力,不足40平方呎的小店,减少诸多负担。那时逛得最多的是洪叶书店与乐文书店,前者在年底时,都会附上只送不卖长方形记事本,对看书人来说,可以涂写的赠品比打折更得人心。楼上书店素常只有一人掌店,遇到顾客众多,便分身乏术,需要一些耐性等候。它们的空间真的不大,所以每一次都摒弃了背包同行,因为转身举步维艰,还拴上背包,若把打翻书架就狼狈万状了。 2012年,诚品书店首间海外分店入驻香港铜锣湾希慎广场的8至10楼,面积逾4万平方呎,理直气壮成为港最大型书店,相对小型书店,10万种书目,确实让书迷有了不同的眼界。后来陆陆续续开了好几间分店,是香港另一种模式的书店,若有长时间逛书店或想找台湾书,确实是理想之地。 人到中年,看书的口味开始形成了分岔线,一边继续看新书,另一边搭上回溯时光之路,把曾经错失的或读过想再“番寻味”的旧书,逐一网罗,所以后期几乎绝迹只卖新书的书店,转往二手书店踅摸昔日旧爱。 第一次入住北角春秧街,发现“精神书局”咫尺之间,以后不管住哪一区的酒店,都会回来“精神书局”逛一逛,然后那个米袋设计的环保袋,总是装满泻。二手书店卖的是厚实人情味,书店老板Tonny不拘小节,在打完折之后再折,行李会不会超重这问题,总会留到上飞机前再去苦恼吧。 在遇见“精神书局” 前,既定印象中,所谓二手书,都离不开陈旧泛黄,书主割爱的原因,不外是为因空间而割舍,或再感性一些,要传递书香社会,所以才有分布香港偏远处的二手书店林立。在“精神书局”打转了很多回,因为亦舒的旧书特别多,前后找到了近两百本亦舒的小说与散文集,很多是二三十年前的初版,但标价都没超过50令吉,如此平民价,轻如鸿毛、不值一钱正恰好阐述了市场不高不低的价值,收藏致富只是离地的传说。 为旧书寻觅爱书人 对书籍有洁癖的人,要接手他人的二手书,不是人人都有这份雅致与勇气,但在“精神书局”的旧书,几乎都经过清理之后再上架,不见尘渍,书架上新簇簇看了心欢喜。有很多人习惯把残破不堪的“垃圾”送出去,而不是抱着一颗分享共乐的心把旧书传递,若心态有正念,把书好好保护,那送出去书就可以九成新,这是我在”精神书局”看到的可喜文化。 曾到过颇有名的二手店,藏书极多却过于随性,杂乱无章毫无秩序,询问店员总是一脸茫然,而且书籍看来脏兮兮,提不起兴致二度光临。在“精神书局”看过不少大马作家的书在架上,那是一种欣喜。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找到作者的签名二手书,王迪诗的《不是米芝莲──讲到吃,老外懂什么?》与林日曦“金毛”签名版在书架寻获时,教人忘乎其形,紧紧握着,生怕从手中溜走。 在这间二手店,看过不少家庭带着小孩上门送书给店主,因为寸金尺土,不得不将碍位已用教科书割爱,让旧书店主人扮演牵线中间人角色,帮忙找下一个新主人,“精神书局”价格标签的小字“为旧书寻觅爱书人”, 其实恰恰正是一种城市的温度。 “精神书局”还有一间分店在西环石塘咀,曾经匆匆朝圣,铭心的是门口摆放了几辆租借的脚车。今年1月在脸书上看到,西环店找来全新复古脚车,让书迷买书之余,更可以自由环绕西环一日,“文青踏单车游旧区”推广期间,只需用80港币便可以租借一天,之后的40港币可以用来购买任何书籍,贴心列出热门打卡点,钟声泳棚、“港版天空之镜”西环码头,西环海中心公园、中山纪念公园、Arabica咖啡店以及货柜、竹棚独有景致,看了捋臂张拳,思绪飞到老远,继而惦念等待主人的二手书。来到9月底,西环分店告知书迷,由于租约届满,全场7折,那颇有特色的后街地下二手书店,差点跨不过2022,在12月中列入历史册。书店的句号,从来不易落脚,过多几天,西环的精神书店会在活道(Wood Road)踏实地说,回来了。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