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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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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医生

3月前
6月前
7月前
已经不在所谓的火地狱里,所以可以平和地说话。 在马来西亚开始当实习医生的前几个月,受了尤其亚洲国家常见的等级文化冲击,一边适应工作量与工作时长和休假日与薪金不相符的生活,和面对比从前更艰难的未来。A对我说,以我如此愤世嫉俗的态度,怎能在这样的职场走得长远。那时我不高兴地想,错的不是我的愤世嫉俗,是令我愤世嫉俗而没人觉得应该改变的事情。 原本很长远的路,结束在一份澳洲医院的入职通知书上。 我在远方的土地,感受了另一次完全相反的文化冲击。在澳洲,医生等级顺序基本分为:实习医生(Intern),住院医生(resident medical officer),主治医生(registrar),专科顾问医生(consultant)。工作的第一天,紧急部门的住院医生,主治医生和顾问医生对我特别友善,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他们耐心地引导我电脑操作系统,各种表格的所在处,解答我的困惑,甚至确保我的身分识别卡可以感应开启职员厕所的门。工作中场休息,恰巧和顾问医生一起在茶水间喝咖啡一边闲聊。我在如今看来可笑的诧异中思考,随意和顾问医生同桌毫无意图地聊天这回事发生在马来西亚的几率。我以为这样善良的开始只是意外的幸运,还悄悄问身边的同事,称呼比我们职位还高的老板们,真的可以直接用他们的名字吗。我们和住院和主治医生交谈,像朋友一样没有等级上的负担;和顾问医生交流,可以自如表达自己的想法或虚心接受他们慷慨的教育,没有崇高或卑微,施舍或乞讨的错觉。就连其他同事如护士或药剂师通常直接呼唤医生们的名字,也只有少数病人会用“医生”为前缀地称呼我们。 相反,在马来西亚或者其他相似的亚洲国家,医生被赋予光环,被过于崇高化,以致在等级最上层的医生,被众人毕恭毕敬地对待,而他们也可以近乎为所欲为地因为大事或小事,有理由或没理由地对下属不给颜面地数落。由于工作性质关乎人命,处事严格和不容许错误或懒散的态度,完全可以被理解,也不是这里想讨论的事情。但碰多了上司不知何故发脾气的事故,让我想起1971年津巴多(Zimbardo)进行的斯坦福监狱实验(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 在实验里,24位普通人被随机分配扮演监狱看守或囚犯的职责。才没几天,他们完全融入角色,扮演看守的变得嚣张甚至展现虐待倾向,囚犯忘了这只是角色扮演而没有抗议。在马来西亚,等级较高的医生如住院医生(medical officer),可以对实习医生大呼小叫,原因可以鸡毛蒜皮如为什么和他说话前没请安。他们处于比实习医生高的位子,感受到任意把情绪发泄在下属身上而无人管束的快感,肆无忌惮对下属下命令的权力,面目随着日子的叠加愈加不好看,人人敬而远之。 机会并不从天而降 到了新环境,面对健康的工作文化,合理的工作时长和薪金,有组织性的医疗系统,我不再有愤世嫉俗的理由。偶尔回想过去的经历,我会质疑自己有什么资格拥有相对非常优秀的一切。但是有一天,一位专科顾问医生对我说,you are an excellent intern, we are lucky to have you,让我察觉自己已经太内在化自我抨击和接收抨击,连建立自信和觉醒自我价值也需要被提醒和重新学习。 从前忙着想如何存活过每一天,现在可以生活在每一天,多了精神上的空间理解病人治疗方案背后的理由,也被教导为人医者该有的思考方式和处事态度。这些条件给予我的平稳状态,间接让我理解A说的不该愤世嫉俗。既然马来西亚各种根深蒂固的问题过了多年依然存在,必须留在那个生态系统奋斗的人,就该懂得调整心态,才能面对无数不易的每一天。离开的人,也是曾经努力的人,而机会并不从天而降。成年人,不管留下或离开,好或坏,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后记| 不排除其他国家如美国也过于崇高化医生;在工作环境相对很好的澳洲,也会出现有毒文化(toxic culture)和不把下属看在眼里的专科医生,比如Yumiko Kadota的《Emotional Female》里就描述了她在澳洲Neurosurgical专科训练的不公正和不合理;不排除马来西亚有很多友善的好医生,反而觉得马来西亚的有毒文化近年似乎正在改进,倒是各种制度问题一直未被根治。
7月前
7月前
你说总有一天我会慢慢明白。 那个初冬的夜晚,我和一个ED registrar(急救部柜台登记员)独守紧急部门。连续3夜,外头温度低于10℃,病人从我们一踏入医院那刻起,不断拥入,直到早上的太阳缓缓升起,轮班的护士换了一批,紧急部门亮白的灯没有熄灭过一次,仿佛黑夜白昼的替换不存在。 从其他部门来的登记员问我,are you okay, you are so busy, I feel sorry for you。还未处理完手上的琐事,电脑荧幕闪着数位刚到来的病人,我心里觉得有点不okay。可是我点头,对她说,it is okay, I have to do this。这句I have to do this,支撑了我度过3个疯狂的夜,也支撑我在紧急部门工作的每一天。 这是不是你教我的,为人医者的态度? 在马来西亚短暂当过4个月的实习医生。恶劣的文化和一切,把我变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样子。我没有学会医生该有的思考方式,没有学好和病人沟通和教育病人的技巧,没有从本质上学会“patient safety”(病患安全),没有看见日复一日夜以继日追赶工作步伐的意义。我只学会三头六臂,学会盲目遵从指示做好每一件小事,学会所谓和老板说话毕恭毕敬的姿态,学会一整日不吃不喝还可以继续工作而不抱怨,学会面对尽管是护士而非老板的嚣张和颐指气使,也要忍声吞气。我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我的情绪管理越来越糟糕,我轻易对同事不耐烦,我对病人少了温柔和耐心,我常常有一走了之逃离一切的念头。 孤注一掷遇见更好的自己 我没有成熟的心态面对这样艰难的环境,没有睿智的思想把地狱当成磨炼。于是我逃到了一直向往的国度。 当生活仅是生活,而不是生存以后,我逐渐看见初衷里的自己。我有了精力每天努力比昨天优秀一点,学会思考病人的规划,学会和病人沟通,懂得攒积底气和自信以自如地和老板说话,明白适时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表现和更安全地照顾病人。 我用不一样的方式长大。但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做得越多就学得越多。你说,如何表现自己,别人就如何尊敬你。你说,是我的本分和职责,就不该抱怨。 那3个疯狂的夜后,我被调派到另一间医院的紧急部门工作两个星期。那里的工作顾问在我结束工作离开前对我说,it has been good working with you, you are always switched on。我变得比从前优秀一点,因为我也学会了一点你教我的事情。我不会再是马来西亚病房里,那个在庞大工作量和不友善的工作环境面前,情绪就战胜理性,面对未知的考验轻易觉得不安的小女生。 你也说,逃离是胆怯和懦弱。或许你看不见,逃离是孤注一掷的勇气。 孤注一掷,所以遇见更好的自己。孤注一掷,所以记得那些你说的,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事情。冬夜冰冷彻骨,但星空依然璀璨,我们也会慢慢变好。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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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习医生轻生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各界对本地的医疗体系突然有着极大的关注。身为一名实习医生,也是职场内的菜鸟,在受训的过程中得面对很多的新事物和挑战,而这条学医的必经之路,充满喜怒哀乐。 1/ 实习与磨练 “I am so demotivated.”(我已经丧失斗志。)一个刚入职的同事告诉我。 “But…why?”我挺惊讶的,他是我共事中最好学和最勤劳的新同事。 “Just don’t feel like doing it anymore…”(我真的想放弃了。)他沮丧地说。 然后才从他的口中获知,一位前辈在一次巡房时推了他,狠狠地说,“如果不想工作,就站一边去!”他感叹自己初来乍到,还在适应着陌生的环境,已经很努力去跟上大家的脚步,却有那么一个声音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 他在疲惫中收拾已粉碎一地的心,我拍了拍他肩膀,叫他好好坚持下去,雨过会天晴,毕竟在他身上我看到一位好医生的素质。他勉强地笑了一下,拖着沉重的脚步踏上归途,那时时钟指向晚上11点钟。(初期实习工作时段为早上7时至晚上10时,为期最短两星期,他为了完成手上的事务,自行加班。)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破晓,就在病房看到了他的身影,衣角顽固地留在了裤头外,他随意塞了塞就开始了工作。 “连这个都没检查,我们还要你们来工作干什么?”上司的一阵嘶吼让原本严肃的巡房显得更加尴尬。 “是谁负责照顾这个病人的?” 又是他,他忐忑地举起了手。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你的教授就教你这些吗?喂,我在问你,回答啊!你啊,真是你大学的耻辱。”上司咄咄逼人。 我爱莫能助,既然无法浇熄燃得正烈的火焰,也不想去在火上加油。他双手颤抖,头也低得不能再低了。虽然事后无人再追究,但已被践踏的尊严永远留着那个痕。这是职场霸凌,但有人硬称那为磨练。 远在他州工作的友人已提呈辞职信,在精神还没有完全崩溃前悬崖勒马,救了自己,也救了病人。他说,在这行业的出口已徘徊多时,这一顿的语言暴力也许是在说服那犹豫的心给定下来吧! 在这种情绪下,有人越挫越勇;有人把它当作建设心理的基础;有的不想再继续委屈下去了;一些把那当成放过自己的理由。 现在的我可以很正面地去看待这件事,因为我并不是其中的受害者,毕竟旁观者清。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你的一句轻描淡写,却是他人心中的惊涛巨浪。自己没有承受过那些不必要的欺凌,就不该去为别人的生活制造痛楚;万一你曾是职场霸凌的受害者,就没必要把这颗“恨”的种子传递下去。 善用口舌,人人有责。 实际上,本地的医疗体系也并不是网络上形容的那么黑暗,会以语言暴力中伤他人的可能就是那几个狠角色。职场霸凌事件该被正视,但污点不该被那么放大,在这期间我很幸运地遇到了好多思想开通的前辈和上司,这里分享那些温暖瞬间…… 2/ 没事,打给我 还记得上学时候看到了一篇漫画——医生在面对病人时尴尬地笑了笑,因为病人的问题刚好是他在上学时忘了温习的那一章。那时的捧腹大笑,现在身在其中时还真会哭笑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原来是真的。 “不确定的事,可以随时打给我,就算我下班了,打给我也没问题。”学长说。那一天,整个天空都亮了,工作之余,有好多前辈会不断指出我的知识盲点,让我知道,最致命的,其实就是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更在我摇头的时候给予教导,免了无谓的责骂或贬低,让每一天都收获满满。 有人说,这行业就是知识的传承,我们都有义务让知识延续下去;下班了,别忘了你还是医生。真正的下班,是在完成了传承的使命后。 “有什么不确定,请随时打给我,请不需要担心。”现已身为学长的自己,偶尔会在交班给学弟妹的时候,套用前辈跟我说的这句话。这一句话曾经让我在单独值班的晚上,没有因为恐惧和不自信而怠慢病人的治疗,我希望他们也一样。 3/ “了解”是动词,不是形容词 “我真的了解你们的辛苦,你们需要面对未来职业的不确定性之余,还得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拼命努力。”她说。 “你们大医生也很累吧,值班的次数挺频密的吧?”我说。 “不一样,我们已经可以在家里值班,你们却需要长时间面对病人。”她回答。 上司巡房后坐下闲聊。 我们的学医之路有相似之处,但对话中却没有了好多不必要的“那些年”,多的是了解和尊重。面对忙碌的日常,前辈在我的一番推辞下执意要伸出援手,减轻我们的工作负担。她说:“忙的时候就需要团队的合作,不要分得那么清楚,我们一起把工作完成,就可以早点休息,ok?” 当大家在忙着处理病人事务时,大医生默默地完成了我们实习医生的工作清单,才离开去休息。他大可不必这么做,但他证明了一个仁医的素质和涵养。 ——医者,仁心。 “吃了吗?Dah makan ke?Have you taken your lunch?”忙着工作之余,常有同事关心我有没有吃饭。更让人感动的是,有前辈和同事买了食物,塞进了我的口袋,叫我记得填饱肚子。 ——医者,暖心。 每日冗长的工作时间确实会让人充满压力,负能量满满。实际上,医院除了冷冰冰的医疗器材外,还是有着浓浓人情味的。一味对本地医疗体系恶言恶语仿佛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对于正在努力改变不良风气的仁医也欠缺一些公道。 终结职场霸凌,该从你我做起,别再让悲剧重演,不要再让一条生命换来迟到的教训。 赞颂善意,忘却不必要的低俗吧。且让我们一同期待更美好的未来。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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