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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

凌晨4点半的闹钟响起,寂静的夜里显得我的心情尤为不同,是即将前往全马最大精神病院(Hospital Bahagia)的兴奋,也是疲惫的烦躁。踏上前往怡保的巴士,前往了这趟未解的的旅程。 当巴士穿过医院的保安亭,缓缓驶入那被围墙围起的神秘之处。当步出巴士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不是阴沉的氛围,而是一种宛如置身度假村般平静的宁谧。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阳光似乎比外面更温暖。走在前往病房的路上,绿树成荫的小径在微风中轻轻摇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每一位病患的故事。 初步参观医院,我无意间瞥见病房内的病人透过窗口向我们挥手,目光紧紧跟随巴士的轨迹。每一次的挥手,好似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热切和渴望。那一刻,仿佛有双手悄悄把我的心攥紧,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楚。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是谁,却依旧热情迎接,好似把我们当成了久别归来的家人。 有些病人已被家人遗弃 看着他们消瘦的身影及努力挥动的手,我仿佛看见了他们背后沉重的故事。他们是否无数次盼望着围墙外有熟悉的身影靠近?是否在无数个孤独的日子里,对着空荡荡的病房等待一声问候?这些念头如洪水猛兽般压抑不住地涌出,压得我的胸口沉甸甸的。 穿过一道道铁门步入病房,这里的每一间房间、每一张床位都见证了无数挣扎与救赎的瞬间。一位临床心理学家告诉我们,这里有些病人已被家人遗弃。听到这时,我的心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围墙的阻隔,不单是空间的间隔,更是心灵的裂痕。一扇又一扇的铁门,关上的不单单是人,更是他们的生活,以及对家人的思念,对融入社会的渴望。 我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挥手的病人,在巴士上的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也许他们眼神空洞,亦或是脸上带着某种纯粹的微笑却又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也许对他们来说,与我们这群陌生人简短的相遇,能够短暂温暖他们孤寂的内心。 踏上回程的巴士,巴士渐行渐远,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我将目光收回,感触却挥之不去。每一个挥手的背后,都可能是埋藏心底已久的故事,而每一颗等待的心,都值得被关注、被倾听。
2月前
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出发。 我小时候跟着太公一起生活。太公到哪,我跟到哪。太公下田去,我就在一旁站着看。 有时太公会带我到火车站。干什么呢?太公他曾说过:“我喜欢火车的颜色。”他大抵是到那儿去看火车的美罢了。每当过年,火车站上就有一大堆人挤进去,我和太公在一旁等着人群散去后到铁轨旁看着。太公时常买几包芋头坐在火车站和我一起吃。蒸汽火车冒出的黑烟有时也会熏到我们,但是我们都习惯了这种感觉。在那里,我只好奇火车会把这些人带到哪里去。我时常望向火车行驶的方向,却只看到没有尽头的铁轨。我问太公,太公回道:“有可能是回家,有可能出发到新的地方。”我又问道:“去新的地方干什么?”太公回道:“寻找某个东西吧,可能是幸福可能是快乐。” 太公的回答我只听得懂“回家”。我吃着芋头不断望向铁轨远处,好奇“新地方”到底是什么。有时我看见人们互相拥抱,有的还哭着,这让我十分无解。 “小孩子想那么多干嘛?”太公向我说道。 刚说完,火车停在了我们面前,人们纷纷下车,场面跟上车一样。他们见到对方后就开始拥抱,然后又哭了。看着看着,芋头吃完了,傍晚了。 小学时期我常跑火车站,可说对火车站的感情很深。我觉得它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少年时期,我考上镇上有名的中学,太公很替我开心。不过,这所学校需要搭火车去。我不会搭火车也不会买票,太公也不怎么会。幸亏我有个舅舅是开过火车的,火车站上的事务他都了如指掌。一天,舅舅到了家中。那时也是开学的倒数三天。 “你好吗?”舅舅问道。 “好,好得很。”太公回。 “到时我可能不能陪他去学校,我先跟你说到那里要干些什么吧。” “你在忙什么?” “我也要搭火车去彭亨,不过不是那班火车。我要去那里做工,可能不会回来了。” “什么?” 太公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我在一旁听着,觉得可能舅舅要出发去“新地方”了。 那晚,舅舅和太公不只聊火车,还聊了一大堆事。舅舅离开后,太公在屋里默默流泪。 “舅舅出发去新地方,你不开心吗?” 太公坐在椅子上不回答我。未曾出发过的我,对“出发”二字还是充满着陌生,我也不知这是令人开心或伤心的事。 开学时,太公带着我到火车站。这次不同,要买票。太公把票递给我,顺便也把芋头给了我。 他的手几乎把我的手给裹着。 “票要拿着,到站后就给那里的人。你小心。”太公握着我的手。火车到了,我上了火车,回头看了看太公,他正向我不断挥着手。这也是我第一次的出发。 火车里人挤人,连坐的地方也没有。我看了看票上的字,上面写着“KL”,那是我学校的所在。我站在人群中,不断张望着,对陌生的地方产生了好奇。到站后我努力挤出人群。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不断好奇的新地方,却比我想像中还乱。我看着手上舅舅给我的地图,一步步出发到学校去。 太公回到家后,擦干了眼泪,喝了几口茶。屋子里静得可怕。他想下田去,可是却不想动。这是太公第一次感觉那么安静。他想到火车站去,但感觉少了什么。他只能躺在椅子上,十分空虚。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我十六岁时,学校举办了户外考察活动。我要搭着火车到更远的地方去。 前天晚上,我准备好了行李便坐到饭桌前。 “记得买票。” “知道了。” “要吃饱啊!” “知道了。” 太公的关心我完全不放在心里,毕竟我都几岁了?太公仍然拿出了芋头叫我放入包中,坐火车时可以吃,我拒绝了。我那么大个人为何不能自己买东西吃?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太公失望地把芋头收回去。吃饭时,太公只吃了一点,剩下的都留了给我。他不断看着我,深怕我出发到更远的地方。 隔天,我看了看表发现迟了,立马刷牙、收拾书包。太公听见声音也走出房间,可是我已经出门了。买了票上了车,不知觉间转头,却发现太公站在火车站上不断向我挥手。 我那时向着知识出发,但是往后一看,太公不知是伤心还是开心,也许是喜极而泣吧。 太公回到了家,仍然过着往日的日子。 两天后我回家了。太公在火车站上接我。人山人海,下火车的人很多。虽然如此,我仍然在人群中找到了太公。 那天早上,我俩聊了很多,虽然只是分别了两天。 “好玩吗?” “好玩。” “那里很漂亮,下次带你去看看。”我说道。 聊着聊着,聊到了小时候。我俩不是怀旧的人,但是不知为何,今日不断提起以前的事。 时间很快就过去,十八岁了,我渐渐有了梦想。我迷上了写作。我到处参加比赛,也获得了很多奖。 在一场比赛中,我被告知要前往槟城拿奖。逼不得已,我又要坐上那辆陈旧的蒸汽火车。 太公得知后也很开心。他仍然买了芋头放入我的包里,这次我没有拒绝。 “你得奖了我很开心。年轻人就是要往梦想出发。太公身体不好,不能走那么久的路,你只能自己去了,爸爸妈妈都在那里。” 这是他在送我上火车前说的话。我现今仍然铭记在心。踏上了火车,我依然望向后方,太公依然站在火车站上与我挥手。 到了槟城后,我再也没有刚上学时的陌生,也渐渐对陌生的城市产生了熟悉。 这一去就是两个星期。不知道太公如何了。 回来时,太公果然在人群里,我俩像我小时候看到的场景一样,互相拥抱,眼中含泪。 在我们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就是出发。人应该永远出发,但我们不能忘记刚开始带着我们出发的人。 【作家点评/若涛】 人生每个阶段,都有不同意义的“出发”。这篇小说的优点,在于设置了“太公”这角色。这角色是静态的,无法“出发”的观察者。他是一个固定的参照点,对照出其他角色“出发”的意义。 缺点则是,叙事视角不一致。“我”离家后,应该已无从得知太公在家的状况。如果出现这样的描述,就从第一人称视角跳跃成全知视角,颇让人感觉突兀。建议使用另一个角色向主角转述,会较自然。 “蒸汽火车”是很古老的交通工具。如果小说写的是近代,则它不应该出现。 此外,最后一段把寓义说破,是蛇足。 相关文章: 春蘭 詩展 追尋遠方之足跡 新的旅程 回眸·光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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