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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经两位好友同意,这篇拙作的标题可以这样放,无伤大雅。因为我们仨都是生肖属猪,都是78岁,加起来刚好是234很顺口。 今天下午,唐嘉发(笔名鲁肃伯,时常在报刊杂志发表散文)约我和翻译工作者,诗人宋铭到我家附近新开的咖啡馆一起喝下午茶。 宋铭带来由几位前辈诗人、作家和他负责缴稿和翻译(英译)的新诗合集《诗光流淌》样版让我们先睹为快。内有25位诗人各数首诗共约一百二十多首(中英对照),附有25张各自的人头照,他指着我的相片和嘉发异口同声地说:书里这样多位,你最年轻。我知道他们的用意,是要我请喝茶。 宋铭说,他今天已喝了3杯咖啡乌,想换换口味。我忽然翻到缤纷色彩菜单的甜品部,眼前一亮,红豆冰和煎蕊出现在我们的眼帘。我们互相对望一眼,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一起指着煎蕊说,就是这个了。 我对他俩说,女儿不让我吃甜品,尤其是煎蕊。他们动作一致的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发出“嘘”的一声,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说,不能说!你不说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相信他们也和我一样,面对这样的困境和痛苦。 就这样,我们3只老猪偷偷点了3碗煎蕊,还千交代万交代侍者:kurang manis!kurang manis!少糖!少糖! 三头猪中,我2月出生最大属猪头,宋铭4月出生是可口的猪腰,鲁肃伯10月出生最小只好是猪尾了。 茶余“饭”后,话匣子打开,彼此比较家里的猪事:宋铭家有4条猪,他和太太、女儿和外孙;嘉发和我一样,各有二头猪:我和女儿;嘉发和太太。 由于年事已“高”,平时我们是很少涉猎甜的食品,尤其是红豆冰、煎蕊等冰冰甜甜的,我的孩子都劝阻我:为健康,少接触。 我们的话题从健康保养到老人前列腺,从世界大事到国家经济教育课题、社会乱象、文坛大小事等等不一而足。海阔天空、天南地北、天花乱坠、无所不谈地乱聊一通。 嘉发说,有一年他们的同学聚会(1966年度高中毕业同学),来了13个同学,真凑巧,竟是恰恰不同的13个姓氏。 很奇怪,我们仨最近都时常做梦,不知道为什么,又都是梦见已逝世的亲友,和一些不相干的人。 敬请读者合作 宋铭的梦比较惊险,可能是看了一些森林战斗的故事,时常在梦里和敌人追打,和日本鬼子对抗,甚至有一次,和朋友被敌人追赶时,慌慌张张逃到一个高坡,朋友说要滚下去才可以避过一劫,结果一阵翻滚,却从床上跌下,闪了腰,经过两三天才比较好转。(其实他在睡梦中从床上掉下来已不止一次了) 他这个梦境让我们笑破肚皮。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也该曲终“猪”散了。最后如猪腰猪尾所愿,还是由猪头结账埋单,皆大欢喜! 敬请读者合作,读过拙作,知道隐情,千万千万不要向我们的子女告密,3头老猪偷食煎蕊,后果不堪设想,很糟糕!不是我们三头老猪可以承受的!拜托!拜托!万事拜托!谢谢!谢谢!(一笑)
3星期前
11月上旬的某一个早晨,我和母亲为父亲过了他离开人世后迎来的第一个生日。父亲往生后,在对年内过的第一个生日,称作“冥诞”。因为父亲已不再“生”,所以不再是过“生日”,而是过“冥诞”。 人一生有许多个“生日”,但“冥诞”也许只有最珍贵的一次。根据习俗,“冥诞”一般只庆祝一次,为逝者过了冥诞后,往后只需在逝者的“忌日”进行祭祀。但这个习俗是因人而异的,也有人在自己的亲人往生后每年都为其进行冥诞祭祀仪式。由于在我们家流传的习俗里,故人的冥诞只过一次,因此此次我们为父亲过的冥诞意义非凡。 起初,在父亲去世后,我并不晓得要为父亲过冥诞这件事,只知要在父亲的忌日祭拜。直到9月的某天晚上,父亲悄然入了我的梦。梦中的父亲身穿他平日里最爱的那件短袖蓝衬衫,兴致勃勃地切着饭桌上的一个蛋糕,我和妹妹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桌上的蛋糕约莫7吋,乍看之下是个雪白的纯奶油蛋糕。但在父亲切开以后,里面的内馅竟然是“叁巴(Sambal)酱”。父亲高兴地看着他眼前的蛋糕,似乎非常满意。我和妹妹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讶异。父亲切着内含叁巴酱蛋糕的梦境场景,至今都牢牢地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父亲捧着切好的蛋糕,走到了我和妹妹的身边,喜滋滋地对我们说:“亲爱的小朋友,在我来临的生日,11月X日,记得给我买一个蛋糕哦!”我和妹妹爽快地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在我梦醒之后,梦境里父亲那久违的笑容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自从父亲生病后,我再也没看过父亲露出笑容的模样。时隔一年多,再次见到父亲充满喜悦的神情,竟是在梦里。 我把这场梦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后对我说:“对啊,我忘了和你说,11月的时候我们要给daddy过冥诞啊。既然他都托梦给你了,那么到时我们就去买一个蛋糕给daddy吧!”直至母亲告知,我才晓得,原来人走后,还有一次重要的“冥诞”要过。 给父亲办冥诞祭拜仪式,蛋糕是重要的祭品,我和母亲提前3天到蛋糕店预订蛋糕。踏入蛋糕店,店员热情地欢迎我们道:“欢迎光临!要买蛋糕吗?是给大人还是小孩?”我愣了几秒,一时不知如何回复。母亲率先反应了过来,回答说:“啊,我是要拜我老公的。”听见母亲的回复,我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恍惚之间,过去十几年都和我们一起庆祝生日的父亲,没想到都已经去世快一年了。 我和母亲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选择了一个7吋的“梦龙(Magnum)”巧克力蛋糕。店员在记录订单时,和我们确认了蛋糕的设计:“那这个蛋糕我们就不放‘生日快乐’的装饰,也不放蜡烛了哦。”我和母亲点了点头。在进行冥诞祭祀仪式时需要注意的禁忌是,由于父亲已是往生之人,因此用于祭拜的蛋糕上不能带有“生日快乐”字眼的装饰。预订好蛋糕后,母亲也到附近的神料店购买了一些冥纸,准备在父亲冥诞那天烧给父亲。 父亲冥诞当天,我和母亲一早就到早餐店购买父亲喜爱的椰浆饭、咖哩角、红龟粿,以及刚出炉的炒面,最后还额外买了父亲爱喝的汽水。父亲去世满百日时,我们已经请了师父到家里为我们进行“合炉”仪式,将父亲的神主牌位与祖先的神主牌位合在了一起,所以我们可以在家里祭拜,无需到灵骨塔去。 为父亲做最后一个寿 回到家后,我和母亲开始准备祭祀。摆放祭品时,母亲特意嘱咐我要记得打开椰浆饭、炒面等食物的包装袋,并在食物旁摆放叉子与汤匙。这样不仅是表达对已故父亲的尊重,也是为了让另一世界的父亲能更方便地“享用”桌上的美食。 摆好祭品后,母亲让我拍一张祭桌的照片发给远在国外无法赶回来的妹妹,让她知道我们正在给父亲过冥诞。接着,按照辈分,先是母亲上香,告知父亲我们为他庆祝冥诞,并说一些祈求祝福的话语。之后就到我上香,告诉父亲我们为他做了最后一个寿,希望他安心地前往另一个世界。 上完香后,我和母亲静待父亲“享用”佳肴。待香快要燃尽,我就在神台前掷筊,询问父亲是否“吃”完了,如若“吃”完,就回一个表示“同意”或“是”的圣杯。得到圣杯的回复后,我和母亲就到屋外烧冥纸给父亲。烧完,我又掷筊询问父亲是否收到冥纸,在得到圣杯的回复后,冥诞祭拜仪式就此结束。 这是我第一次给父亲过冥诞,也是最后一次给父亲做寿。烧完冥纸、收拾好祭桌后,我的内心突然有了些许的释然。父亲走了近一年,我还是难以走出伤痛,但我清楚地知道,通过不同阶段的祭祀仪式,我正在一步一步地面对和接受父亲不在了的事实,也正在通过不同的追思与祭拜仪式慢慢地冲淡心底的悲伤。 为父亲过冥诞的这个经历,对我来说是另一次难忘的告别仪式。我如父亲仍然在世般,给父亲买他喜爱的美食,和他说说话,给他送一些东西,让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感受到我们的心意与思念。我想,让逝者安息,是生者对逝者最后的祝福;让生者走出悲伤,是逝者对生者许下的最后的心愿。这也许就是祭祀或祭拜先人的意义吧。
2月前
2月前
离开象牙塔进入职场再步入婚姻,我就常在梦里写作,这个循环不息的梦境一直都有你。 我刚嫁作人妇时,那轻如鸿毛的生命,对全新生命的转变,常常显得手足无措。在那动不动就破碎的爱情憧憬中,只能小心翼翼地呵护手心里仅存的幸福泡泡。那段青涩时光的梦里,你总挨在我案头边,桌灯窄窄的光圈范围以外,是你暗暗的脸庞,只能感受你笑意盈盈的瞳孔给我暖暖的动力。 梦醒,日子一样弱不禁风,生活一样纠缠于职场药物奶粉堵车和没有分寸夜归的人。年轻的我刻意漠视被现实生活折腾得渐离渐远的写作热诚,后来才惊觉对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写作这回事,我内心的小孩是耿耿于怀的,不然同样的梦境怎么总在岁月的漩涡里轮回呢? 夏夜梦里,我又再回到那湮远又熟悉的案头,埋头写作。你一如既往,静静坐在我身后,我知道你依旧笑意盈盈地凝视着我的背影——这个让你一辈子操透心的女儿。我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起,梦中的你不再坐在我身边了,遥远得几乎再也无法感受到你的存在。 这样的梦境距离,是在你百年以后才出现的。 你就这样无法让我掌控地,轻飘飘地,无声无息地坐在我的梦中。在我身后的角落,凝视着我写作的纤瘦背影。而桌灯窄窄的光,再不愿给我施舍你暖暖的目光。 原来梦的距离是有能力连接现实的。 你撒手的前一年,我的家庭发生巨变,我的世界几近崩溃。你悲伤地握紧我的手,把蜷缩在墙角痛哭的我牵起来,说:不要哭,有妈妈。 那一年,你近80高龄,我也半百了。我像壮观傲娇的水坝,再也撑不住逞强支撑的裂缝,决堤了。汩汩的岁月江河一直不客气地苍老下去,而你,却是我生命中披着沧桑的耄耋巨人。守护着我,守护着我写作的生命。 或许是爱屋及乌,你总说我最像爸爸,好写作,有文人气质。爸爸先你走30年,把你一辈子的眼泪都带走了,前面的岁月再如何不堪都不会再流泪。这是你说的。 没有爸爸的日子,你代替了爸爸,成了我每一篇文章的推动力。你像小粉丝那样,不仅仅阅读我刊登在报章的作品,还会给你的佛友们推荐我的文章。每一次作品获奖,你都比我兴奋,会迫不及待细细地阅读。 我的文字天空有了保镖 有一次,你兴致勃勃拿着我得奖作品结集的出版书籍送给一位近亲,她读毕,竟当着你的面前把书丢在沙发上,不满我书写的家族故事,说简直就是家丑外扬!你一言不发把书收起,忿忿地把一切都告诉我。我还来不及反应,你就义正词严地要我继续写,支持我用文字记录真实的人和事。 “别理别人,妈妈挺你,你写的故事,妈妈爱看!” 我欣赏你捍卫文学作品的仗义,家里万事都是你说了算,从此我的文字天空有了保镖,还有了你这位超级铁粉!你在世的每一次我的作品得奖,我都牵着你一起出席颁奖,和你分享喜悦。你掩盖不住的欣慰和引以为傲的神情是我最极致的满足。 不再有你的日子里,我的文字也掉进忧郁的深谷,找不到出口。那段失去亲情和爱情的艰辛岁月,我所有文字都在谷底摔得粉身碎骨。直到穿越疫情的悲苦世界,从一具具掩埋或焚烧或消失的生命中存活下来。我才深深顿悟活着有多珍贵。我深信没被上天淘汰的生命必有其存活的理由。 再次敲键盘写作,把梦境还原现实。虽然一样没有你,我信只有让写作的生命复活才能让想念的你绵绵长存。我不再急于发表和参赛,纯粹是想念,想念你对女儿欣慰的眼神,想念你陪伴女儿写作的模样,想念所有无法笔墨的想念…… 想念你的时候,我真的只能写作。
2月前
近日颇为恍惚,无心追逐时事与墙上的最新动态,连小废剧也废到天花板我无眼看的程度。只过着看好眼前脚下一步步慢慢走的日子。没有长出什么新的、值得一提的,弯弯曲曲的心思,也没有显而易见的涟漪。心如止水(其实更像agar-agar)。 有些早晨在车龙中看见太阳刚升起,光芒四射让人无法忽视。于是打个信号转弯,又开往那条车少的小路。我想先去看一眼。每个早晨都这么对自己说,又拐了去。是条远路。是啊。我想先看一眼本日更新的太阳。那是现实世界里唯一明确的标记,我需要在早晨凝视这难以凝视的现实标志物一段时间,才可以转身回到果冻般的梦境里。 除了与太阳对视那一段,日子中其他部分全是恍惚。连续几天做了茫茫的梦,像是在海底或巨大的agar-agar中前行,耳朵听见不完整的声音。有许多断断续续的细节像海藻一样向我招手,我走过去,有些是认得的,这是现实里来的,某个被忽略的细节吧,我心想。它飘过来我也点点头打过招呼。是你呀。你好。有些则完全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如何应对。 今早梦见走入一本书里(现实世界并无此书),书中故事围绕着红毛茄(Ang Mo Kio)和实龙岗(Serangoon)之间的街街巷巷,但显然是捏造的时空。我在那些地方乱乱晃。驾车、骑摩托,走路。一面点头发现书里出现过的角落。一面惊呼这世界的字体都好美。又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一间很低调,没有十字架,像角头杂货店的教堂。这时有一把似乎能懂我的声音说:虽然但是,红毛茄并没有茄,实龙岗并没有龙,那声音一直重复,几乎可以写首rap来唱跳一番。大概想告诉我,这里依然是虚。 梦似主人形,是无聊的。仍是现实的投射。清醒时觉得这梦也没什么。结局无非是驾车却不记得把车停在何处(只记得在红毛茄和实龙岗之间某处),惊呼着哎呀忘记放个AirTag无法呼叫确认位置。摩托骑到一半又没电时才想起忘了带个摩托充电宝。诸如此类,没什么营养,隐喻着现实,醒来时注定大部分都将记不住(尤其是男一的脸),一路像果冻般虽然透明,却难以前行,甚至最终还是无法unplug。 嗯。过的暂时是这样的日子。虚虚的,连梦中都依然需要plug、寻找plug。那梦来做什么,我就问。 相关文章: 【专栏.砂煲罂罉】抽屉/未知与相似 【专栏.砂煲罂罉】抽屉/够用的好奇 【专栏.砂煲罂罉】抽屉/折衣曲
2月前
2月前
2月前
3月前
昨晚做了好长的梦,对面清真寺的扬声器,传来了响亮的祈祷声,我也没听到,还沉醉在睡梦中。 我应该还隐隐约约记得梦中的故事,一位好久没见的同事。很奇怪,平时很少和她交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呢? 许多人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离开了学校也半年了,除了几个时常会约喝茶吃饭的同事,基本上谁都不见了。 梦中还出现了好多人,许多是熟悉的朋友,可是忘了是谁,当然也有很多是陌生人。我感觉好像连续剧一样,一个又一个画面,还有许多的谈话,甚至是很好笑的画面,总是让我感到好奇! 或许我应该描述一下自己的梦境…… 梦境的画面,一开始看见的是一位旧同事,还有同事的老公。应该还有一位,可是忘了是谁。为什么会记得同事和她的老公?因为他们亲吻了,一种很自然的吻,印象深刻。另一位却忘记了,可能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吧! 原来我们是相约去旅行,乘坐了越野车。来到了陌生的地方,然后住宿在一个好多人的青旅。我怎么知道是青旅呢?因为好多的年轻人,都挤在公共卫生间,就好像之前去台北的行程,其中几天选择了住宿青旅,结果发现自己不是很适合了。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不一样的人,挤在小小的空间,可能还必须争着使用卫生间。或许年轻就没关系,因为出州打球的时候,来自不同州属的球员,然后等候使用卫生间。当时候的自己,可能就和其他人一样,可能也是没得选择吧! 梦中的我也在烦恼 梦境好像是真的一样,赫然发觉自己拿错了别人的背包,背包里一件衣物都没有。哎呀!怎么办呢?什么都没带?而且人在旅途中,即使把背包寄来,可能行程也结束了。我不断地思考,好烦恼!当然,最后就梦醒了!如何解决问题呢?或许也不知道了。 原来,梦中的我也在烦恼。之前还烦着是否要重新学习吉他?烦着要买吉他还是电子琴?想不到,做梦也会很烦,果然是凡人! 之前,名作家琼瑶选择了轻生,为的是能够体面地离开人世间。我想,或许她就是一位唯美主义者吧!她也是烦了好久,还准备了遗书,还交代了助理,当然也有她的身后事。或许,逝者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办理后事的是在世的人。 我在吉隆坡看了许冠文和黄子华主演的《破·地狱》,饰演Hello文的许冠文。他患病后,也是写好了遗嘱。逝世后,女儿把遗书交给饰演道生的黄子华。他知道道生可以依从他的意愿,帮他办理身后事。果然道生也不负所望,不遵守传统习俗,让女儿为自己违反传统,给自己“破地狱”。 我发现,不管在哪一个年龄层,我们的脑海里,都会不断地涌出心烦的事。有的事情非常重要,有些事情根本就是小事。所以,有的夫妇,总会为了柴米油盐而吵架;有的情侣,也会为了对方不关心自己而发脾气;有的闺蜜,可能会为了旅程安排不当而闹翻了;有的同事,可能就是因为赠品不合意而互相指责了;有的兄弟姐妹,因为父母关爱有差异而吵嘴…… 或许我们来到世上,就必须面对很多的考验。考验不管大小,都必须去面对,而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就好像在梦中,好多的画面,好多的人,好多的故事,可能就是因为梦醒了,才恍然大悟是一场梦。 可是现实中呢?是不是可以像一场梦一样,什么都忘记?
5月前
昨晚我又梦见了那条隧道。 梦见隧道这件事是从三个星期前发生的。一条神秘的公路,可以非常确定的是我从未到访这神秘的公路。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公路,只是公路上没有任何的车辆和行人,总是感觉古怪。不过这些都发生在梦境里,如果梦里有太多的人事物,对记忆反倒是一种负担。 上网翻找了各种梦见隧道的资料,有的说是对性的渴望,有的说是心底深处的秘密可能会泄露,还有说会很快恋爱的──各种理论。到底自己是属于哪一个呢?我也不清楚,可能一个都不是。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何峰。在学校里何峰和我最熟络了。我和他最熟络,他几乎跟任何人都非常熟络。他总能在人与人之间那细小的间隙里找到话题,长得高且帅,认识他的这四年里他和四位女孩交往过──这是我所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女孩──也没听过任何人对他有批评。何峰对隧道大感兴趣,吩咐我下一次梦见隧道一定要走进去探险。他总是对任何事情充满热情,就像一颗太阳,我甚至怀疑他的心脏是靠核聚变跳动的。我对梦境里的隧道感到恐惧,害怕进去后就永恒地陷入梦的泥沼,无法挣脱。 回家后我一直在考虑何峰的提议,那也是我唯一从外界得到的提议。我反复思考,就像在开国会,不断说服自己下一次梦见隧道时要走进去,同时又不断反驳这项提议。到了晚餐时间我依然下不了决定。 我一脸忧愁地坐在饭桌前,可能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是这副模样,所以父母和姐姐也从未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家里我总是感到不平衡,因为父母会询问许多姐姐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姐姐也会分享好多的趣事。姐姐的朋友父母几乎都认识,还有各种别名,如:长马尾、西瓜头、阿虎等等。而我的朋友父母和姐姐一概不认识。听着姐姐分享今天体育课发生的趣事,他们的笑声仿佛与我无关,他们自顾自地说,那些话题为晚餐增加了调味料,而我却吃得索然无味。 “这盘也帮忙洗一洗吧。”母亲指一指空了的蓝色盘子,继续听姐姐的故事。我拿起自己的空盘子和蓝色盘子到厨房清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喉流出来的水比平时格外冰冷,厨房也显得比平时暗黑了一点,感觉自己就置身在蜘蛛的体内。蓝色的盘子我最后才清洗。我用着百洁布大力刷边缘的黑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颗黑点就像盘子的一部分,无法洗脱。我再挤出一点柠檬味的洗碗剂,将它看作敌人大力清刷,那黑点依然没有消失。我放弃了。适时放弃也是活着的道理之一。 走到饭桌父母和姐姐还在谈着校园故事,那位叫阿虎的今天好像被告白了,母亲急着探听接下来的发展,父亲脸带笑意看着姐姐的侧脸默默听着,我回到房间锁上门,戴上耳机,听着艾拉·费兹洁拉演唱的〈彩虹之上〉(Over the Rainbow)仰卧在床上,继续思考何峰的提议。 “昨晚有梦见隧道吗?”何峰第二天到校便马上跑来问我,我说没有,他显得有点失望,我对于他的失望感到抱歉。我不敢告诉他我还没决定是否真的要进入那条隧道,更不敢告诉他我害怕进入后永远无法出来,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懦弱而感到可惜。“没关系,下次梦见隧道记得要进去哦!可能会像爱丽丝那样进入到一个仙境,又或是现代的桃花源。不觉得很酷吗?现代人为了逃避现实的纷扰而逃到梦境世界建立一个和谐的王国,多希望我能代替你梦见隧道啊!” 何峰说多希望能代替我,梦见那条令我心生恐惧的隧道。 我决定了,我要踏入那条隧道,哪怕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也不想隧道成为何峰一辈子感到惋惜的事情。 几天后我又梦见了隧道。隧道的周围和之前一样,哪怕多一滴露珠都没有,乌鸦的影子也没有。我犹豫片刻,最后决定走进去。 梦境的可怕和现实的可怕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差别。如果就这样死去,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每往前一步都感觉自己越勇敢,原本让我心生恐惧的隧道,现在我正准备进入它体内一探究竟。大约过了一分钟,我终于进到隧道里了。隧道外已完全看不见我的身影。隧道里的温度较低,但不至于需要穿羽绒外套。里面一片黑暗,我想这和盲人的世界是一样的,我伸手胡乱挥,希望能打中些什么。停下脚步,不远处好像听见水滴声,就像洗手盆没转紧滴漏出的水滴声。只有悲伤的人才能听见这么细小的声音。 我往水滴声方向前行,这时已经没有恐惧。深入探索恐惧时我们就战胜了恐惧,但我们依旧无法战胜悲伤。即使将悲伤解剖,我们得到的只有更悲伤的悲伤。悲伤的本质是让我们感受生命吧,我想。这条原本让我感到恐惧的隧道虽然对我已经不再有恐惧感,但安静得能听见水滴声和暗黑的环境却像蜡烛般点亮被埋葬得比石油还底下的悲伤。我渐渐发抖。 醒来了。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到学校,但因为进入隧道的缘故我起得比平时还晚,已经早上11点32分了,我走到客厅,没有人在。父母已经出外工作,在这资本主义的社会努力赚钱,十多年前的爱情故事在婚后变质,到底组建家庭摧毁了多少爱情故事呢?应该像绵羊的毛一样多。姐姐也出门了,可能和闺蜜去玩,也可能是和男朋友一起,无论是和谁,都改变不了现在家里剩我一个的事实。不过我并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可以大声播放音乐的时刻就只有独自在家的时刻。 洗完澡后我从橱柜拿出奶油意大利酱烹煮,然后剪开包装水煮意大利面,播放尾崎丰的专辑《17岁的地图》。尾崎丰的声音代替了呐喊,我的郁闷透过尾崎丰的歌声产生化学反应,消失不见了。意大利面煮得刚刚好,不难吃也不特别好吃。刚刚好的一切就是幸福了,无法再强求什么。 中午我听完了一个摇滚专辑,看了一部诺兰的电影,读了海明威的《太阳依旧升起》,生活就是这样。如果要问幸福吗?还过得去,现在还无需工作赚钱,等到那时期生活也许是一个烧破了洞的饭锅。 姐姐是和男朋友出门,而且今晚不回来,母亲回来后告诉我的。“姐姐今晚不回来睡,那我也不煮晚餐了,订外卖吧。”当晚我吃了肯德基的汉堡,喝了雪碧。晚餐后继续阅读《太阳依旧升起》,到了11点就准备入睡。今晚还会不会梦到隧道呢?如果有手电筒该有多好啊。我这样想着慢慢沉入梦境,醒来时我深处黑暗之中,手上握着一只手电筒。 看来这梦境是像游戏机一样会自动保存进度,我昨天已经进入了隧道所以这次就在隧道里出现。我开启手电筒照四周,依然是暗黑的一片,只有黑暗被照亮而已。“滴”,水滴声又出现了,这次更大声,我继续不断往前走。空气逐渐变得寒冷,隧道里该不会藏了一座冰山吧?然后我就照到了一座雪白色的墙。向上照亮,才发现真是一座冰山。 隧道里有一座冰山,简直就和哆啦A梦的百宝袋没差别吧。我摸了摸冰山的表面,手差点就黏在上面。手掌的表面已经红透,就像熟透的苹果。冰山非常壮观,就像希腊的神像一样壮观。我确定了水滴声是从这里发出的,冰山正慢慢融化,不知道冰山里有没有宝藏?可能是一只袋鼠。我可没看过真正的袋鼠哦。 就在我想着冰山里可能有一只袋鼠时听见了人声,不过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喂,叫你呢!”我抬头看,一个穿着白色羽绒外套的男孩手拿着一把字镐对着我呼喊。“你在这里干嘛呢?这里很危险哦!”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该回应什么呢?你好吗?还是继续听他的发问再想如何回答呢?他摇了摇头就跳了下来到我面前。好身手。我暗自在心里赞叹道。 “你在这里干嘛呢?” “不知道。” “你怎么进来的?” “走着进来的。” “从哪里来的?” “现实。” 他抓了一下头,好像在烦恼什么,然后就带我上去冰山了。“待在这里下面很危险哦,一不小心可能被滚落下来的大冰块砸到,或者被住在这的怪物抓来吃也说不定。不过是不是真的会被吃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会被抓。”他的解说搭配着夸张的手势。现在仔细看,虽然样子有14、15岁少年的模样,但高度看起来就像10岁的孩童。 “你是谁啊?”我看着他说。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吧!这里是我的地盘呢,你怎么来的呢?” “不是说了吗,走进来的。从很远的外面走进来的。”我用左手食指指着隧道入口。隧道这种东西,都是直直的,不是前面就是后面了。 “好吧。”他有点不耐烦地回答。 “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住在这里吗?” “差不多。我在工作,就在这座了不起的冰山工作。” “工作?”这个世界还真的存在许多我所不知道的工作呢。 “对,用这个。”他挥了挥手上的十字镐“把坏的冰块给敲碎。” “坏的冰块?”好的冰块应该是泉水冰冻而成,坏的冰块是自来水冰冻而成,大概是这样的二分法吧。 “冰块如何分好坏呢?”我接着问。 “看颜色啊,这里的冰块都非常表面,因为这里已经是最深入的地方了,所有东西都变得非常表面了。只要是黑色的冰块,就是坏的冰块。不是弄脏的黑色,而是真的黑色──无法洗脱的那种黑色。” “为什么会有黑色的冰块?”我像极了爱发问的同学。 “因为伤心总是难免的。”他貌似看懂了我的疑虑,接着说:“这里是主人最深层的地方,主人是谁我也不懂,我只懂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把主人的冰山给保护好,然后清光所有的黑色冰块。黑色冰块代表了主人正在伤心。” “你说这里是最深处的地方,没有比这更深了吗?把冰块砸碎了不是有比冰块更深层的物质存在吗?” “的确有比冰块更深层的存在,但不需要砸碎冰块啊。是要有多悲伤才要把已经是悲伤的黑色冰块再砸碎只为了找到更深层意义的悲伤呢?谁会这么做呢?这么做的人最后应该都选择自尽了吧。” “那,你说比冰块更深层的东西,是什么呢?” “黑暗里的怪物。” “所以冰块就不是‘最深层’的东西了。” “不,冰块的确是最深层的,那只怪物是能够吞噬最深层的东西。它不是意义上的怪物,是一种类似黑洞的东西,但不是黑洞,因为它有形态。总之,大概就是这种的存在,难以想像的。黑暗里的怪物就是超越想像的存在。只有在面对难以想像的悲伤时怪物才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吞噬。” 难以想像的。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凿冰少年吗?” “不。请叫我繁花少年。” “这个名字有意义吗?” “介于有意义和没有意义之间。在两者之间像蝌蚪那样游泳。” 有时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以想像的。 在冰山上思考时忽然醒了,拿起手机看时间──早晨6:18。 今天是星期日不需要到学校。起床梳洗后到桌前写起梦见的内容──不变的隧道外、黑暗的隧道内、水滴声、忽然出现的手电筒、繁花少年、黑暗里的怪物、隧道里的冰山、黑色的冰块、主人、最深层的、难以想像的──我只写了这些字。梦的内容和数学公式一样,很快就会从记忆里溜走,怎么抓也抓不住,歇斯底里哭喊也没用。总有怎么抓也抓不住的存在。 周日要怎么生活?全世界的周日都长得一样,但每个人都活得不一样。我吃了超级市场买的面包,喝了冷冻橙汁然后看书。这样显得非常空虚,像电钻在心脏钻穿一个洞让鲜血流尽,那个洞显得非常黑暗空虚的那种黑暗。我赶快伸懒腰想要驱散这种空虚感,但不久直穿心脏的空虚感又回来了。(待续) 相关文章: 赵佳浩/隧道·繁花少年· 最后心通往之处(下) 【AI文学实验】棋子/情节小说与 Bing AI DALL.E3 * 毛紫蒨/蒸汽 傅采杏/松动(上) 傅采杏/松动(下)
1年前
刚进入子时,一只飞蛾突飞了进来,活力十足地绕了房间几圈,就在床头停驻!家中甚少出现飞蛾,午夜过后就是父亲头七,是他穿了黑、墨绿及白的衣裳回来了吗? “你几时回来?”“下星期。”这是我与父亲最后的通话,我确实是如期回来了,只不过是回来奔丧。中午,我在学校接到邻居的电话,说父亲在峇眼的kopitiam突然晕倒了。接着,就是哥哥打电话来说,峇眼的人都很好,都在帮忙父亲。不久,哥哥说:父亲逝世了! 当我回到家时,木昆嫂也来了。她说,她不信我父亲已离开,因为她今早刚请他吃粿条汤,那时父亲还精神得很。后来,Kopitiam老板也来了,他跟我们描述父亲过世前的状况:父亲如同往常在他的kopitiam用餐喝咖啡,那个早上他的话比较少,吃饱喝足约半小时后,坐在椅子上的父亲就突然倒地了,一旁的人赶紧上前施救,有拿枕头什么的,在等救护车抵达前让他舒服点。 或许,人类的寿命真的是定数。他阳寿已尽,就该走了。 在父亲离开的前一天,我梦见逝世多年的祖父,他在梦中跟我谈神主牌或祖谱什么的,我当天还传微信给北京的好友燕鹏,跟他谈起梦境。 或许,祖父知道我会伤心,先来告诉我:父亲的时间到了! 我望着躺在棺木的父亲,想着:会害怕吗?父亲,一定要念佛!一定要念佛呀!就像我们平常在家,或在檀香寺参加共修那样:念佛! 隔天晚上,特殊体质的四姨悄悄问我,父亲是否穿黄衣入殓?因为她看到穿黄色衣服者跟着她一齐诵经念佛。我当时并不知父亲穿什么颜色的衣入殓,过后问起哥哥,才知道他选择黄衣,因为父亲觉得穿黄衣像部长。 净空学会、妙音堂、檀香寺、鲁乃佛教会,及以继尊法师为首的马佛总助念团都相续前来,声声诵经声中,祈求佛菩萨带领父亲到净土,或前往善道。 想起数年前教导父亲诵经的点滴。在生命中最愤怒、无奈及痛苦的时候,我从佛法中找到了办法。“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一个句子,一个句子慢慢教。当我感到不耐烦时,就会想起在面试“拉曼大学教学卓越奖”时,应该是当时还在担任副校长的尤芳达教授问:“遇到能力较弱的学生时,能如何?”我当时应是愣住了,忘了自己答什么。只记得面试官给的提点,大概是关心及付出时间。是滴,就陪着,一句一偈!到后来,父亲能随我用缓慢的速度,诵读佛教基本经文。佛法有洗涤、净化的力量,但这并不是外力施法,而是从内的信愿及修持。 祖父在梦中的嘱托 远亲前来帮忙,近邻也谈起父亲在世的点滴。原来,木昆叔也是民政党老党员,怪不得父亲一直往他们家跑。民政党全国主席刘华才,槟州民政党主席胡栋强也到家里吊唁,在外坡的许子根博士也送来挽联。村里的人也都来了。父亲爱热闹,我还担心佛教仪式会使场面冷清,看来是我多虑了。望着“坐冥”的人群,真心感谢他们送父亲一程。 宋燕鹏博士是我们家口中的“缘投峇”,前些日子,父亲还问宋博士什么时候来?恰巧宋博士在数月前安排的行程就有槟城,而他正好在出殡前一天按计划抵达,周六就出现在父亲出殡现场。 除了惠州会馆、海陆会馆等乡团组织,以美湖梁村长以首的公正党也向父亲致最后的敬意!陪伴父亲的Kampi狗也抄近路,一路追随父亲的灵车到村口。当天,也是刘华才服务中心开幕之日,灵车经过服务中心时暂作停留,刘华才等众在马路左边向这位对服务中心开幕念兹在兹的元老致敬。峇眼Kopitiam的老板等人就站马路右边,也向父亲做最后的告别。刚回到国门的拿督刘志荣律师也赶到槟城联合福建公冢送父亲最后一程。 隔日,当我们将父亲的骨灰送到檀香寺时,我紧绷担忧的精神松弛了。父亲喜欢檀香寺,每次说要带他来檀香寺参加共修,他都很高兴,早早穿好衣服等待。他回到他熟悉及喜欢的地方,见到这里和善的师姐们。 在父亲七七前一天,哥哥说,他在梦中跟父亲谈了很久,直到父亲说他得走了,说他现在很好,叫母亲不需要担心。过后,哥哥看父亲走进一间双层楼,有警卫把守的豪宅。哥哥往上望,楼上站在气质优雅的孕妇对着哥哥笑。 我仍记得祖父在梦中的嘱托,传承不能断!祖上留下来的神主牌,更似祠堂。神主牌上从第15世开始供奉,到了父亲,已是19世。除了直系祖先,也供奉了曾祖父及祖父的兄弟,这或是移民社会最深刻的家族之爱:同为下南洋,担忧没子嗣的兄弟死后无人供奉,故让兄弟也上了自家的神主牌,共享子孙的香火。 传微信询问陆丰上陈村的亲戚:父亲的族名。接下来,该找谁书重新写家里的神主牌?誊写原本的神主牌,且加上“十九世琼育文辉陈公位”。能找何人帮忙?这时,擅长书法的辽宁友人自悟法师告诉我,他近日会到泰南的国际佛教大学报到。我问能否帮忙书写,他立刻答应了。我趋车北上。就这样,我和妈妈等人带着新写的神主牌,在合艾佛教圣地游历一番。 年前,继尊法师再次率诸法师到家里,进行“入”仪式。仪式进行时庄严肃穆;仪式结束后气氛轻松。妈妈很欣慰,家里新购置的桌椅,第一次使用就是供养诸法师。 极乐寺灯亮了!不过,不会再有人跟我说:“Ah Boay,我们去极乐寺看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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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我几乎每晚都有梦。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镜头,好像大地在白天吸收的热气,晚上散发开来,在梦里发酵。 我时常梦见死去的亲友,父母亲、五弟、同学朋友,左邻右舍等等。梦里面,他们如平时一样和我话家常说政治论时事,谈笑风生,谈吐举止言行都和以前在世时一样:刘隆昌一直拍我的肩膀、林明华又约我喝茶、诗人田土(陈振汉)又送我新的录音小卡带,是70年代从新加坡曾经带给我,齐豫唱的〈橄榄树〉(那时流行录音小卡带)、更早去世的朱也山微微笑地看着我。 我曾经写过散文或诗歌怀念上述去世的挚友,发表在各报刊杂志上。 梦里的故事多姿多彩,情节曲折离奇古怪,没有惊险紧张的追逐逃难,醒来后不久模糊不清,忘掉了七七八八。 这些梦一个时期困扰着我,因为多是往生的亲友们,怎么回事?有什么预兆吗? 私下请教老前辈才易兄,他是无神论者。我的很多朋友都是无神论者,他们的思想积极,要把青春献给祖国。 才易听了对我说:没关系,百无禁忌,没有什么问题的。他还认为是一件好事呢! “如果可以,你就放下一切吧!不要想这样多!不要太执着。正如顾正秋的回忆录《休恋逝水》中说的‘来是偶然,去是必然’。豁达一些开朗一些!黄泉路上他先去,我们将会随后来。还是放下,放下吧!” 放下?我放不下。 经过一阵子深思熟虑,最后才整理好心情:有梦到也好,没有也无所谓,平常心对待好了。 白天的缝隙之中,有时脑海一角触及他们,晚上的海阔天空,会出现他们的影子灵魂,也是正常的。也可能因为写作这个爱好,时刻注意周边故事细节,酝酿着各种题材,比较多动脑的关系而影响到梦境吧! 《金刚经》的四句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当梦幻来的时候,梦幻是真,当梦幻过去了,梦幻是不存在的。梦幻泡影是叫你不要执著。(引自南怀瑾讲述《金刚经》) 我终于放下了。 在新的一年里,正如刚才新加坡的大嫂传给我视频中的四句话:物质生活求简,精神生活丰满,寻找兴趣爱好,自娱自乐休闲。 在新的一年里,希望能随心所欲的阅读各种书籍,每天去公园快步慢走,保持身心健康愉快。写一些生活中的小故事,娱人娱己,自得其乐,也希望在创作的路上有所突破。 放下,放不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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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说的是,两个选择删除记忆无痛分手的恋人的爱情故事。 2004年的电影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我看过两次,上映那年在英国看了,十多年后的2018年在韩国济州岛又看了一次。碰巧都是在国外看的,所以时间点记得很清楚。这是一部随着时间慢慢在心中沉淀发酵,在自己的记忆里越变隽永的电影。 也是多年后才无意中在网上知道,这部电影在台湾的译名竟然是《王牌冤家》!看过电影的人大概都会觉得很傻眼吧?虽说男主角Jim Carrey在那之前主演的喜剧在台湾好像都被翻译成《王牌XX》,即使纯粹从商业角度考量,如此翻译也太草率。 原剧名的出处是18世纪初一位英国诗人Alexander Pope的诗,对这部电影的喜爱有一部分因素是这个绝妙的剧名。我甚至怀疑故事的灵感来源就是这段诗句。 女主角是Kate Winslet,她饰演的Clementine常常顶着不同的发色,活泼外向,性格与内向害羞的男主角Joel完全不同。 (题外话:从她在戏里自我介绍的那段话,才知道我们小时唱的童谣〈小小姑娘〉或马来文版的Bangun Pagi的原版叫Oh My Darling, Clementine,而且歌词述说的,是一个听了令人心酸,甚至觉得悲惨的故事。) [vip_content_start]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说的是,两个选择删除记忆无痛分手的恋人的爱情故事。 戏里那个提供记忆删除服务诊所的员工,会在约定好的时间进入委托人的房子,为已入睡的委托人进行删除记忆的程序。Joel在“疗程”开始后反悔,他不要删除了,他要保留与Clementine的回忆,即便那会让他感受到失恋的痛。但记忆删除“疗程”已开启,处于睡眠状态的他必须在潜意识里躲避记忆删除程序的追踪,把Clementine藏在她原本不存在的记忆空间里…… 电影把Joel意识里无形的一切具象化、映像化,我们看见Joel记忆深处童年的一场雨下在他们身处的客厅;他的身体变小,躲进老家厨房的桌下,因为那是Clementine原本不存在的区块,他们以为藏在那里就不会被删除程序找到。 逃不过,只能好好说再见 我们跟着删除程序追溯他俩相爱相杀的回忆,一路来到他们邂逅的海边,海边小屋逐渐崩塌瓦解,两人知道已经逃不过,只能好好说再见。这仅剩的最初的回忆也在Joel的意识中被删除,醒来后两人的一切过往便烟消云散了。 从Joel在海边的自言自语,观众才恍然大悟:原来开场火车上的相遇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是彼此的记忆被抹去后的重逢。 Joel记忆删除的过程像一场显意识还在运作的一场梦。我做过几次这样的梦,知道自己在梦中,若是不愉快的梦还会庆幸:还好只是一场梦。梦的内容在睡醒后很快就忘了,但在梦中依然保持一份清醒的感受却很深刻。 幸好醒来只是忘了梦到什么,而不是像Joel那样忘了一段珍贵的回忆和一个深爱的人。所以我想,“阳光永照无瑕心田”这听起来如此正面的剧名其实是反讽。没有雨天寒天,人们还会欣赏和珍惜晴天的暖阳吗? 然而,即使已经忘了彼此,再见时又是陌生人的两人还是互相吸引。再次坠入爱河的两人会走回热恋到互相厌恶到分手的老路;还是潜意识会从努力不让记忆被删除的经历中,对亲密关系有一些领悟,从而避免重蹈覆辙?结局就由观众自己想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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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盘坐沙发之上,手背紧贴弯曲的大腿内侧,指头捏成两朵莲花。他双眼紧闭,神情自然,规律地吞吐气息。在外人看来,这奇怪的举动着实令人疑惑。随着时间推移,道长呼吸逐渐开始加速,面目愈发狰狞,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在他眼前。突然间,他睁大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嗔瞪的眼珠几乎要滚落眼眶。 此情此景,心里咯噔一下,深感大事不妙。 我自幼胆小,对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甚是害怕。虽然世人常说人间无鬼,鬼怪之说纯属虚构,但每每听完“红衣女孩”、“375路公交车”和“猫脸老太”等灵异故事,夜里总会提心吊胆,生怕它们会夺门而入,取我性命。 彼时,道长大口地喘着粗气,像被抽取了灵魂的干尸,颓唐地依靠在沙发背上发呆。于是乎,大家面面相觑,一言不发,诡异的氛围充斥整间屋子。恐惧吞噬小屋,寂静如斯。白织灯光晦暗,如一双呆滞无光的眼睛,痴痴望着屋内众人。我处在崩溃的边缘,高速流淌的血液眩晕了头脑,心中理智的防线正一点点被恐惧击溃。 “啊——啊——你的事有点难搞!”道长终于开口了,可是从他的措辞和语气,不难听出事情有些复杂。 15分钟后,众人搀扶道长缓步桌前。他从泛黄的麻布袋中掏出张符纸,上面清晰可见用血红色墨水书写的“镇宅清吉”四字。大概是因为久驻神台的缘故,符咒散发着很浓郁的香火气。 “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道长示意众人出去,仅留我和他于屋内。当众人离去,我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跪求道长救我性命。道长劝我莫慌,称宅内的脏东西不足为惧,贫道略施小法,即可避凶趋吉。 “不过,作法之前,先生先要给我一样东西。”道长面露邪气地说。 “道长,什么东西啊!请速速道来!” “你的命!” 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尖叫,我从噩梦中惊醒。卧室被黑暗笼罩,梦中拥挤不堪的小屋现在只剩我一人。我抚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长叹一声:“原来是虚惊一场。”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惊得我蓦然从床上坐起。在门的另一边,隐约听见蚊子般的女声轻言细语地说:“先生,你的符咒落在我这里了。” 相关文章: 刘雅琳/极短篇两则 木子/迟到 杰阳/宇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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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又在吹嘘自己的炒股能力,说这次他靠卖空股票整整赚了10万。虫叔想,如果自己有10万,可以做好多事呢。一帮老朋友中,虫叔最积极参加老友聚会,但也是席间说话最少的。他总是插不进嘴,尤其当老李说话的时候,他只有安静听的份儿,顺便想想自己的事。 虫叔一直惦记着买辆新车给老婆。她那辆小破货车三不五时就闹脾气,杵在马路上不肯动。还有儿子投诉电脑卡机已经好一段时间。时代新了,学校要求学生用电脑学习,必须买新的了。当然,他自己也有好些东西想买、事情想做。要是有钱的话就好了。 虫叔是个乐观的人,一直对未来抱着很大的希望,且对希望无比虔诚。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天,一只通体雪白的山鸡从他家屋顶后面飞出,舒展开的翅膀、长长的尾巴,活像只白凤凰,从九霄天外降临人间。山鸡飞出一条完美的弧线,最后停在院子里的巨型雕像上。那是一座仰天吐气的锦鲤雕像,最高点是锦鲤的嘴。山鸡站在锦鲤的嘴唇上,长尾巴垂下来,成了锦鲤飘逸的胡须,灰扑扑的锦鲤就被仙气点亮了。 虫叔刚算过这个月的账,怎么算都差一点点,急得他满头大汗,又舍不得开风扇,只好跑到门口吹风。看到这场景,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哎呀!鸡祥如意,大鸡大鲤!凤……随便什么,总之是人生的巅峰、美梦成真啊!” 虫叔兴奋得抖手跳脚,眼镜歪了也没空扶,只贪婪地看着美丽的院子里,巨大的雕像和从天而降的山鸡。他突然化身天才数学家,记住了山鸡飞过的轨迹每个点的坐标和斜率。 他在最亢奋时惊醒,险些没叫出声来,不知是因为房间热还是心情躁,出了一身大汗。他的心突突跳个不停,脑中迸发源源不绝的灵感。 梦里山鸡飞过的每个坐标都是提示,但他不会被迷惑。山鸡停下来的地方,也就是弧线的最高点,才是他要的答案,因为坐标x轴和y轴分别是两位数!果然,神不会薄待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这次的提示如此明显,绝不会错!虫叔赞颂自己的脑袋,化身为天才数学家的自信在全身的血管里奔腾。他默默背诵那两组数字,将它们合二为一。 天还暗着,老婆在他身边低低地打鼾,不大的床被她占据了大部分。头顶的风扇吱吱呀呀地转,忙了几圈也带不起一丝风。虫叔住腻了这在23楼的小公寓,想要一栋有院子的大房子。 次日大早,他攥着一家人半个月的生活费,心情有些忐忑。如果把生活费用掉,老婆肯定要闹。但再穷不能穷希望,他今早就开始不停劝说自己要坚定信念。而当停在店门前的车子刚好移开,他心里的最后一点担忧也消散了。兴啊!这停车位出现的时机太巧妙,给他一种“当你足够幸运,整个世界都会为你让路”的确定感。 虫叔下车走向柜台,习惯性地计算自己的步数。平时他喜欢这样为自己卜算。如果步数能被6整除,那他就能如愿以偿,因为6是他的幸运数字。13、14……啊,怎么也无法达到18,12又过了,怎么办? 总不能在这里止步,只好将前提改成能被3整除。3是6的一半,也是幸运数字,15步刚好能被3整除。不必拘泥于细节,因为这必是他这辈子花得最值得的钱。虫叔压低声量把4个数字告诉柜台的小姐,叮嘱道:“大、小、全包。” 付了钱,他格外有礼貌地向柜台小姐道谢。 走出店门,阳光灿烂。对了,要是全中,奖金加起来是多少?他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计算。一长串的数字令他眼花缭乱,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冷静下来后,他开始盘算怎么分配奖金。上次他赢了2000块,500被老婆拿去修她的小破货车,他请了两桌,花掉1600。2000块就这样没了,还倒贴100,让他心疼不已。这次决不能这样了,必须好好规划。 三成拿去捐献,这是必要的,以便持续得到神的保佑。然后一半拿去投资。他看过一些国外大奖得主的新闻,好几人最后都沦为无家可归的乞丐,众叛亲离、孓然一身。这是因为他们缺乏智慧。好比小儿举着一大块黄金,不懂得好好使用还可能伤着自己。他绝不会如此。他要找最稳妥的投资方法,让钱生钱。 剩下两成,先请老友们吃顿饭,再每人送一瓶F酒。那帮老家伙如果知道自己发财,反应肯定很精彩。然后买一间房子,给儿子更高尚的成长环境,现在租的小公寓又旧又乱,邻居们都爱斤斤计较,他不希望儿子也变成那样的人。除了电脑,儿子一直想要的球拍也得买,还要留一部分做他的大学学费。最好能送儿子去国外,这样自己也有面子。然后他要买一辆M车,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给老婆的货车就不必买了,反正她不需要了,改成买几个名牌包给她。一想到那个女人意识到自己错把黄金当粪土的嘴脸,虫叔就有种复仇成功的爽快。对了,R表也必须买,好让老李知道他不是唯一买得起R表的人。 算来算去,两成拿来花似乎不够。只好把捐献的钱减到两成,不……一成。决定了,就一成。这笔钱对孤儿院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们感恩戴德了。虫叔又突然想起,有人说横财和正财必须分得清,如果拿去投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后续的运气。 财产被他挪来挪去,乱成了一锅粥,他好久没有如此烦恼过。到了晚上,他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捐款,但还有更多问题必须解决。 虫叔失眠了。夜晚从未那么长,他浑身不舒服,觉得这床太硌人。可恶的日子,竟然必须等到明天才揭晓答案。 老婆睡得颇不安稳,偶尔发出几句呓语,但他没空理她。思虑令他手脚发冷,唯有数字才能温暖他。他在焦虑中默念那组号码,每几分钟就拿起手机查看时间,期待天明。他心里堵得难受,需要一场用尽全力的欢呼,才能缓解胸中郁结。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他捧着手机,将音量开到最大,漠然的机器女声开始念诵一个接一个的号码。 没一条对得上。 虫叔的心一次次提起、落下,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头奖还在后头。他宛如一个待审的犯人,焦灼地等待命运的宣判。能做的努力他都做了,能否逆风翻盘,就看此刻!女声终于念到头奖。 那一刻空气都被抽干了,天地间只剩一人一机,和一把女声。第一个号码对了,虫叔的心跳停了一拍。第二个也对了,他开始大口吸气。第三个……第四个,全中!他的脑袋炸出一片空白,只有手机里传出的天籁之音,在空荡的脑壳中回响。然后所有空气一次过涌入他的肺。他中了!头奖! 虫叔狂眨眼睛,好容易把目光聚焦,他盯着那组号码难以置信。像做梦一样!他用手颤抖着一笔一划,勾勒数字的线条,对照自己手上的小纸片,每一划都是一致的!他把脸埋在手里,喊不出声也说不出话,只把他这辈子的等待全都化为泪水。这一刻,硬汉痛哭一点也不羞人。 晚上,他不顾老婆和儿子的反对,将他们带到一家高级法国餐厅。路上他刻意保持神秘,以便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向两人宣布这个大好消息。餐厅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老婆和儿子别扭地坐在豪华餐椅上,惶惶对望。只有虫叔泰然自若,对服务员的态度就像对待熟人。点菜时,老婆看到价位好几次想阻止,都被他忽略。最后他点了一桌子的菜和一份鱼子酱。 那张还未兑奖的彩票安然贴在他右边胸口,令他安心不已。他同情对面困惑且不安的两人,他们穷酸惯了,怪不得不自在。老婆时常骂他不求上进、不肯脚踏实地,年纪一大把了还一事无成。儿子也不怎么看得起他这个老豆,对他甚是冷漠。这下他们该对他有所改观了。为了将悬念推到最高潮,他决定等吃完了再宣布好消息。看到账单,老婆必定吓一大跳,开始歇斯底里,到时再宣布消息。他要观察老婆的表情如何从大怨转为大喜。她会用最崇拜的目光看他,就像他们刚在一起时那样。儿子应该会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像个傻子。他光想像那个场面就想笑。 服务员端来鱼子酱,虫叔用贝壳勺拿了一点放在虎口处。这是他在抖音上看到的吃法,先示范给老婆儿子看。他故意放慢动作,好让隔壁桌的食客也注意到他,并有时间对他产生羡慕或嫉妒的情绪。鱼子酱可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他张嘴缓缓贴近自己的虎口。颗粒饱满、黑亮圆滚的鱼子看起来细腻有弹性,据说味道鲜美无比,一试难忘。他的舌尖等不及要将这无与伦比的美味卷入口中。 突然他被一个重物击中腰部,地转天璇,摔下椅子,醒了过来。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虫叔呆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山鸡和锦鲤没能让他中奖。那天老婆发现他把生活费用掉,与他大吵一架,几天都不理睬他,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和好。她今天刚去典当了金链,回来又发了一通脾气。她生着气睡着,多半会做恶梦。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踢下床。 失望、愧疚和无力感涌上虫叔心头。他看着老婆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憔悴的脸。曾经,老婆也是个美人,而自己是个心怀大志的青年,未来充满希望。虫叔拉扯自己稀稀拉拉的头发。自己不是个好丈夫,也难说是个好爸爸。没有口才没有能力,一生在贫穷的泥沼中挣扎,想靠运气把自己拉拔出去。也许这样的日子该到头了。从明天开始,放弃这些无谓的幻想,做个脚踏实地的人,一步步按部就班地挣钱。想着,他肚子饿了,想起差点吃到的鱼子酱。 就差一点点。自己在梦里怎么不再快一些呢?至少能尝个味道。那可是价值4位数的鱼子酱啊。等等……4位数!虫叔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鱼子酱是有钱人的食物,鱼子代表多子多孙,也就是富贵,而且这次只有一组号码,不会再弄错了!山鸡和锦鲤只是个小挫折,是他没有解对梦境的提示,可能中奖号码不是坐标而是斜率,或者是其他点的坐标。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错过这么明显的提示。 虫叔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人生又有了无限希望。这次肯定行! 相关文章: 傅采杏/我们的行程要有点无聊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