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录
我的股票|星洲网 我的股票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下载App
下载App
简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梦想

4星期前
在喧嚣的世界里,人们的心灵仿佛漂泊在浮沉的海洋中,时而被浪花撩拨,时而又被深渊吞没。我正要说的这个故事,或许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瞬间,却凝结了人性的复杂与多变。 那一天,在咖啡店用餐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闯入了我的视野。他的容颜显露出岁月的刻痕,目光透露出一丝丝沧桑。他坐在隔了一条走道的桌子,突然主动与我攀谈,滔滔不绝地分享自己的故事。 然而,言辞间,听得出来这个陌生的男人并非出于真诚的交流,而更像是一名行骗者。他的语言虽然词汇匮乏,但开始时的确充满感染力,说着说着却又透露出一股不真实的气息。他以心脏有孔的小孩为幌子,加上自己资助作为暗示,希望也能从我这里获得医药费,但碍于初相识,不好意思开口向我募捐。他多次重复这句“不好意思”,仿佛一首歌里,飙高音的副歌一直重复播放,形成了多就是少的效应,在每一次重复之后更显虚伪。 我们需要更多警觉与真诚 这个世界上,行走江湖的人多了去。相互搀扶着走在路上兜售纸巾、拿着本子展示病弱残疾的照片,甚至单纯的拿着塑料杯子挨桌募捐,在城市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发现这些身影。他们或许是为了生计,也有可能是在使诈,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们都在尽力编织打动人心的故事。正如那个男人,他的讲话方式、内容、表情和动作,都成了一出虚拟的戏剧,不禁让我觉得他只为了骗取些许不义之财才捏造小孩心脏有孔的故事。话说回来,若是真的,何不在“分享”的时候,向我展示一些照片或是捐款单据呢?那岂不更有说服力? 然而,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我们是否也曾思考过自己的内心?当我们遭遇这样的故事时,我们是否会被感动、被触动?亦或是在面对陌生人的套路时,我们还能保持冷静和警觉?人性在这时似乎也展现出了种种的迷茫与坚定。面对这位隔着走道尝试攀谈的男人,甚至没打招呼就开始自说自爽,也不肯移步,请问真诚在哪里呢?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颗善良的种子,但当这颗种子在现实的风雨中逐渐磨灭,或者被外界的诱惑所侵蚀,善良的边界也变得模糊不清。 那个男人或许曾经也是一个有梦想、有抱负的人,但在世道艰难下,他可能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用不道德的手段来获取生存的机会。然而,无论是怎样的故事,都无法掩盖真相的光芒。行骗者的伎俩或许可以欺骗一时,却难以蒙蔽人们的双眼。 我离开咖啡店之后,在车里待了一会儿,不久,看到那个男人也离开了咖啡店。也许他只是偶然经过咖啡店,去喝杯咖啡歇一歇;也许,他是在猎奇,等待一位善心人细心聆听他的故事,并且在他说“不好意思”的时候,给予更多反馈,让他能进一步“分享”他的动人故事。可惜,他遇到了一个事事都要看实证的人,再说,未经同意就打扰别人的用餐时间,一般都是不得要领的吧。 在这个充满欺诈的社会中,我们需要更多的警觉,更多的真诚。我们不仅需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那颗善良的种子,让它在喧嚣的尘世中仍然坚定地生根发芽。 那个突然出现在咖啡店的男人,他的话或许能让我们够感受到人性的挣扎与渴望。而在我们心灵深处,或许也能够找到更多关于善意和真诚的答案。无论是行骗者还是被骗者,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也都在这个故事中演绎着我们各自的角色。 让我们用清醒的眼睛,以及那颗始终坚持善良的心,去面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
1月前
还没和忻乐在一起以前,总是喜欢一个人驱车去看海。行程单调重复,无非先到裕兴吃清汤金旦面,喝糖水,到斗母宫上香,最后才抵达波光粼粼的海岸。行程抢在众人扶老携幼出外觅食的黄金时段之前走完,所以总是无比顺畅。 细想之,这个制式的时间表,应是脱胎自大学同学的聚会习惯。吉兰丹没有娱乐活动,三两好友吃完晚餐,一般都会前往“Hide and Seek”糖水铺喝芋圆豆水,再到韵律海滩听潮,聊聊那些不可能成真的少年梦。如今朋友各作西东,我却还在复刻那些时光。 后来每到海边蜜恋,我总是不厌其烦地提起以前只身在海边强说愁的日子,包括那段印象犹深的巧遇——那个黄昏,刚过晚高峰,路上车流稀疏,车里正好播放鲍勃·迪伦沧桑疲惫的〈Not Dark Yet〉,曲风与其早年的叛逆且激烈的风格不同,平和安稳如一首缓慢的进行曲,推动我前往天涯海角。沙路掀起漫漫沙尘,夕阳逐寸销匿于对岸的槟榔屿,周围的景物隐入暗淡苍老的暮色中。 停车,走在那条延伸到海中央的堤防,粗粝细沙摩挲脚板。离岸越远,心中对黑暗和大海的恐惧就越深。抵步堤防尽头,我小心翼翼攀上矮墙,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眺望斜阳,双脚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我以从容的表情掩饰我的恐惧。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Ong”,把我神游天地的灵魂拉回实境。我既惊且喜,没想过会在这里巧遇同事Izzat。他因为没有喊错名字而绽开类似考试时蒙混猜对答案的欢颜。他的脸蛋圆润,双颊有积累多年的婴儿肥。能在绵延几公里的沙滩,于相同时间和地点巧遇,我认为“性格相近的人总会被相同的东西吸引”是比“缘分”更科学的解释。 “你常来海边吗?” “我喜欢海。” “我来自登嘉楼,所以一定要看海,才有回家的感觉。” 听着他的东海岸口音,眼前的马六甲海峡和南中国海的磅礴气象交叠闪现,我刹然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民风保守的东海岸,虽则两片海不相连,承载的记忆全然不同。他的思乡情结触动了我,想起一段段或深沉,或浅薄,等同青春的吉兰丹回忆——某个星迹黯淡的夜晚,我们把车驶上Pantai Bachok堤防,车头灯当篝火,围在一起弹吉他吃披萨聊鬼谈怪;月光海岸总是跳动夜钓的白光,我们在那里夸下海口说要改变这个世界;Pantai Senok的石提伸到深海处,尽头矗立一座白色灯塔,洁白宛若爱情诺言。 海滩是我的避世圣地 大学毕业后,我们似乎难展一笑,不再怀抱雄心壮志。所以那个傍晚我才婉拒同事的晚餐邀约,不想出席谈论工作是非的应酬饭局,其实也想把心防高筑,把工作以外的另一面藏深。海滩便是我的避世圣地,却未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同样爱海的马来同事。 “你去过槟岛吗?”我眯着眼望着对岸绰约的黄昏景色。 “有,一个人骑摩托去的,但不敢去太远。” “你说要是我们从这里游过去,能游到乔治市吗?” “当年政府MCO封锁大桥的时候,就有人这样做过。” 飞机划破旖旎云霞,我们一同望向岛屿,仿佛梦中的黄金国度,邮轮则是吞吐巨量梦念的海兽。话题转入梦想和对未来的打算,他为我仍没有划定未来大计而惊讶:“华人不都是很有规划的吗?”他大概不知道华人心中除了供奉着孔孟,也想像老庄一般逍遥。我以微笑当成回应,涛声依旧,海浪如时间往一个方向流逝。据某部求生纪录片披露,在海中游泳的人,会感觉岛越漂越远…… 岛屿何曾漂远,不过是人的体力有限罢了。 海岸是安稳和流动的分界线。岸上的人渴望出发;海中的人渴望归返。一个人到海边散步,总在天黑以前仓皇离开,只因无法摆脱对海的原始恐惧。我惧怕远航,却常耳闻政府会将我们抛掷到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天大地大,几年以后我们会身在何处,是我和Izzat谈起却无解的问题。合约制度下,我们更是无从把握未来。我指向灯光最稠密的山体皱褶,向他说道:“那是我婆婆居住的亚依淡耶。”他羡慕我的亲人都在我的手指能指到的范围。他和家人,隔着的是崎岖蜿蜒的山路。 只记得,那一刻,天犹未暗。晚祷声响起,他在海边开斋,只喝了橙汁开胃,说是暂时无法进食。我佩服他不嫌辛苦骑车前来海边,只为一边开斋一边念家,通过海的倒影,折现往日时光。“让我送你一程。”Izzat明显不再把我当同事。我跳上他的摩托,一番颠簸回到沙地停车场。收起那颗爱海的心,我们彼此作别,不确定会在哪里再见。 车上,扬声器继续播放未了的〈Not Dark Yet〉。鲍勃·迪伦老练唱腔本是喜剧小丑对世界的戏谑,他从不在意咬字,所以我听不出这首歌的深意。回家上网搜索,发现这首歌的确写着某种介于臣服和抵抗宿命之间的挣扎状态,每一节结尾都止于“Not Dark Yet”的复迭句。将暗未暗,究竟是光明的延续抑或是黑暗的席卷,这是我和Izzat,连同所有同行面对未来时的不安心境。 但见归途,近岸和远岛,犹仍残余几朵灯火。
2月前
3月前
同为90后社畜,我与好友鹅梨虾有着数不尽的共同话题和极其相似的遭遇。我俩乐于与对方在这烦嚣的都市生活中一同构建一片容许我只是我,她只是她的精神乐园。哪怕me too已从艺文圈燃至娱乐圈,我俩身处的大环境对女性、对受害者、对性骚扰的态度也依然不算太友好,其中更不乏把整件事当成一场笑话的吃瓜群众。所有我们曾经吃过的亏,吞过的泪水,也只有在那个仅存在于精神与幻想里的乐园得到抒发。 因此,当我在大银幕上看见那个女孩们可以肆意追寻所有梦想,穿着露背短裙也毫无男凝(编按:男性凝视,male gaze,在这个视角下,女性只能成为“被观看的人”)与“咸猪手”之隐忧的芭比乐园时,我狠狠地哭了。在那无数个重叠交错的天马行空乐园里,我俩的最爱与最痛就是“假若我们活在女权世界”。 我甚至能共情芭比只想选择高跟鞋,不想来到现实世界的心理。当然,我依然认为着高跟鞋是现代版缠足。但在天生“踮脚尖”的芭比眼里,高跟鞋才是最符合身体构造的舒适追求。何况,她还是最符合人们刻板印象的“Stereotypical Barbie”。 无意引起性别对立,但据现实生活观察,绝大部分男性都无法真正理解女性对刻板印象和标签化的厌恶。我谈不上是什么大美女,但因为性格较为内敛,妆扮风格也较为女性化,就经常被一些还不太熟悉的书友文友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性格柔弱,更有男书友干脆说我就是可以无限度容忍他所有低俗笑话与对女性的不尊重的好欺负菟丝花。 然而,一个未满18岁就离家在外念书的女孩,真会是柔弱菟丝花吗?我们曾试过独自到IKEA选购大小家具、试过独自把厚重床褥搬入公寓卧室、试过独自组装床架鞋柜、试过独自一人走过凌晨暗黑无人的小巷、试过独自入院动手术、更试过在地铁站与掠夺匪对峙再自己到警局报案……一桩一件,全是活生生甘苦交杂的亲身经历,委实没必要透过亲吻自己二头肌或剪去长发、换上黑白西装的方式来宣示独立与力量。 无可否认,男性朋友也可以说那些亦是他们的经历。可是,为何同样的寒窗苦读、同样的文凭学位、同样的案牍劳形,却还要像电影中的Mattel高层那样,穷追不舍、不屈不挠地想将一个个活色生香的女孩装进精美的娃娃包装盒里?为何又要理所当然地拿女性来当低俗娱乐和谈资,而不觉得那多少是对自己母亲的背叛?被赋予诞育生命,拥有如此神圣价值的乳房和阴道,曾几何时又成了带有羞耻感和性暗示的器具? 波伏娃在《第二性》写道: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造就的。 谁曾想,在一部犹如粉红轰炸机般的爆米花电影里,曾被认为宣扬女性外貌焦虑的芭比,居然赤裸裸地呈现这个,在隐蔽版的父权社会里,大家理性上都知道,情感与行为上却不全然认可的真相。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所谓的出厂设置,制定我们必须长成哪一种模样。身边男性朋友总在抱怨社会对男性的要求:有事业心、社交能力强、富有运动细胞、驾驶技术、不可以流泪……都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所以忍不住认为女性就是父权社会的既得利益者。然而,女性应该柔婉、应该纤瘦、不应该有事业野心,又何尝不令女性倍感窒息? 自我怀疑已纠缠我大半生 很多人说电影中Gloria那一段独白太突然,也太说教。可那些是不少女性从小到大,日复一日的真实人生。我哪怕一整天哪里也没去,也会无端遭男书友讽刺只看女性作家的小情小爱,喜恶更会被恶意曲解成只是见不得另外一位美女作家更优秀。 或许是我太敏感,又或许是我自尊心太强,我经常能在别人的言语和文字间读出对男性的崇拜和对女性的贬低。比如女性作家就常被默认为只懂小情小爱,不懂家国情怀和社会冷暖。也难怪作家芭比被“洗脑”以后,会认为自己没资格得到诺贝尔奖。 而这种看似荒诞的自我怀疑已纠缠我大半生。 我和鹅梨虾都曾被男性辱骂是在打“女拳”,更曾被一些女性“好言相劝”,让我们接受男性明显不怀好意的凝视,只当一个漂亮的芭比就好。可却没人愿意在要求女性忍让和包容的同时,也要求男性以平等的姿态来看待女性。 我俩就像是疯狂想逃离Mattel总部大厦的芭比,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默认会给现实世界带来破坏。 可笑的是,我俩由始至终最渴望的,不过是能够自由地成为最纯粹的贾思敏和鹅梨虾。
3月前
手机里存着没完成的稿,不断在叠加。正如许多搁置的房屋,建到一半骤然断了资金链,等待遥遥无期的后续。靠灵感写作的人,大抵都会面对如此尴尬苦恼的局面。 是过于自负吧,我写作不打草稿,也没在脑海里预设任何段落,连骨干的影子都难寻。甚至,写完才有主题,随性得有点可怕。每每灵感枯竭了,很潇洒地把它丢在一边,勉强没幸福。若以昔日用稿纸来写的作业手法,恐怕是牺牲了数不清的树。三分钟热度兼临渴掘井的作风,当真难移。 外子总言,你不觉得可惜吗?每次喜欢一样兴趣时万分投入,成功掌握技巧到快臻熟稔时,却又猛然刹车。留下的残局,四处可寻。那些浪费的时间与精力,正是追不回来的珍贵隐形成本。想反驳,却心虚语塞。解释再多,都是借口。 他对我着实是太纵容,任由我自行去追逐想要的事物,是我这块铁,成不了钢。他总是当个理智的分析师,面壁思过的学生,转个身又故态复萌。我反倒把焦点落在它处,微微埋怨他不似昔日。与君初识的文字红线,独剩我握着另一端,恋恋不舍。 直到,近日来有文友建议我把这些年来的文章先整理出来吧,或许,有天出书的梦想会水到渠成呢?会吗?心底虽是笑自己痴心妄想,实际上,脑海却已开启自动幻想模式,想着第一本书面世的模样;自己与人分享的容光焕发;读者排队跟我讨签名的激动,越想,体内的细胞跟着启动引擎,愈发兴奋不已。我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翻找文章时,心中隐隐作痛的遗憾,渐渐浮上水面。我2001年6月至2011年6月的61篇原稿与文章,不知所终了。当时,自己难得起整理的兴致,把它们都装订成一本厚厚的册子。在搬离租房后,就放在娘家。印象中,是搬去婆家,但,等我好多年后猛然想起,却遍寻不获。它潇洒消失,不带走一片云彩。从来没有一刻,我懊恼自己的乱塞坏习惯。 10年的心血流失,像吸尘机瞬间抽空了我10年的记忆。仅存当初在部落格拍照留念的封面照,和第一篇在大都会城人小说刊登的〈成全〉。哪怕我不断放大照片,下半部分的文字,正如我脱下高度近视眼镜般模糊。 后来,才发现电脑里其实存有一份历年来(不包括中学时期刊登的文章)的记录表,我真该感谢当年自己的勤劳。完整的记录,意外成了我心血的证明。 也好在,我还有电邮与部落格存档。用电邮地址按图索骥寻找。过程中,抖出许多回忆粉末,模糊了酸涩的眼。 2007年6月18日,【星云】编辑部的回复是用繁体字写着“敬启者:大作收悉,留用,特此通知。盼继续惠赐稿件,谢谢。”彼时,粗枝大叶的我,并无留意副刊【星云】版上方的编辑名字,电邮也没署名,自是不知谁录取我的稿。或许是俊麟,我猜。 首次登上【星云】的喜悦,从久远的记忆中苏醒。当时一颗心快蹦出来的激动,劈头就跟隔座的上司分享,浑然忘了自己是身在公司这回事。能登上报纸,是一份莫大的肯定。后来,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你很厉害咧,投稿【星云】很难被录取的,文章要有一定的水准呢。呵,我的屁股,翘得不是一般地高。 文字令我感觉人心还是热的 此后,写稿特别勤。陆续跟颖馨、兴隆、勇胜、丽娟(【幽默文学】版)和现在的靖芬打交道。与颖馨恰好是年纪相仿,家乡背景也类似,交流颇多。隔着两面荧幕,传递着微微的关心与家常。同时,也觉得离自己的梦想近一寸。副刊编辑或记者,亦是年少时无限憧憬的梦想之一。 兴隆在退稿的信言简意赅,通常都会写些原因。偶尔,我会听见自己玻璃心碎的声音。但是,我知道,那是善意的意见。离校以后,还有人愿意提点,是我在现实生活里渴望的贵人。看兴隆新书《温暖琐碎生活在南边》,提及担任副刊副主编时因退稿得罪过朋友。我想,是说者无心,看者有意,彼此焦点错置所造成的。 【幽默文学】版的丽娟在我屡屡投篮后,告诉了我她录用稿件的标准,并写明不是稿写得不好,而是主题不适合。这把我快跳下悬崖的信心及时拉回来。可是,过后再投,我还是没被录取过。 婚后停了5年重回写作,遇见靖芬与紫盈。除了惯常的待用与不适用,偶尔,还是会手痒多聊几句,却没想到获得认真回复。那暖意的余波可以在内心荡漾数天。或者,是因为我离社会远了,这些文字令我感觉人心还是热的。也曾手写信给她们,特别感谢一路来的相伴。冰冷的电邮,裹着温暖的文字,缓解我在现实中,寻不着文字知己的寂寥。 也曾努力想攀上【文艺春秋】的枝芽,屡屡遭到退稿。唯一的一次,还是沾了“花踪”甘露,在读者投书里,趁机蹚一趟弱水之旅。几度,想询问不适用原因,又速除所有字。何必为难人家,徒添尴尬呢。 “文章啊,还是要有一点含蓄才叫美。”与冰谷先生随谈里的一句话,总会不经意地在脑里闪出。 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又遁逃无踪。于是,在别人字里行间寻答案。不是文字不是文不对题,是底蕴。我喜欢把话说得太白,怕别人猜。殊不知,文字如同为人,到达一定程度,要学懂收敛,能有一语胜万言的功力,让人玩味,才是好文章。自己的知识匮乏,亦是华丽辞藻掩饰不来的败絮。 鸵鸟,总要把头拔出沙堆,才能看见更广袤万丈的天地。这片天花板,未来能否触及,谁能说得准。再努力当个老蚌吧,有一天,珍珠会在【文艺春秋】发光的。 正当沉浸在写完文章的喜悦之时,那个煞风景的理智派又说话了。 “你要切记,长文缩短啊!”外子突来的一记回马枪,打得我脸火辣辣地痛! 本性难移啊!
3月前
4月前
6月前
7月前
身为非真诚的文耕者,我的藏书屈指可数。 室里没有书厨的影子,未曾触摸过莫言的著作,没翻阅过村上春树的名著,也没读过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我仅仅一而再,再而三地慢咀细嚼冰谷的散文集,它是唯一珍藏品。未曾花费过一分半毫购置文学书籍,缘于写作的念头从未在我脑海里浮现过。 于机缘巧合,有幸结识了一位资深作家冰谷。缘由我俩有多层面的亲近关系,既是同村同乡又是中小学校友,最是,他的豁达助人的纯洁心怀,使我俩间的距离越走越近。初相识时,我的文学底蕴脆弱如豆渣,仅有不过于小学水平。冰谷见情从旁助我一臂之力,将他的大作赠送让我补修阅读。他许许多多的文字反映了我俩有相似的青少年的曾经,譬如,摸黑跟随母亲穿梭于胶林,三餐粗茶淡饭,这些回望泛起阵阵涟漪荡漾于我心海深处。我坚决不可辜负他的关怀与爱心,专心一致地咀嚼他的文字。 回首前程,因由生活环境,我与华文的鸿沟宽逾一甲子,重见视之如陌客。冰谷的文字激发了我回忆深邃过往的激情,总叫我起兴挥笔抒展心绪的豪情,然,岁月流淌,锈迹斑驳的笔干,早已不听使唤了,笔不从心,加以耄耋之年滞缓了脑细胞的功能,唯以执着与怀揣着梦想迈进,一步一脚印地逾跨重重叠叠的沟壑。 性格纯朴洁白宛如胶乳,韧性若似胶丝,冰谷跬步千里的精神文耕一生,为马华文坛增添不少辉粲。他的著作,文字朴实,意境悠然,韵味不尽,读来感到亲切,它是我重新踏足久违的文海的主要推力。 人老志不老 学习深耕之路漫漫,沿途满是坎坷,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追觅遗失的拼音、拼写、含义,挑灯夜战,把《现代汉语词典》翻褶得犹若乡下老奶奶饱经岁月洗礼的脸庞。妻揶揄说 :倘使你年少时如此致力,早就该领文学奖啦!我自负而对 :人老志不老,勤学也不恨晚阿! 老天不负苦心人,庆幸深获乡亲善意拔擢,助我推舟逆流而上,突破波涛汹涌,终于我的学习坎途日渐进入悠然境界,曙光在远方闪烁。 艰耕数载后,首稿见于《星洲日报》【星云】版,仿佛在夏天看到的一缕彩霞,让我欢欣雀跃不已。 路在脚下,路在前方。总之,在漫游学海旅途上,我不是独行侠,实则在于有幸获得校友冰谷拔刀相助,此情此义没齿难忘。 冰谷附注 :刘教授从台湾到枫叶国,苦学英语,因身居魏北克Quebec,该省以法语为官方语言,刘教授如今不只学会法语,还能以法文著书立说。说到汉语拼音,我屡学不爽,最终放弃,而刘教授却贯通了,还用拼音写短文,足见他的睿智与毅力。
7月前
我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回到那个有主光还有辅光打在我身上,整个空间灯火通明,椅子有点高,桌子与背景皆是绿幕,前方是两台摄影机兼读稿机,还有一名摄影师的新闻直播室,而是结束十多年来穿梭于两座城市的漂泊人生,回到了我的家乡,回到了我的家人身边。 这已是我第二次离开电视台,离开那张坐上去很难,退下来不易的主播台。 即便如此,我仍觉得何其有幸,心存感激。毕竟在那传统媒体为主流媒体的时代,电视新闻主播是许多人趋之若鹜但却僧多粥少的职业之一,能够二度圆梦再适时的退下,何尝不是一种福分?那是人生不可多得的经历,于我而言更是抉择与取舍的勇气与底气,再来就是“力气”了。 常年在外租房子的游子必然感同身受,搬家是多么累人的事,何况一个人在大年除夕与初一,搬搬抬抬。 我的“收官播报日”就在除夕夜,下班后开车在空荡荡的游子城兜兜转转,借由一点仪式感与见证我逐梦筑梦圆梦的城市道别,接着在每家每户欢欢喜喜享用团圆饭之时,独自忙于打扫收拾。隔天一早,大年初一天才亮,我就开车踏上回家之路。原以为会轻装上路,岂料小车塞满家当,大大小小的行囊装载过去与现在的种种执念与信念、决心与信仰、坚忍与坚韧,当然还有情怀与情感,然而相较于不舍或留恋,我更向往“全新的”生活。 大年初一的南北大道车辆较少,我安安静静地一路开上“来时路”,人在车里仿佛是静止的,只有时间随着光影前进,而那抑制不住的回忆随之涌上心头。 回想23岁时的自己,当时开着宝腾花蝴蝶奔驰在南北大道上,准备开启职场新人踌躇满志的电视梦,只是年少时首次离家,与父母道别时强忍泪水,直到车门一关,后视镜中父母的身影越来越远,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 当时的我,大概没有想过,一眨眼就是15年。在媒体业实打实的奋进那么久,说不干就不干,未来该何去何从? 第一次离职时,已领教过裸辞的代价,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怀疑人生,觉得“那么年轻就圆梦,真的好吗”?后来发现,梦想达成不如依然有梦。 退下主播台可不可惜?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愿望多着呢!只是我们渐渐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褪去了心中的激情。 社会发达,科技进步,机会处处,什么都有可能的时代,要达成各种理想与目标,已经不像上一代人那么遥不可及。无论想赚取第一桶金、当网红、创业、深造、当创作歌手、拍片当导演等等等,在这智能与数码化时代,各渠道与平台任君选择,前提是,你是否愿意改变?而且能够坚持多久? 退下主播台后,我没有当也当不了网红,更没有加入直播带货的热潮,而是逐个兑现那些被遗忘或是新发掘的志向。感谢过去在媒体行业全心付出而积累的经验与历练,现在的我依然敲打着键盘,做我热爱的文字工作,一样热衷于想法与内容输出,也勇于突破舒适区,在截然不同的领域探索未知,劳谦的学习,以期为自己添双专业的翅膀,在另一片天空翱翔。 过程当然不容易,闯入陌生领域重新开始不在话下,要在极短时间掌握大量知识与技能,心理正负两面的较量才是最大考验。然而,每一个更好的改变,难免伴随痛苦与不适,只要咬紧牙关再坚持多一下,这些逆境的叠加带来的会是更强大的自己。 如果你问我,退下主播台可不可惜?遗不遗憾?我会说,人生精不精彩,绚不绚丽,与我从事什么职业没有关系,无论什么工作,只要愿意付出都会做得光彩熠熠。如今的我依旧在实现梦想的路上,生活依然过得多姿多彩。 即使不经意走回起步点,回到似曾相似的路,可在路口前的我已不是当年的我。请不要低估重新开始的可能,纵使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刻,世间美好终将与你相遇。
8月前
小学的时候写作文,总会遇到这个题目:“我的志愿”。身边的朋友照着范文写,照着老师的诱导来写,说将来要当一个老师一个科学家一个飞机师;而我记得自己似乎写过,想当这个国家的教育部长。 后来我当然放弃了这个志愿。真要在这个国家当上教育部长,恐怕你将被迫放弃很多的私人生活。这些道理都是长大成人之后才慢慢知道的,我们在长大的过程里,并没有变成我们曾经想像过的那个大人。所以说,到底有谁真的努力实现了自己小时候写在作文里的志愿?那个年代我们对这个世界认识太少,甚至也对自己了解不深——人的自我,是要和世界多次碰撞之后才会真正形成的。 还有更多足以让你辨识到的自我,是多番妥协下的产物。 小学老师没有明说,到底“我的志愿”和“我的梦想”是不是同一回事?成为大人之后,我们比较习惯开口就介绍“我的工作”是什么。人们用你的工作,或是你的职业来定义你这个人。我们说“职业病”——会计师很会计较、编辑特别在意文章里有错字——不小心透露了职业如何规训了我们的人格特质,嗯,规训的强度可能比自我的选择更多? 没有工作的人,可能连和别人寒暄都显得期期艾艾、信心不足。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被默认为是通往光明人生先决条件。在这之上还有另一个层级更高的东西:梦想。那是让你跳脱出“无可奈何地谋生”这个资本主义回圈的好东西,从此你仿佛拥有了更值得活的人生。 我们的心无法安定 可是你一定也有这样的经验——晚上打开串流软体,想要找一部影片来看。浏览过许多的片名,根据串流平台的演算法,预览了一些预告片,打开了一些片子看了前面10分钟,又关掉,换过下一部再下一部,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要看什么片子。于是你打开社交媒体,看看哪个朋友或影评人推荐了什么戏,嗯,超过3个人推荐的,就可以给它一个机会。好不容易选择了一部美国连续剧,看了第一季的前面5集,突然又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弃剧。 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我们总是拥有许多的选择,也一直说服自己保持开放的选择,但我们也始终无法择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心头所爱?这样的我们,该如何笃定地选好一个梦想,然后逐步打造出通往梦想的道路?好多东西,你都有兴趣,但也不是真正的喜欢。人们给出一个很好的理由:一直都在未知的路上,且看且走,随时拐个弯,就一直拥有各种可能。 可以真正怀抱着同一个梦想而连续努力数十年的,才是我们之中的异类。也许是我们会真诚钦佩的那种异类:你是怎么确定自己想要一辈子做这件事的? 我们常说,我就是我,我不想被现在所从事的工作给绑定身分、给限制、给标签,但我们愿意被一个尚未实现的梦想给界定。因为这是和“自我实现”有正相关的概念,“追随你的热情”已是一句深植人心的经典口号。不愿意走这条路的人,被视为浑浑噩噩,被标签成“没有活出他自己”。 然而,我们正经历着前几代人加起来的“体验的总和”,没有人想像过该怎么消化这件事。 像是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身边有无数扇门等着我们开启,进去探索。我们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在里面待了一阵子,又走出来。有一些房间比较适合你,你在里面感受过确切的快乐;但只要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房间等着你前去探索,那么离开现在这间房间,放弃已经拥有的真切事物,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困难的决定。 但是,诚然,我们不愿意被锁在任何一个房间里面,可我们也不想一直住在走廊里。如果总在寻寻觅觅,我们的心也无法安定。这就是最终的问题。 编辑台/靖芬 奕君专栏的题目都是编辑打的,很少作者舍得将“替自己的孩子命名”的权力让渡给他人,于是偶尔会想与她开个玩笑。例如本期文章的题目,或许不属于奕君的年代,但那可是我辈70后的集体记忆啊——“啊啊啊~驿动的心”,读着内文当代人的无尽选择与不安,就忍不住脱口姜育恒的这首〈驿动的心〉来,那可是自带旋律的几个字呢。想来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浮躁,能不能“渐渐平息”,就看各自的修为与需要了。
8月前
8月前
应该是1978-1979年间的事。我刚从台湾的大学毕业回来,在八打灵19区的生活出版集团担任一名小编辑。作为营销策略的一环,那年集团旗下的时尚杂志《新潮》(当时的主编是悄凌)主办了一场选美大赛,吸引了全马的美少女参加,脱颖而出的是名叫杨紫琼的怡保姑娘。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 她出身名门望族,曾经留学英国皇家舞蹈学院,有深厚的芭蕾舞根底,受过良好的艺术熏陶。选美比赛是进入娱乐圈的敲门砖,1983年她赢得马来西亚小姐头衔,随后进入香港演艺圈。起初演的是娇滴滴的花瓶角色,其后转型走武打路线,前后拍了《皇家师姐》、《警察故事3》、《007之明日帝国》等一系列火爆的动作片,奠定了武打天后的至尊地位,知名度节节攀升,形塑了英姿飒爽的打女形象。 进军好莱坞后,传奇仍在继续。迈入不惑之年的她,以《卧虎藏龙》、《艺伎回忆录》、《疯狂富豪》等口碑与票房俱佳的电影展现实力,打破中年女星身分尴尬的困境。然后凭着科幻片《瞬息全宇宙》一举拿下2023年奥斯卡小金人的奖杯,成为首位华裔奥斯卡影后。从芭蕾舞到奥斯卡,这位不断挑战自我的女演员踏上了演艺生涯的巅峰。 前些天和几位老友餐叙,天南地北地聊得好不开心。4个女人加一个能言善道的男人,气氛好不热闹。话题中出现杨紫琼,秒变吃瓜群众。从她的电影谈到她坎坷的感情生活,谈她如何舞(武)出璀璨人生的秘闻。她没有错过任何成就自我的机会,掌握时机应变,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在奥斯卡颁奖礼上的获奖感言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金像奖)象征了希望和可能,要勇于梦想,梦想是可以实现的。女士们,永不放弃!”她把自己的成就归功于自己的母亲,认为母亲才是真正的超级英雄。这些话也是说给所有怀有梦想的人听的。 奥斯卡之路并不好走。她曾因脊椎受伤而不得不放弃热爱的芭蕾舞;在练武过程中打沙包和踢腿的训练又苦又累;拍动作片时不慎从7呎高台坠落,颈椎、背脊、腰部全部扭伤,险些瘫痪。可她没有向命运低头,种种挫折没有磨灭她的梦想。我想她是相信有多重宇宙存在的,坚信在不同的时空里有不一样的自己,因此拒绝放弃。她用行动证实,梦想可以在现有的时空实现,坚持不懈的斗志造就了今天的她。 想起新月派诗人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杨紫琼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飒爽地站在人生巅峰,装饰了天下女人的梦。   更多文章: 叶蕙/机器人,你好 叶蕙/文明与野蛮之间 叶蕙/村上春树的魔法棒 叶蕙/名为初恋的咏叹调
8月前
8月前
8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