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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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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水中游

关心那天我和朋友H从一家连锁日式料理店离开时还有说有笑,买了两件价廉物美的新衣。逛完一家模型店后,H突然说想去厕所,结果半小时未归。我拿起手机,用通讯软体询问,过了一会儿,H用寥寥几字表达了不舒服,需要我去帮忙买瓶如意油。 买完如意油,从厕所隔板下递给她时已是晚上9点30分,购物中心里的商店陆续关门。我又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了半小时,两次跑到厕所门板外呼唤H的名字。H只是虚弱地回应我,让我可以的话再去买一些止痛药。就在我走出厕所时,一位穿着红色碎花衣服,拿着黑色环保袋,身材娇小的安娣拉住我,焦急地问:“你朋友还好吧?要不你让她别锁门,不然她晕倒在里面就不好了,我去帮她买100号,补充水分,现在NTUC还开着,她这种情况脱水就危险了。” “不用了,她好像也喝不下。”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不敢相信有人如此热心。可是对方没有注意到我的怀疑,解释道:“我刚才听到那个小妹在里面呜呜叫的,看起来很不舒服,要不你让她开门,你是她朋友,应该可以去帮她清洁一下拉好裤子,我在外面看着。下面有个24小时营业的诊所,我们扶她下去看医生。” 她的建议说服了我,我心中迅速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转为无以回报的感激。她随着我来到厕所,虽不至于担忧得像是自己的亲孙女患病一样,但对陌生人来说已是难得的关心。我敲敲门,问H能开门出来吗?厕所里发出一些干呕声,H说:“很难,我尝试一下。” H推开门,原本就瘦弱的身材加上偏白的肤色让她如今看起来更脆弱,安娣抢先搀扶着她,一边问情况一边按压H掌心的一个穴位。我拿起H的包包,和她一起把H搀扶到楼下的诊所。 期间H的眼睛半张,双腿打颤,若不是我们两人扶着,恐怕马上瘫倒在地。终于来到了诊所,我感激地向安娣说:“谢谢你帮我扶她过来,这边我来接手就可以了,时间也很晚了,安娣你可以先回去。” “没关系啦,我就住在这附近,你跟护士拿一点温水给她喝。”她走之前还不忘叮嘱。 不过柜台前的马来护士找不到水杯,只能给H勉强递了一瓶矿泉水。我摸了摸她颤抖的手臂,上面有些冷汗,见她也拿不起瓶子,干脆将开好的瓶口送到她嘴边,但她只是闭着眼睛摇头拒绝。 难道外劳没有生病的权力 我们是唯一的病患,医生很快接见了我们。一位同样也不高,但梳着整齐油头,戴着口罩的医生坐在椅子上。我小心翼翼地扶着H坐下,H忍不住发出干呕声,而我迅速拿起之前护士给的呕吐袋放在H面前。 “你今年都22岁了,不是小孩子,要学会控制呕吐,你再这样吐下去会脱水的。”那位医生用严厉的语气说道,在权威面前我反射性地点点头,竟然也附和似地想要收走呕吐袋,但H还是忍不住干呕,甚至因为频繁的走动而更不舒服,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 “拉肚子的次数多吗?” “一点点。”H小声地说,我连忙转达,顺便补充她的情况。“她今天吃得不多,我怀疑是刚刚她吃的汉堡肉盖饭不太卫生。” “那她是要打针还是吃药?” “啊?”我转头看向H,H虚弱地做出了一个打针的姿势,我像是一个扩音传声筒,向对着电脑打病历单的医生说:“给她打针吧,她平时吞药就很辛苦了,现在也吞不下什么东西。” 医生拿起桌子旁一个小罐,也不晓得是什么药剂,却只摇了一下罐子,就径自走出去。我诧异地看着他走出去,隐约听见门外的医生告诉护士药已经空了,护士便往身后的药箱翻箱倒柜地找,甚至再次越过我们,来到看诊室翻查抽屉,寻找还有没有注射用的药剂。难道这家诊所都不把他们的药记录在案? “因为我们新的药还没测试过,我怕她过敏,所以我还是开口服的药给她。”几分钟后,医生和护士似乎都放弃寻找了,并擅自决定了要给H开口服药。 哪怕我对这位医生的专业度已产生了质疑,他的冷漠和无礼却能更上一层楼。开了一些抗生素和止吐剂后,他再次严厉地说:“你们是马来西亚人来这里工作的对吧?要强壮一点,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随便生病的地方。” 由于H的雇主没有给她购买医疗保险,所以H必须支付昂贵的医药费。在柜台替H垫付110块新币的医药费时,我脑子转过了很多的可能性,也许那位医生想要表达的是,我们在这里看病很昂贵;也许他是出于好心,希望我的朋友能坚强一些,省下医药费或照顾好自己的健康。但这些猜想都抵不住我心底一个最糟糕的念头,就是他认为外籍劳工来这里是为了工作,理应有更健康的身体和更坚强的心智,而没有生病的权力。 那位医生走来柜台时,仍在唠唠叨叨地说不要再干呕了,那只是在浪费你的体力。被屡次责骂的H忍不住小声咕哝两句,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随后继续干呕。正当我的脾气在爆发的边缘,准备卷起袖子和医生理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安娣竟然又绕了回来,还带着她一身黑衣、打扮朴素的女儿。对方似乎刚下班,但还是主动上前扶着H,向我问道:“她现在怎样,还站得起来吗?” “刚吃了点药,可能有点晕。” “唉,你看年轻人在外面生病也是可怜,还好你朋友在。”安娣边说边又继续按摩H手上的穴位,“你们知道这里打车的地方在哪里吗?我扶她过去,来,阿妹,你来帮忙扶她的左边,另一个小妹要拿药又要叫车,不方便扶她的朋友……”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我连忙弯腰鞠躬道谢。看着两位素昧平生的路人热心地帮助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无关身分或职业,在新加坡这个大米缸里也能养出千百种不同的人。
5天前
大家对于人事部举办的职场文化讲座一开始都有些不以为意,讲座内容无非是不应该私下根据别人的身材、种族和性别开不合时宜的玩笑或取昵称,常规得像是学校反霸凌讲座会,直到最后一个“请大家多留意其他不同族裔同事的语言习惯,可以尝试多说英语,而不是只使用华语沟通”的发言,才迅速引发了讨论。 老员工毕竟在新加坡待了很久,对于简单的英语沟通并不陌生,隔天早上的招呼顺势从“早安”变成“早安,Good Morning,Selamat Pagi。”若是眼角瞄到印裔或马来裔同事靠近,也会顺势把以华语为主的谈话变成蹩脚的中英混杂。 我与一些中国朋友分享这个聊天时配合对方、切换语言的经历时,他们却相当忿忿不平或不自在。一些人觉得这讲座实属小题大做,我们又不是在说谁的坏话;偏激点的甚至直言:西方不是强调自由吗?说华语也是我们的民族自由啊?凭什么要小心翼翼地看别人的习惯转说英语。 “可这不一样吧?”我摸不着头脑地说道,“就好像外国人到中国长期生活,也不会奢望只用他们国家的母语,哪怕是用英语来和当地人沟通,也会去学基础的中文啊。” “那不一样,中国是民族国家,新加坡是移民国家,而且新加坡政府不是强调要大家学华语吗?” 在这番强势的论调和不容反驳的气势下,我有预感,再争论下去,只会落得两败俱伤,于是只好审时度势地收声。其实,当我向许多中国同事问起新加坡的缺点时,除了基本的房价高涨,排名第二的就是语言问题。许多报章和网络上的移民攻略都会强调新加坡是个华裔为主的国家,日常生活就算只用华语沟通也不会遇到太多困难。可来到新加坡后,他们才发现许多政府部门、国立医院和重要文件签署都偏好使用英语,不是每次都能幸运地找到懂华语的华裔员工。 说错了大家总会友善地提醒 一些基础的服务业为了迎合顾客,一般不会排斥使用中英两语。但我也见过不少中国服务员在我反射性用英语打招呼时,会立刻先问我一句:“你会不会说中文?”似乎打定主意若我中文不太好,就会把我转交给另一位同事。 倒不是说中国员工都不谙英语,事实上,一些马来同事的英语也不甚流利,常会掺杂马来语或一些发音错误的单词。有时候他们也试图说一些华语,说错了大家总会友善地提醒,亦会在得空时教他们几句常用的华语。比起他们在与亲友或同胞谈话时宛若机关枪一样流利的母语,使用不熟悉的英语对他们来说等于踏出了自己的舒适圈;而我也希望自己能配合他们踏出舒适圈,就算因无法进行太深刻的谈话而难以成为至交好友,但至少能释放出善意,让他们不会有被排挤的感觉。 “That ang ang 的 kuih in Johor,super delicious。”那位老员工磕磕巴巴地说完这句话,自己也笑出声来,补充道:“What is the English word for Kuih?” “I know。”我们的印裔同事突然凑上来,“Maybe next time we can go Johor to try it together。” 通用语是英语也好,华语也罢,甚至是马来语也行,聊天时看见使用不同语言的同事靠近,自然地转换成一种大家都能听懂的语言,或是放慢说话速度,从来不是一种硬性的规定,而是一种自觉的贴心和包容。
3月前
1年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