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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课

学生把作业交给我以后,颤颤从口袋掏出黑色袋子,伸手从袋中拿出苹果,嗫嚅着双手捧上:“老师,这是我对你表达的歉意……” 拿着他迟交一星期的作业放在位子上,心情难以言说。是歉疚吗? 昨日到课室找他,作文功课他迟交了一个星期,这门功课至少给了半个月的时间去完成,当下责问他为何不交的时候,他淡定自若,说“忘记了”。半个多月的功课,3个字回复,当下很气,劈头盖脸一顿责骂。他静静地听。 这位学生在我第一天进班就认识了,因为他的字很潦草,也许和狂草张旭相比,他还略胜一筹。有一次课堂上,我走到他身边,看他写字,也不是写得太快,但偏偏东歪西倒。我提醒他慢慢把字写好,他回答我说:“每年的老师都说我的字体凌乱。”每一年都没能改变的事,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矫正的。我只是说“尽量吧”,便不再多说。 先拿苹果堵我的嘴 他估计是学习能力偏弱,理解能力也慢,我嗒嗒嗒砰砰砰瞄准他的要害拼命开枪时,显然子弹发到他身上,就像把篮球狠狠往柔软的床上拍,压根就不会反弹。他接收到我发怒的指令,但又对我发怒的原因满脸狐疑。我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留下一句话:“明天请一定要把功课交上。” 第二天他带着作业来了,把作业交给我以后,颤颤从口袋摸出黑色袋子,伸手从袋中掏出苹果,嗫嚅着双手捧上网眼袋包裹着的苹果,说:“……老师,这是我对你表达的歉意。” 我拒绝接受,我实实在在不应该接受。我拿了作业,他强我要收下,觉得对我感到抱歉。那一刻,我竟觉得我是童谣里的虎姑婆,他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我的盘中餐,先拿苹果堵了我的嘴,是的,我又还有什么话愿意责备呢?我心生愧疚,把昨天欠他说话的机会还给他,他终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抱歉地说他容易忘事。他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但眼睛还是透过他鼻梁上的镜片给投射出他对我的畏惧。 我拍拍他肩膀,让他先回班上。近日在他们班上和同学们讨论孟子的舍生取义,学生反应激烈,认为危难利益当前肯定以自己为主,更对文章的“一箪食,一瓢饮,得知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争得面红耳赤。“老师,关乎生死肯定是先求自保,若乞丐流浪汉因为别人丢给他或者踢给他,他就不接受关乎生死的食物那只能证明他还不够饿!”我一下被学生机灵的反应给震住了,他们说的不无道理啊。荀子说“人性恶,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 在学业成绩他是被判了留级,但在礼义,我觉得是我不合格。 “师法之化”对呀!他迟交功课固然可气,但他至少不是编造谎话搪塞我,他甚至还意识到迟交作业让我生气了,我真不该生气的! 上课铃响起,我到了他的班上又聊起了孟子舍生取义,“如果人们想要的东西都没比生命更重要(意即生命最重要),那么凡是一切可以保全生命的方法,又有什么不可用呢?但同学们,你是否希望别人这样对你?违背良心算计出的日子,又岂能高枕无忧呢?” 他坐在后面最角落的位置,用力地点头……
1月前
7月前
11月前
前阵子做赛马专题,琬焮剪片时叫我听一段侧录音档,受访者与同行友人说到,“有做功课,问的问题很sharp(尖锐)”。虽然不是当面称赞,事后听到也还是会有些小得意,就容许自己轻飘飘几秒钟,然后赶紧回归地表继续写稿了。 即使已经做记者这么久了,听到受访者夸赞一声“哦,有做功课哦!”,还是会有点按捺不住欣喜,同时保持冷静。我通常礼貌回答“没有啦,应该的”,然后赶紧结束害羞与尴尬,赶快回归采访正题。 不管对方是不是客套,那个感觉就像小学时被老师点名夸赞,当人生视野或世界观还不是很大时,来自师长的赞美是莫大的光荣,足以品味好一段时间。问题是,都已经入行这么久了,在社会打滚也老大不小了,视野还像小学时那样,好吗?内心左右互搏一下,另一把声音会说:我就是计较付出与所得,怎样?既然薪水不高,这点夸赞难道不值得放大吗? 说实话,采访前做功课是本分,真没什么好骄傲的。看看同事的桌子上散布着书籍、杂志、参考资料,谁不在做功课啊?常常觉得制作专题,有点像做饭。洗菜、切菜、抓腌、熬汤,花上45分钟到1个小时备菜、开火,结果不到10分钟就全部吞下肚。写专题,很多功课是用在问问题的思考角度上,最终未必写出来。要计较,是计较不完的,这就是“怎得梅花扑鼻香”的道理嘛! 那为何拿那些本分换来的赞赏沾沾自喜呢?我想,真正让人欣慰的是,在资讯快速更迭的速食时代,有人看见且赞许了那个不含糊。做为新闻工作者,含糊与否,是职业良知。没做功课,就和小学生没背好听写一样,是会打从心底心虚的,采访时还可能问不出问题呢。这份心虚也会表现在报导里,读起来是不够扎实的。(天啊,我竟有一秒自我审查,担心这样写会惹来酸民讨伐……) 那,要做功课到什么程度呢?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呢,隐约觉得和年纪有关系。还是菜鸟时,似乎比较有犯错的勇气,功课做不足好像可以归咎于经验不足,下次改进。资历渐长,就不太敢这样为自己开脱了。 然而,也不想跟自己过意不去,毕竟每一次采访,谈的都是受访者的专业,再怎么准备也只是他们知识的冰山一角。现在心态调整到,功课做到不至于心虚,但如果受访者提到自己未知处,一定要诚实告知“我不懂,请仔细说明”,切忌不懂装懂。 赞赏也是鼓励,就像马拉松的补给站,用一杯水降温继续往前行。今年1月初为传统赌具专题做功课时,拨电给槟城的郑锦华老师讨教。正要挂电话时,老师又说“你的文章我都有看,写得挺好的”,突如其来的赞美真让我不知所措,只记得我应答“好害羞啊”。老师还说了好些鼓励的话,暖意都放在心底,只是没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更多文章: 陈愐壮/声音坏了,就是坏了 李依芳/时尚,看了没有懂 袁博文/我被“家暴”了! 林德成/我与马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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