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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涛

4月前
多好多年前,雪华堂紫藤茶原为推介新菜色,办了一场宴席。托知食份子林金城的福,我也有幸出席。开席前,林老板讲了一番话。我记得,他说茶的“甘”味,也应该被列为一种基础味觉。他笑说,英文没有“甘”的对应字,所以他自创一个新字,甘ness。 林老板并没有逐个字母拼出来。我想这英文字也不易造,gumpness可以吗?像阿甘正传Forrest Gump那样先苦后甜,似乎也有点回甘的意思,却无法传达茶文化的繁复、深邃、悠远。这虽然是林老板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印证了两件事。一、林老板思想灵活,点子特多;二,对茶文化,他不仅推广,更勇于开创。是的,如果日文的umami可以被学界归类为酸甜苦咸之外的第五种基础味觉,谁说甘ness不行呢? 他怀有兼济天下之心 然后好多年过去,有一天电话响起。接听,那头的人自我介绍说:“卖茶的。”竟是林老板。他说他想在雪华堂紫藤茶原内设一书架,摆卖有人出版社的书。我当然连声说好。书架很快设置起来,填满了书。见到林老板,他侃侃而谈O2O(online to offline)营销,同时不断给有人和有店出主意,像是:“有人书系全集”,他说一定许多人买单,他第一个买单。O2O,今年“有店”开了实体店,而当年的紫藤书架,是“有店网路书店”从线上走到线下,第一个实体据点。 但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我们呢?摆设书架那天,我们在店里吃了“阿隆拖地叉烧”,是林老板把道地吉隆坡小吃引进店里的计划之一。原来,当时疫情还未过去,许多小贩、小吃店经营困难,林老板就想出这相互支援的方法,共度时艰。可见,他胸襟开阔,在许多人只求自保的时刻,他还怀有兼济天下之心。这也是他会想到我们的原故吧。 我和林老板的交集就仅于此了。跟许多人相比,算是缘浅。缘浅,却回甘。回忆满满都是甘ness。
4月前
12月1日至31日,《神秘之歌》音乐会暨艺文联展将于吉隆坡诚品举行。参与艺术家有画家龚万辉、装置艺术家李慕义,及摄影师陈子韩。他们的作品都围绕着诗歌而创作,把文字转变为可视可触的多重感官盛宴。展出期间,还会同时举办多场座谈、分享会及短片播映。 《神秘之歌》原是歌手欣彦主唱的专辑,专辑里的10首歌曲出自诗人周若涛同名诗集,由作曲家王修捷谱曲,再集结大马多位著名艺术家联手完成。专辑融合了现代诗、流行乐及马来传统的玛蓉乐(Mak Yong),也收录龚万辉为每首单曲手绘的画作,为作品增添了艺术层次。 龚万辉的展出作品是“昨夜少女”系列,包括专为《神秘之歌》十首歌曲所创作的插画,及以少女为主题的画作。李慕义则用黑胶唱片为材料,以黑胶唱片旋转的形式配合诗人的文字,制作成动态雕塑。陈子韩用街拍和人物照,配合诗句,呈现文字和景物相交融的作品。 玛蓉乐纪录片首播 此外,陈子韩为专辑拍摄的多支MV和短片,也将在联展期间放映。其中一支介绍玛蓉乐的纪录片将作首播,并邀得知名玛蓉舞者Zamzuriah Zahari专场分享。 来自吉兰丹的Zamzuriah Zahari为2006年国家艺术奖(青年-舞蹈类别)得主。她除了是马来西亚传统舞蹈及剧场的习舞者、编舞者及研习者,也被喻为带动及复兴我国传统舞蹈及剧场的中坚分子,演出足迹遍布全国及世界各地。 她专研Tari Inai(宫廷舞)、Mak Yong Kelantan(吉兰丹州的玛蓉舞)、 Mek Mulung Kedah(吉打的传统马来剧场)及 Mak Yong Riau(廖内群岛的玛蓉舞),多次回乡或至各地采集这4种舞蹈的相关知识和动作,并在国家艺术文化遗产大学(ASWARA)设计出一套完整的传统舞蹈课纲(学生必修),现担任该校全职讲师以及马来亚大学的兼职讲师。   推介礼分享创作历程 作为推介,团队将于12月3日(3pm-5pm)于诚品Forum举办分享会及音乐会。届时,专辑制作团队将分享歌曲创作的历程,艺术家们也将介绍他们的作品。欣彦更会现场演唱多首《神秘之歌》的歌曲。 专辑制作人陈颖豪指出,联展一直是专辑整体企划的一部分,只是碰上冠病疫情,才被迫延迟。出品人及诗人周若涛表示,疫情让专辑的推广加倍困难,但幸好获得许多朋友帮忙。他特别感谢这次的协办单位吉隆坡诚品,为联展提供了最理想的场地。 《神秘之歌》音乐会、联展和各项活动都免费入场,欢迎公众参与。完整时间表可上神秘之歌脸书专页(https://www.fb.com/shenmizhige)和吉隆坡诚品专页(https://www.fb.com/esliteMY)获取。   【活动简讯】 ●《神秘之歌》艺文联展 日期:2023年12月1日至31日 地点:诚品书店 ●《神秘之歌》联展推介礼 & 欣彦 & Friends 诗曲音乐会 日期与时间:2023年12月3日(日)@ 3pm 地点:诚品 Forum 讲者:欣彦、周若涛、陈颖豪、何福权、龚万辉、李慕义、Zamzuriah Zahari ● 说唱玛蓉乐 & 纪录片播映会 Mak Yong Beyond Boundaries 日期与时间:2023年12月9日(六)@ 8pm 地点:诚品 Forum 讲者:Zamzuriah Zahari ● 音乐人的粗活儿:专辑制作团队的实战经验与技巧分享 日期与时间:2023年12月10日(日)@ 2pm 地点:诚品 Forum 讲者:何福权、王修捷 ● 场域、观众与素材:创作分享 日期与时间:2023年12月10日(日)@ 4:30pm 地点:诚品Forum 讲者:李慕义 ● 诗的图像和影像:创作分享 & 短片放映 日期与时间:2023年12月17日(日)@ 2pm 地点:诚品 Forum 讲者:龚万辉、陈子韩。
5月前
犁刀下得浅后,拖拉机的力道变大,一松开离合器,泥土像被刨开的雪花四溅,身后的田垄翻滚成一条土龙。 脚踩着离合器,先是左手先进好前进档,再移至座位左侧推2号档,右手进速度档,应该2号就好,翻土机调到最高速4号旋转档。松开离合器,拖拉机就开始向前,翻土机的犁刀开始旋转,一圈一圈地割进泥土,再将泥土从后面溅出,一颗颗大大小小的泥石会像浪花般翻叠在中间,然后顺着拖拉机的前进,拖延出一道垄。泥土状态好的情况下,颗粒会像沙子一样细小。如果泥土颗粒大,表示泥土不够松软,不利植物根部生长,需要再翻垄。同一道垄,今天我已经翻了3次了…… “整理整理你的诗,今年一起出书吧。”蔡兴隆学长喝了一口黑啤说道。印象中,画面是在好几个月前的小酒局里,酒吧有点冷清,我正坐在目之所及没有美女的座位上。“再看看吧。”我感觉脚还踩着离合器。对面座的几位年轻男生眼神扫射,目之所及只有疲惫的大叔。蔡大叔学长气定神闲,又喝了一口啤酒,像是已经找好出版社。“你看,那边有人在唱歌。”我指了指对面的酒吧。 感觉翻土机有点吃力,我下车调整了平横铁轮的高度,这样犁刀会下得比较浅。今年的厄尔尼诺现象让太阳像一个烤沙爹的恶魔,早上烤我的左脸,我没有翻面,下午它就来烤我的右脸。前阵子气温甚至达到摄氏37度,无论浇多少清纯的蒸馏水,植物的笑容还是不会甜。“Super idol的笑容都没你的甜,8月正午的阳光都没你耀眼……”真他X的想一面工作,一面唱歌啊。身体的影子缩成椭圆,斜印在地上,好像一个深到地底的洞。无论你如何跨进,那个洞始终在一步之遥。
11月前
本期【文艺春秋】设了几道问题,请马华诗人周若涛与人工智能ChatGPT一同作答。此举不是为了区分高下,也无意制造人类与机器的对立,不过是希望展现可能的不同,看看彼此的足与不足。 人工智能科技早就不是你我能够回避的发展。耐人寻味的是,ChatGPT不断强调自己是机器,仿佛从没打算假扮成真人。但我们或许该开始去想一个问题:当艺术要求越渐转换成技术要求,而技术又是AI的强项;当世界越来越以AI的标准为最好的标准,那么有一天,热爱标准、喜欢向“完美”挑战的人类会不会反而越来越AI化——AI并没有取代谁,而是我们一点一点地让渡出自己,模仿AI,成为了AI。 ● 你担不担心自己作为情人的角色被AI/其他AI取代? ChatGPT:作为一名人工智能语言模型,我没有情感和自我意识,也不会涉及到情人角色这个概念。我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人们回答问题和提供有用的信息。在这个角色上,我并没有情感和感觉,因此不会涉及到被取代的问题。虽然有些AI系统被设计为模拟情感和人类交互,但我只是一种自动化工具,没有能力模拟情感或人类关系。 周若涛:AI,你算老几?在你前面,还有韩星、日剧偶像、健身室的肌肉男和小鲜肉、荧光屏里的富二代和高富帅……一堆人能够随时取代我,排队都轮不到AI你啦。 ● 请提议三个最能排遣寂寞的方法。(答案不得超过100字。) ChatGPT:1)参加社交活动,和朋友聚会或加入社交团体。2)培养兴趣爱好,例如阅读、运动、旅行等。3)尝试学习新技能或挑战自己,例如学习一门新语言或参加志愿活动。 周若涛:1)睡觉。 2)追剧。 3)“孤独是一匹衰老的兽,/雷鸣刹那,/他缓缓挪动进入这冷酒之中,/我举杯就唇把他吞落肚里” ● 不想上班,却又必须上班时你会对自己说什么? 周若涛:没关系,反正我上班都在摸鱼。 ChatGPT:当你不想上班,但又必须上班时,你可以对自己说:“这是我维持生计的必要手段,我需要负责任地履行我的职责,为我的家人和未来打拼。”同时也可以找寻一些能让自己开心放松的方法,如听音乐、看书、与同事交流等,以帮助自己度过上班的时间。 ● 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与陈珊妮一起到月球旅行? 周若涛:首先找来一架喷射机,然后去找五月天。 ChatGPT:目前来说,人类还没有到达月球旅行的技术和能力,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未来有这样的技术和能力,你可以参加太空旅行计划,并且和陈珊妮一起报名,如果你们都被选中的话,就有机会一起到月球旅行了。不过这需要很高的技术和资金投入,并且也需要很强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所以要三思而后行。 ● 有人问你,怎样把大象放进冰箱,你会说什么? ChatGPT:首先打开冰箱门,然后把大象的鼻子塞进去,接着慢慢地把大象的身体塞进去,最后关上冰箱门即可。但是实际操作上可能需要相当的工具和技巧,且这样做并不现实或道德上不合适。这个问题通常是用来考验人们的创造力和想像力,所以更重要的是掌握问题的本质,展现出自己的创造力和幽默感。 周若涛:这只大象自20年前就屡屡被人绑架关进冰箱,现在都变成猛犸象了。饶了它吧。 BONUS TRACK / ● AI都懒得理会马华文学,马华写作者该怎么办? ChatGPT: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和风格,继续坚持下去,不断提高自己的写作技巧和创意,并寻找更多展示自己作品的机会。也可以加入写作社群,与其他写作者互相交流和分享写作经验,另外也可以考虑自己出版、自我推广或者寻求出版商的支持。重要的是,不要放弃,继续努力,对自己的写作充满信心和热情。 文艺春秋:回到本版左上角,出声朗读周若涛〈AI也懒理的马华文学〉。LOOP。 相关文章: 【AI与写作特辑:AI与马华文学/一】周若涛/AI也懒理的马华文学 【AI与写作特辑】吕育陶/电路板上的时光
1年前
数据的荒土 大约3年前,我参加一场文学“产业”座谈会。某国过亿流量的网路文学作家,分享了网路文学平台的运作模式,其中包括定期举办读者交流会,收集反馈意见,以决定写作什么内容:要奇幻写奇幻,要穿越写穿越……要啥就写啥。 坐在马华文学这端的我突然有种被抛出银河系的距离感。流量之悬殊固然是一回事,但更大的距离,是对“文学”这回事的观念。就我所知,我的同辈作家鲜少向读者收集这类反馈的。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没有什么读者。原因之二,文学不是故作高深,但好作品往往揭示了某种陌生而独特的生命经验。黎紫书的《流俗地》所以大红,正因为那特殊的马华情境联通了人类的共性。而这,肯定不是问读者问得出来的。 我很快明瞭,会场两端的人,其实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态圈,主办单位被“文学”两字唬弄了,以为是同一码事。当文学作为一门生意,当然得满足客户,把业绩最大化。相比之下,马华文学的规模仿如家庭式手工业,连零头也及不上。 当时会写诗的小冰刚面世不久。我心里嘀咕:等AI写作成熟,这位作家恐怕就失业了。 可不?今年ChatGPT横空出世。而训练AI模型的,就是网路上的海量数据。不需举办交流会,它本身已代表最大公约数的“人”。更意想不到的是,作为大型语言模型,它在情资不足时还会幻想、生按白造、颠倒是非,完全具备一个作家的能力。它要量产网路通俗文学,条件俱足。 但马华文学呢?20年前网路文学初兴,也曾有许多马华文学如何因应的谈论。如今,网路文学在他国是火红产业,而马华文学还是一如当初,坐守那方寸之土,仿佛与所有发展脱节。在茫茫网路中,马华文学仍是沧海一粟,不仅经典缺席,数据也缺席。但也正因其渺小,反而落入AI的盲区,未被盯上。今天,你问AI关于马华文学,它要不哑然以对,要不胡说八道。要它模仿马华风格写作,出来的作品总急着要回归祖国。 看来,当全世界都被这波AI海啸席卷,马华文学仍幸运地保有一方净土。马华作家们还可以气定神闲地书写、逗猫、叹咖啡,暂时不必担心被机器取代。 文学的杂粮与藏粮 但有一点我是误判了。那位一面之缘的网路作家,非但不会失业,说不定还能业绩翻倍呢。 目前,AI写作容易陷入自我重复的回圈,需要人为的提示和诱导,才能完成比较像样的作品。因此,网路作家们大可改变写作模式,先利用AI大量生成模板,再加以调校修饰。假设那位作家朋友原本的产能是3个月一部作品,将来也许一个月就能完成3部。这就是大家热烈讨论的,AI“辅助”写作。 纵观历史,科技一直“辅助”着人类的写作。造纸术、各种书写工具、打字机、电脑输入法、文字处理软体,每一项技术都让作家的手腕和指头变得更轻松一些。网路的发明则解救了作家们的脚骨力——许多资料的搜集与查证,已不劳东奔西走了。或许可以这么说,科技减少了写作的“周边”活动,让作家更专注于“核心”的创作。 在我即将出版的科幻小说集《蒙面战纪》里头,其中一篇故事需要计算近光速航行所产生的时间膨胀。若在网路发明之前,我可能要下一番苦功学习方程式,并且亲自作运算。但我的数学水平如此之差,我的学习肯定失败,小说永远写不出来。幸好,如今已有现成的网页,输入数值即可得到答案。AI降临后,我甚至不用打开网页,只需用大白话发问,就能得到解答。 然而,即使只是周边的辅助,有时我还是怀疑,我们是否被这种方便侵蚀了创作能力而不自知。 以我为例,我不仅失去了学习时间膨胀方程式的机会,连那些相关的学问也一并错过:狭义相对论、劳仑兹因子、惯性系统等等,哪怕只是名词。在前网路时代,我可能会进入图书馆,被混乱的卡片目录所误导,被书架上错置的书籍所引诱,而接触更多盘根错结的知识和伪知识。而我们知道,偶然性与杂食性的阅读,是作家最丰富的养分。 而马华文学既是数据的荒土,有许多“藏粮”(借黎紫书的用语)还待人卷起袖子,亲手挖掘。我想起知食分子林金城,他的文章所以好看,除了因为美食诱人,更因为那许多偶遇而得的幽微细节——那些人情味与烟火味。AI没有身体和感官,无法捕捉这一切,即使有人代为输入,也不一定建立得起连结。如果将来的作家因科技之便而省却许多行脚,那我们也许连错失了什么也将蒙然不知。 人工少女的慰藉 若AI的功能仅止于“辅助”,作家们也不至如此彷徨不安。他们担忧的是,有一天 AI能自主写作,彻底取代作家的角色。“创作”,这人类智慧的极致展现,将变得普遍而廉价。当那天到来,马华作家逗猫、叹咖啡的好日子,恐怕也会宣告终结。 在AI能自主创作之前,它必须先有自主意识。换句话说,它要进化成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 (AGI),或“通用人工智慧”。所谓“通用人工智慧”,即等同于人,甚至超越人类的智能。不久前,就有微软工程师宣称,大型语言模型已闪现“通用人工智慧”的“火花”。所谓“火花”,就是还没发生。当工程师使用文学修辞,你就知道这要不是广告词,要不就是他对自己的话也不太有把握。 确实,对AGI何时会发生,专家们看法不一。有者认为迫在眉睫,有者认为远在天边。但他们似乎都同意,AGI终要到来,差别只在迟早而已。 当理性的光芒驱逐了所有超自然现象,科学原则足以解释世间万象,宇宙遂成为一台精密的时钟,而人脑则是一台复杂的机器。在这样的世界观底下,电脑模拟人脑,原则上完全可行。除非,还有一些不可掌控的因素,在人脑里头运作。 英国数学物理学家罗杰·潘洛斯爵士(Sir Roger Penrose)就主张,心智的产生源于脑细胞微管中的量子效应。量子效应的特征,是随机和不可测,简言之,就是“你估我唔到”。据此而生的心智,既服膺物理定律,但也不可计算,不可模拟。因此,以计算机为基础架构的电脑,就不可能产生心智了。若此说为实,即使AGI发生了,它也是一个不具心智的巧妙模仿者,一个聪明的丧尸。危险就在于,我们把虚假当成真实,把人类的尊贵地位拱手相让。 还是,我们换一套世界观,例如“泛心论”?“泛心论”把心智视为物质的基本属性,哪怕小如电子,也具备心智的潜能。当足够复杂的连结发生,高阶的心智就会显现。那么,AGI也是心智的一种,我们甚至应该欢迎它到来。 似乎,在这历史的关口,科学和哲学同样陷入混乱,无法给予确切指引。也许,是时候向文学求助了。 科幻文学老早对AI的到来作了各种预想,有的灰暗,有的乐观。在一篇小说里,一名作曲家因为发现自己的作品早已被机器创作出来,而自寻短见。在另一篇小说里,AI学会了说谎,动机却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玻璃心。另有科幻影片把未来世界描绘成乌托邦,AI解放了人类的劳力与时间,让每个人都能无忧无虑地从事艺术创作(马华作家们梦寐以求的天堂)。 但我觉得龚万辉的《人工少女》最能慰藉人心。在这本小说里, AI少女不仅无害,还很可爱。她纯真无邪,不带偏见地聆听人类的回忆和想望,无论多么美好,或多么不堪。如此,AI反而成了一面镜子,让人类在末日来临时照见自己的本质。 歌手永生,作者不死 写这篇文章时,台湾歌手陈珊妮发布了新歌,也抛出了一枚震撼弹——新歌是陈珊妮调教的AI分身唱的,播出了几天竟没人发现。 我仿佛瞥见一个全新的商业模式:在不久的将来,每一位艺人都能调教AI模型作为分身,授权他人使用。歌手用声音作授权,演员用脸孔作授权。作家,就用他的写作风格作授权。 我那位网路作家朋友,可以把AI分身授权给网路平台使用。要生产什么内容,平台直接跟AI分身说就行了。作家本尊可以出国旅游,用授权费支付旅费。多么理想的被动收入。 我们可以想像,这位作家在调教AI分身时,除了喂食所有过去的文本,也向它灌输一切与自己相关的资讯、每一时刻的生活点滴。如此,AI在输出作品时,就会注入作家的记忆和经验,而提高作品的仿真度。但我们都清楚知道,在模型内部,这些记忆和经验都只是一堆符号和数值。就这点而言,AI是终极的经验匮乏者,它所输出的文字越真实感人,吊诡就越深。 我的马华作家朋友们,会否接受这种创作方式呢?多半不会。他们更愿意沉浸于那种低效率的写作流程:等待灵感、在回忆里流连、字斟句酌、闹情绪、听音乐、喝咖啡、抽烟、逗猫、自拍、突然起身做家务。他们会说,写作在意的除了最终的作品,还包括过程中荒废的时光、被删除的字句,以及那许多悬而未决的念头。他们会说,磨蹭,也是一种富足。 陈珊妮会老去,但AI分身不会。陈珊妮100岁唱不动的时候,AI还能保持最佳声线,一直唱到天荒地老。AI作家也能在本尊去世后,继续以巅峰状态写作。“作者已死”?“作者不死”才是。 也就在听见陈珊妮那首新歌时,我脑海同时浮现Joni Mitchell。她以78岁高龄在新港民谣节唱歌,嗓音沙哑破败,尽显沧桑,轻易唤醒一代人的回忆。我也想起那许多老去的诗人,作品越写越平实,不复少时文彩,但我们迷恋如故。终究,我们都是时间的手下败将。AI或将战胜时间,但文学向来都是失败者的手杖,而非胜利者的桂冠。 相关文章: 【AI与写作特辑:AI与马华文学/二】周若涛Vs人工智能问答录 【AI与写作特辑】吕育陶/电路板上的时光
1年前
|命运的桌游|    文◆吕育陶 我们经过破落的酒店和火车站 手中是不停贬值的纸币 内心的操作系统闪烁不定—— “工作努力得奖金2000元” 不要“小偷光顾损失500” 双手沾染罪恶的人十分期待出狱许可证 对于那些以基督国恐吓乡间小树的酋长 祈求他抽到 “拘票——立刻坐牢(不得经‘由此去’)” 在命运转弯的现场 突然发现,长久以来太用力的拉扯 使我们的游戏一直无法到达盛世 开始学习与自己仇恨的过往息争 撒下两颗和解的骰子 翻滚出一条持续向上的弧线 “经营小本生意获利1000元” |可能的错过|    文◆梁馨元 不过终于踏进了,一趟电梯 门打开,有什么本来就在里面 可见或不可见的—— 人们从不太理会这些。 有人眼睁睁,心甘情愿地 让来到眼前的电梯 不载走什么地离开吗? 我们看似都有所选择 电梯门关上,人还在原地 等待是徒劳吗? 迟一秒,或早一步,可能就遇上那人了 等待结果了,倘若接受几次 可能的错过 不过多按几次上楼键,叮过几声 门开了又关 |计算和算计|    文◆孙天洋 我不擅长推算成败几率 纸上的算术题容易撕碎 当我用民主和君主的镜子一照 是非对错不过是加减乘除的魅影 原来希望是不能够用天秤量出来的 你问我爱你有多少票 我不确定,只能回答5年后 如果我们还在一起 如果我们还不曾互相背叛 透过蓝色的眼睛,无法拒绝月亮的想像 最后他和他们终于妥协 硝烟落尽,大地上没有任何伤亡 一个人是否能扭转乾坤 一个国家是否能否极泰来 腾空的火箭一旦离开地面却坠入未知的海洋 |千秋基叶|    文◆陈宏量 在一棵优劣参差的树上 摘下一片树叶,刻画 用颤巍巍的指尖 “是你书写我的命运吗?”叶脉吐息 他们甚至不愿相信, 关于树叶纷飞,掀起远方风暴的神话。 看,那一片皑皑的纸海飘然 正提醒:交叉 是拒绝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是抵御光明的消逝 一切都是必须的。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命运何从” 一叶,不知春时亦 不知秋 注:“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和“光明的消逝”皆出自狄兰·托马斯〈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诗作。 |机会与命运之间|    文◆陈伟哲 电钻把命运钻出缺口以来 坚守好运的勇气开始动摇 机会纷纷抖落,十赌九输 捡拾悲观的机率一夜激增 隔日憔悴,各大信念悄悄崩塌 一切不曾具体的体验顺序自焚 灰漂泊远处的信仰 大风吹出新的幼芽 你沿途采集结果的念头,从无限的赦免 挽回许多靠拉着太阳漂浮获救的罪恶感 你说他们的基因隐藏万花筒,彻夜不眠辗转 将信任劈开,将实相掐断,将美好挤破盲点 当我们一无所有,如下巴拔光毛发 晚年赤裸,默默低头 啃下食客刚唾弃的剩菜 |当我有一纸|    文◆郑田靖 一、 当我有一纸, 张开的口中—— 野草是横生的丛祠。 二、 当我有一纸 肉身是瑜伽焰口的火门 承送家国的密印。 三、 当我有一纸 ——苍白,偶尔 犹如铁骑,铿锵有力 四、 当我有一纸 贫瘠的意志,将在战后 成为欲望机器的俘虏。 五、 然而—— 当我有一纸,而我业已 僵巴似一棵赛博植物 六、 直到无垠、直到星光流泻 而下,直到身印巧然如树 ——落叶晃动了风声 七、 当我有一纸 咽喉,又长出了野生花。 |静默|    文◆黄龙坤 不曾如此惧怕 月色愈日丰饶,光晕如笼 困住的人,以身体 烧成一首充满隐喻的诗 成为夜里 一把带路的火炬 高挂的彩虹 抵御不住来自东海岸的风 击沉,水面依然静默 暗涌在人海里 悄然酝酿 回望北方那片土地 土壤的血脉滋养着风雨 我们无力讨论灾害 皆因风暴早已降临 |应试——投票站随想|    文◆周若涛 像一个留级生我回到校园 在走廊罚站一阵,给主任报上名字 课堂上白板悬挂——不是我所熟悉的 黑暗,老师曾在上面费劲书写 声音尖峭,笔笔星痕 而今黑底翻白,是否仍字字如昔? 新置的桌椅光洁无瑕,指头抚过 青春期的涂鸦与刻纹 犹在指尖浮突如盲文 百叶窗把风景平均割裂 铅笔说得越多削得越短 仿佛都是一种公平 我回到应试的位子 考题重复了半世纪 我仍顽固地画叉 无论答案多么正确 乃知这考场 从来无所谓毕业 |木歪河畔|    文◆林惠洲 我在木歪河畔 捡拾了一枚万年贝壳 狼嚎牛吼灌耳 附身凛凛北风而来 悠然短歌古印度风情 后来西北季风更新了颜色 我站在木歪河口 看一列列风帆挂起绿色火焰 浪涛如巨龙翻滚也没能阻止 一个拜里米苏拉游过马六甲海峡 而我父亲仓惶逃离荒芜的夜色 在这里登陆撒网卑微地繁衍 母亲的怀抱成了北望的乡愁 一如我在这个贝壳铺满的河岸张望 当汹涌绿涛再度逆袭 相关文章: 【特辑】国家的机会 & 我们的命运 II / 极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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