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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

4天前
2月前
3月前
3月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开始排挤我。本想忍一忍过去,后来实在太过分了,只好找教官帮忙,结果,还不是都一样!”你留了短短的讯息给我,在秋天舒爽的风里,如挂在枝上欲坠不坠的枯叶,在心上不断摇摆。 我走入了你的12岁,你巴掌大的小脸为洒落如雨的文学话语所浇灌,在课堂中苏醒绽放,你喜爱在课堂外时常与我互动,带着好奇却不失礼貌的距离,跟我谈谈苏东坡的旷达、生命的抉择。你习惯在制服外套上一件白色短外套,那种白是同年龄者甚少穿在身上的,毕竟太容易随挥洒的青春就沾染红尘,失去本有的亮眼。然而你总是穿这样一件白得耀眼的短外套坐在课室,自成一格。 几次写作中,我读到包裹在洁净白外套下的恐惧及伤痛:父亲长期对母亲施暴,你一路从只会躲在门后的消极恐惧转成捍卫在母亲身前的勇敢叛逆,承受本该落在母亲身上的撞击,又如何勉强自己面对父亲“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新关系……家暴让你对人失去信任,每一段同侪关系都隔着窥伺的担心,超龄的自我防卫让你无法贴近同侪,却又早熟地意识到要融入他者以免增添母亲的白发,于是你努力淡化个人色彩,然偶尔掩蔽不住的白光一现,却仍刺得你的人际磕磕绊绊。 15岁的暑假你选择跨出父亲、同学所在的城市,只身去了母亲娘家的高中就读,断断续续给了如小白短外套般轻巧明亮的讯息:“学姐很照顾我,当妹妹真好。”“课业很难,但文学课好简单。” 未再收到任何讯息 一年后讯息渐渐少了,直到母校校庆前几日,你留了被排挤的短讯给我。校庆当日你依旧一身白色短外套现身,巴掌大的脸上画着少女的腼腆笑容,我因事忙碌仅匆促予你一声“嗨”便错肩离开。午后在人声杂沓的校园中陡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白,手持着一杯饮料,脚步如醉酒班刻意左右大步摇晃,双肩亦刻意外展甩动,未扣的外套随风撑大瘦小的身子,影子在秋阳下烙印着不合身的巨大,这刻意拒人千里的姿态令我万分错愕:“是你吗?怎么变成这样?” 是日我一直未能跟你好好对上话,校庆结束后也未再收到你的任何讯息。秋天的风再度吹动枝上的枯叶欲坠还坠,你还是穿着白色短外套为自己医敷伤口吗?还是脱去那名曰“逞强”的外套,给自己一个机会以青春的色彩拥抱世界?那件短小的白外套给你渴望的温暖了吗?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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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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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盘坐沙发之上,手背紧贴弯曲的大腿内侧,指头捏成两朵莲花。他双眼紧闭,神情自然,规律地吞吐气息。在外人看来,这奇怪的举动着实令人疑惑。随着时间推移,道长呼吸逐渐开始加速,面目愈发狰狞,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在他眼前。突然间,他睁大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嗔瞪的眼珠几乎要滚落眼眶。 此情此景,心里咯噔一下,深感大事不妙。 我自幼胆小,对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甚是害怕。虽然世人常说人间无鬼,鬼怪之说纯属虚构,但每每听完“红衣女孩”、“375路公交车”和“猫脸老太”等灵异故事,夜里总会提心吊胆,生怕它们会夺门而入,取我性命。 彼时,道长大口地喘着粗气,像被抽取了灵魂的干尸,颓唐地依靠在沙发背上发呆。于是乎,大家面面相觑,一言不发,诡异的氛围充斥整间屋子。恐惧吞噬小屋,寂静如斯。白织灯光晦暗,如一双呆滞无光的眼睛,痴痴望着屋内众人。我处在崩溃的边缘,高速流淌的血液眩晕了头脑,心中理智的防线正一点点被恐惧击溃。 “啊——啊——你的事有点难搞!”道长终于开口了,可是从他的措辞和语气,不难听出事情有些复杂。 15分钟后,众人搀扶道长缓步桌前。他从泛黄的麻布袋中掏出张符纸,上面清晰可见用血红色墨水书写的“镇宅清吉”四字。大概是因为久驻神台的缘故,符咒散发着很浓郁的香火气。 “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道长示意众人出去,仅留我和他于屋内。当众人离去,我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跪求道长救我性命。道长劝我莫慌,称宅内的脏东西不足为惧,贫道略施小法,即可避凶趋吉。 “不过,作法之前,先生先要给我一样东西。”道长面露邪气地说。 “道长,什么东西啊!请速速道来!” “你的命!” 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尖叫,我从噩梦中惊醒。卧室被黑暗笼罩,梦中拥挤不堪的小屋现在只剩我一人。我抚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长叹一声:“原来是虚惊一场。”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惊得我蓦然从床上坐起。在门的另一边,隐约听见蚊子般的女声轻言细语地说:“先生,你的符咒落在我这里了。” 相关文章: 刘雅琳/极短篇两则 木子/迟到 杰阳/宇乐
7月前
当了妈妈后,保护孩子成了我的本能。孩子一时贪玩而不小心碰到他人,或者做手工到一半突然放进嘴里,我都会紧张地第一时间喊停。这样看似理所当然,却也容易造成亲子摩擦,孩子因我的严肃感到难过,而我同时也紧张兮兮。 保护孩子和放手之间,我难以拿捏。 年中,我们去了一趟台湾,其中一天行程是花莲远雄海洋公园。这个号称国际级的海洋公园,除了有海狮海豚表演,还有游乐园的水上设施,孩子们都乐疯了,喊着要玩。 我看着眼前的碰碰船、旋转木马、飞天船,都觉得没问题。当女儿兴奋地指着远方的水上海盗船时,我开始紧张了,那是从高处往下冲的设施,刺激性和冲击性很高,女儿将近6岁,这么小的年龄吃得消吗? 我想起中学时期,第一次去云顶的户外游乐场,看到从高处往下冲的船只,溅起的水喷得很高,那时的我,和眼前的女儿一样,兴致勃勃地想玩。 起初,船在水面上行驶得还不错,当船慢慢地驶向最高峰,那斜度就足以让我害怕,接着一秒内从高峰冲下,那一刻我的心脏都快跌出来了。我忘了自己是喊还是哭,但那次以后,我不愿再玩了。 那一次的经历就足够了。那时,我只是一名中学生,更何况女儿这么小。 我看着先生,想听他的意见。 “没问题,都难得来到了,如果女儿要玩,我一定奉陪咯。”先生老神在在地说。 “你确定吗?她很小,玩这个一定会吓到哭的。” “她既然想玩,我们就不用阻止,反正我会陪她的,你别担心。” 放手让孩子尝试 我还是不放心地和女儿说,“你确定你想玩吗?这个船从高处往下冲,很快的。你要捉紧紧哦。” 女儿意志很坚定,坚持要先生带她去玩。我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焦虑,但也没有阻止的理由。该说的都说了,孩子有选择的自由。 我带小宝去亭子避暑,也能亲眼看到孩子滑下来的神情。 等了将近10分钟,终于看到先生和女儿坐的船只。果然不出我所料,船只冲下来的瞬间,女儿尖叫大哭;当船只平静地在水面上移动,她还是无法停止哭泣,满脸泪痕,哭得让人心疼。 女儿走出来时,衣服湿了,整个人哭得全身在抖,几乎要吐了。我让她换上衣服,紧紧地抱着她,等她停止哭泣,她第一句话是:“我再也不要玩海盗船了。太怕了。” 接着我听她娓娓道出,其中的可怕之处。等她说完,我再把她拥入怀中,“宝贝,你很勇敢。至少你尝试过了。现在要吃冰淇淋吗?”女儿听了破涕为笑,猛点头。 我很庆幸自己勇敢地默许孩子去尝试,我意识到,我的害怕源自于亲身经历,这个经历确实是属于我自己的,我不能以自己的恐惧为理由来保护孩子,而剥夺女儿尝试的机会。 原来,只要以爱为出发点,尽管知道结局是如何,我们依然得放手让孩子尝试。只有当他们体验了,他们就能分辨决定,这是他们的人生。我想只要加强自己的心门,等孩子受了挫折哭泣,能做他们有力的避风港也不错吧!
7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