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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

1天前
下雨天,徘徊 的鞋子 在呼冷的石凳底下 谁忘了我 一整天的湿透 叫了你回来,在车站附近有狗,猫 跟在后面,我回头 你果然也在身后 鞋子有点过大,我走不快 影子也有点大,你说 明天去买新的,影子,你笑 今天晚上将就一下,抱着旧的 也许明天,就要学会珍惜旧 以前的,有点皱的,眉头, 放下的,有时候真的非常痛 稍微轻放,孤单就像玻璃 有时候小心,拭擦一下 有时候,模糊不清,反而 珍惜 我等你,几年前的今天,也模糊,也珍惜 再不然,经过那条河流,看 浊水漂,灯也不是很亮 你打着拍子,怕明天不一样了吗 一年容易,不容易 你想想,市面上的人流,密集,也许恐慌 搭上最后一班火车,说再见的一天 雨中淋,月台的播报沙哑 离开了不懂还会回来吗的,脚丫 我只是迈开大步,我不负责快乐 天空有点厚,不那么好透气 我负责打开,明日的天梯 你或许有什么建议,譬如 把黑夜剪开,流出一点新颖的白 把月亮剪段,催出一块光明的霭 把回忆,吃掉的部分贴回去 回头,再回头,去吧不要盐柱 站着,前夕,站着 我打开手心好辽阔 听你说,明年的鹿 他回头看看你,他的眼睛是无垠的坏还是和善的海 无论如何我回头看到了酥脆,的爱 又假装睡着了然后,风平浪静 前夕的梦,沿着虚线 醒来,完全站在我面前 相关文章: 尼雅/不再2022 尼雅/不再2021 尼雅/古巴,不能忘
1天前
4天前
有人送我一块石头 拳头张开 不是花 没有灵鹿 是石头 我们相互亏欠 浪花拍打岩礁 磨蚀与施罪 她比她更心甘情愿 紧握 手掌只容得下一颗石头 松开 全世界都化了石 * 石头是没有世界的 如此便无法偿还 我们谈论公平:一公斤的灰铅矿如若无法相等于 一公斤的爱那我可以用一公斤的燧石交换吗 难道爱之初焰能炒熟一盘难以忍受的生 __ a. 生活 b. 生气 c. 生菜 d. 生疏 e. 其他:___ 无论能与否 公平是谁也不曾动念 * 你说,那是找遍海岸之后 唯独带回来的两颗 一个未经打磨 月亮般粗糙 一个光滑如夏天的西瓜皮 也像你遮蔽的腿 那时无人闲暇思考种子 我指尖触碰 突然懂得了月亮 * 只要找到对的位置 石头便能站起来 大地是爱欲与罪罚的承受者 所有的雷都劈在它身上 就在那晚 一块裤裆状的巨石 裂成两半 一半是女人 一半是男人 薛西弗斯那被比喻烂了的大石 滚落山脚,难不成是谁遗失的 长着性别的头颅/ 挂着头颅的性别? 我们持续踩踏、踩踏 马蹄匆匆,神牛原地踏步 有人持续敲打、敲打 整个山谷的石就被她的双手 碎成骨屑 * 一日将尽,铃铛在响 又一群人抵达。骨屑顽固不化—— 死不去的性别 你推平了峡谷,削去龙岩 石头依然会曝露你的秘密 关于你生来就是一个女人 死后亦是一个女人 * 纯粹无妄的逃亡。石头从不虚构 它深知自己不需去到多远 也不做偷换概念的贼 月亮始终懂得 她是石头的先知——知道谁将滚落 谁将深埋,谁将被握在掌心 而我在没有的世界里 梦是一群无主、无目的的小马 没有的世界里,石头都有光 相关文章: 梁馨元/Clitoria 梁馨元/笨拙 梁馨元/风无意义撩拨
1星期前
2月的某个星期天,气温异常寒冷,我从台北国际书展离开后,就搭乘捷运去参与“每天为你读一首诗”(简称每诗)团队的年度会议,地点选在台北民权西路附近租来的小空间。 每诗是由一群现代诗爱好者经营的社群,主要工作是推广现代诗的阅读,成员每月根据当月主编设定的主题,分享并赏析一首自己选的作品给读者。一般马来西亚的读者除了在报刊偶然看见,或亲自去书店和图书馆搜寻诗集的架子,其实很难在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现代诗这文类——小众,边缘,神秘,与生俱来“看不懂”的属性。 作为每诗专页的长期读者,大约从2016年开始注意到这个专页,这么多年借由这个管道看下来,也免费阅读了上千首作品,自然对其有分情谊。半年前我经友人牵线才加入团队,里头的编辑部早已迭代更新数轮,当年最初的编辑们早已不知所终。目前的团队在扩编后内部有五十几人,成员的背景不仅限于台湾,还有来自香港、澳门和马来西亚等地的人参与。年龄层与职业也相距甚远,从高中生到社会人士都有,彼此根据自己学识、美学和阅读品味的选择,将自己私藏钟爱的作品分享的读者。 平常团队都是透过Discord沟通工作的安排,只有在年度会议时才有机会聚集在一起,规划接下来这一年每个月份会进行的工作。扣除身处国外与其他县市的成员远端参与,当天仍有二十几位到场。一些人在会议结束后到附近的居酒屋聊聊天,畅饮,就像是网友见面会般,相互腼腆地使用Discord的匿名自我介绍,如摊开底牌般揭示自己的真实身分:我是玖洲,生于南国,现居台北,2019年来到这里,在公馆大学念书,著有一本诗集。 而你呢?你或许是从其他县市远赴而来,会议结束后又要匆匆赶往火车站的博士生;或许是在台南兼职活动策划,同时领着政府补助写作的小说家;或许是从香港移居过来,目前从事英文报导的菜鸟记者;又或许是跨行在医学大学从事数据统计,人生与文学搭不上边的路人。还有大学新鲜人,专业的文学研究者,以及绝大多数寂寂无名的文学爱好者,因为同样喜欢现代诗而选择来到这里,用爱发电经营这个现代诗社群。 有时也会遐想,是怎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那么多的文学爱好者,他们的将来有许多其实并不会真的成为一个作家,拥有一本写上自己名字的出版作品。但他们仍会购书,阅读,偶尔将彼此私下撰写的作品交换欣赏,分享自己作品刊登出来的喜悦,最后人来人往凝聚成一个社群。这些社群拥有许多的名称,可以是“每天为你读一首诗”,也可以是“想像朋友写作会”,抑或遍布岛屿各大院校的 XX诗社。 这令我回忆起远在2018年,仍在马来西亚读大学的时期。受友人邀约,特意从金宝跑到吉隆坡茨厂街附近的某间咖啡厅,只为参与一场当时举办的小小的现代诗朗读会经历。活动由若鹏建立和召集,到场的人其实也不一定是活跃于文坛的诗人,他们可以是播音员,是中学教师,是科技企业的高管,或纯粹对现代诗或朗读有点兴趣而来参与的听众。每个人轮流站上舞台,捧着一本自己带来的诗集,将文字一字一句朗读成声音。活动结束后,明志搬来一箱酒,将酒瓶在人与人的手间传递,畅饮,相互寒暄聊聊彼此的生活和文学的经历。 让故事和时间在酒杯与酒杯的碰撞间消失。 直到有人起身谈起末班车的时间,顿时如大梦初醒般惊起,向柜台询问价格后匆匆将款项留下,往民权西路的捷运奔去。当时正值冬天的午夜,屋外14度的气温,但我并不觉得寒冷。 相关文章: 【文学意见.回应】胡玖洲/首先你必须是个作家, 其次才是马华作家——答章楷治书 胡玖洲/昨日故乡 胡玖洲/没人问我公理和正义的问题
1星期前
一切都是要老掉的 这儿已经老到 连乳白色的大理石阶梯 都从中间 削瘦下去 每一个走过这里的人 都留下一些鞋底 又带走一些 成为灰尘的阶梯 ——但谁会深究它们的去向? 以战斗之姿 伫立了八百年的老城墙 灵魂早已安息在塞纳河的中央 团在角落的灰尘 其实和玻璃柜里的铜器 一样古老 甚至更早 就已经在这四百零三个房间里 为自己的永恒而缄默 灰尘实在难以老去 或已经死过千百回 正像无数次从画框上 被扫落下来 落在新加冕的王的冠上 亲吻一颗宝石 落在踏进这里的 第一群平民的裤脚 和溅起的泥土 一起跳舞 灰尘是从有金色描绘的穹顶的神迹里 下在雕塑肩上的雪 落在胜利女神高耸的胸脯上 听她的心跳 从维纳斯的肩上滑落下来 某一刻就能落在她那双早已不再困于石块中 自由的断臂上 直到被那位寻找那拉姆辛石碑的少女 多看一眼 几个世纪不动的时间 才开始流转 霎那间老去的 情话,诗句,和阴谋 朋友或是敌人的声音 都尘封在墙壁里 直到油画也开始斑驳 直到不再曼延大革命的火 掩体死去成一个开满玫瑰的庭院 直到再也没有一个皇帝在此加冕 直到文艺复兴走廊的尽头 见证画家视力衰退后留下的 最后一笔高光 人们就得以知晓 一切最终都将要老掉 然而自由的意志 才是永恒 相关文章: 邱然/在路上 【新秀个人特辑/二】诗作四首/邱然 邱然/当潮汐温柔地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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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无名草 想成为一把野草 根如翅膀 盘旋在越来越深的地底 看似禁锢实则是飞鸟 四处寄生于 暴烈而错综的旋风 人的思绪终究缭乱 如我今日受风抢掠 冒失,惊恐,无法自制地 颤抖。暴力地卷走晴空 风往往不明事理 径自遗弃牵挂: 有时,偶尔,尤其 最是怅惘的、最是依恋的 从未存在又无所不在的 思念的形状。 我只是熊熊的野草 习惯思念梦境与同样 遥远的归途 所以,若飓风来临 不要为我命名,不要为我正名 不要正视我凝视我重视我 因我早已无法告别 同自由双生的捆绑 若我必须死 别让我死于烈火,抑或人的步伐 别将我表在框内,做一个终被遗忘的背景 别令我崇高得寂寞 请任我远观 风逐渐、逐渐 贴近。 尔后我会连根跃起,成为一片 蔓生的翼 02 这刻暂别——为〈暮秋习作〉题 有件事情 想要说给你听。 也许你早已预见这天 我靠在暮秋街道的矮墙边边 身后不远有一条午睡的狗 一排渐红的大树 稀释过的光影定使我的面庞 模糊不清 却依旧不改 我停驻在此的理由: 待夕阳落后,树叶转绿 这刻暂别种种 仿佛缩短了你会向我走来的距离 你正在聆听吗 我对你的牵挂是有时限的 若是径向的天边不被绵云延没 我便会放下你 将一切遗缺终止。 恰好,夜晚来临前我已入眠 正好,反正我也厌倦等待你了 红色的叶片大抵徐徐降落 干枯又蜷缩 恰似我对你的向往 但是 我愿告诉你 风轻扯衣裳时我正在想念你 想你在远处拥吻自由 那些有关今天这里天气的问题 是永远无法干扰你的 这样想的时候 我的情感偷渡过几千光年外 倾斜身体,托着视线 遗忘我试图决定遗忘你 明显了唇边笑意 如果你正在听 那还是把这些碎思忘掉吧 我靠在暮秋街道旁的矮墙上 身后的狗醒了 慵懒、吠叫了几声。 相关文章: 许颐蘅/你的头发像杂乱的鸟窝 许颐蘅/冥王星的病(致外婆) 许颐蘅/自由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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