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录
我的股票|星洲网 我的股票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曾翎龙

二、有人,所以有很多书 有人出书,一般首刷1000本,至多2000。马来西亚市场小,首刷能卖完已可找棵树还愿,额手称庆不愧对环境。这些年来,有人印书量逾20万,设若每种滞销200本,一条数计下来,免不了有几万本存书。存书何处,这是个问题。 有人出版社原本只有两个仓库,一个在我家,腾出一间空房,每种书收几本至几十本,遇有小量补书,如月树书店、大将书行、季风带书店等,我自执书前往。另一处在永联印务厂,辟了个空间给有人存书,书印好即配送通路(一般也就三五百本),余书进仓库,待代理补书(早年的诺文,及其后的大众书局和有店),也协助运送。有人没发行专员,多得永联给了个方便(虽然仓库也算租金),以致多年运作无碍。这得特别感谢永联印务负责人Ms. Sim,若无她居中协调,有人恐怕经营不下去。 一次永联遭逢白蚁之灾,仓库的书毁了三分一,痛定思痛后决定狡兔三窟,另在月树租了个房间当仓库,把一些书转移过去,也接受大众退书。渐渐的,月树也容不下了,遂又在吉隆坡怡保路珍珠坊租下第四个仓库。大众退书是很可怕的,试过一回一退100箱,六七千本书。箱头越叠越高,搬运的体力活,不足外人道。一回仓库满溢,经苏丹依德里斯教育大学中文学程主任许德发安排(他有许多学生,毕业后在各地中学执教),老师们组了车队载走了几千本,带回学校图书馆或分送给学生。今年又有大量退书,老师们又来搬了一次。另外也分了两批,送到新纪元大学学院和艺青出版社,托他们到学校跑动时送给师生。 三、有人渐入中年 有人坚持不抛售书籍,因为这与杀鸡取卵无异,没有回头路,是戕害品牌和出版行业的作为。个中情由,我在〈关于大坏狼及其他——兼至我的朋友、作者、同业及读者〉一文[4]多有提及。虽然这坚持不符成本效益——3个仓库(还免除了自家房间)年租金近万令吉,而一年间能从仓库调书,重见天日的恐怕不多;但收(守)得住便有希望,书是有价值的。感谢老师们在满仓时为我们散书,免掉毁书时的不忍与愧疚。学生是一颗颗种子,你给他一本书,他往后可能长成一位读者,或一位作家。 《有本诗集》好几位诗人,都是有人出版社创社股东。两位六字辈(方路、刘育龙),6位七字辈:曾翎龙、龚万辉、黄惠婉、周若涛、杨嘉仁、翁婉君(后称翁菀君)。此外还有3位股东:陈翠梅(七字辈,导演)、李红莲(七字辈,文字工作者)及锺进贺(八字辈)。锺进贺于2006年成立万挠男孩出版社,专营儿童书;方路随后也经营“阿里路路”品牌,出版了好几本自己的书。 迈入20周年,有人出版社出书已近200种。多年来都是我管编务(兼发行、送书、仓管),杨嘉仁管行政和账目,周若涛管网络(有人部落和有店网络书店)。编辑一直都是陈文礼,校对也一直仰赖许钦斐和王国刚。封面设计除了龚万辉,后来也找了农夫。多得股东们信赖,不曾置喙社务和编务。除了又集过一次资,在没有固定办公室和员工的情况下,堪堪做到收支平衡。当然,也没分过钱就是了。 林金城是我们的老大哥 有人创立后那几年,着实办过不少活动。2006年杨嘉仁策划了“1726”八字辈聚会(他自己却没出席),17至26是那年八字辈的岁数,方肯在聚会中途闪了进来,那时她刚出版小说集《看见红雨伞》。此后她和嘉仁因为有人部落的言论风波往返交流,隔年便走在了一起。又有一年,知食份子林金城导览吉隆坡茨厂街,在制作公司工作的李雅丽欲约访金城,也前来参与。2007年,我们到雪州北部新古毛看水坝,金城领吃,当地人雅丽当向导;两年后文友团同游寮国,若涛雅丽已成一对恋人。我们戏称:搞有人出版社没什么赚头,但留下两百种书,也撮合了两段姻缘。 那些年,林金城一直是我们的老大哥,有人办文化沙龙,他是核心组织者,带领我们穿街过巷、翻山越岭,足迹(及口水)所及,新山、麻坡、东甲、马六甲、芙蓉、万挠、乌鲁音、煤炭山、双文丹、新古毛、直凉、淡马鲁、关丹、甘马挽、瓜拉登嘉楼、哥打峇鲁、甲板、怡保、太平、十八丁、实兆远、大山脚、槟岛;乃至台北、金边、龙坡邦、大阪、京都都去过了,留下不少地志书写和诗篇。同行旅伴除了有人诸子,常见的还有刘育龙、谢增英、吕育陶、周秀洋、林健文、黄俊麟、张丽珊、邱俊丽、黄建华、陈子韩、薇达、欧佩琼等人。 2016年9月12日,林金城脑溢血昏迷。就在前几天,他带着詹宏志、黎智英、张大春等人北上寻幽觅食,送走客人后当晚便倒下了。前阵子他还雀跃说,詹宏志、胡金伦等友好要把他的知食著作带到台湾力推。但他醒来后已经走不动了。这像一个分水岭,此后有人作者群纷纷步入中年,有了家累,心态也已不同,不复是往日说走便走的如风少年。 因为文学而结识的朋友,因为有人出版社而延伸出来的一段段旅程,隐身在一首诗、一篇散文或小说里。有时我会想,有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故事,或故事已经攀爬过顶,接下来只能是下坡路了。可以从容一些,看看对面走来的那些从前的我们,劝说前路迂回,但不走走看,你又怎么会知道。 想起2009年从龙坡邦往关西瀑布,大伙儿见路边摆卖蜜瓜,长长一列阵势惊人,喜孜孜买了好几粒,带到龙坡邦一家高级餐厅央请厨师帮忙削皮切块。饭后作甜品,大家吃了一口觉得不对:蜜瓜一点也不甜。但为了不辜负煞有介事的厨师(把瓜边切成齿状漂亮摆盘),以及大费周章像是捡到宝的自己,我们只好一块接一块硬吞,还要装作津津有味,貌似好甜,好甜。 你没吃过你不知道,蜜瓜还真是甜的——相隔这么久,这趟旅途最叫我们挂念的便是这些蜜瓜。你说,寮国到底有什么?有蜜瓜啊。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大学毕业那年,杨嘉仁驾着他那辆旧国产车,载我们穿越大学岭迂回的旧路,到吕育陶蒲种旧居游说他投资出版《有本杂志》。是夜大雨,雨扫发了疯似的狂扫,但机械与人力何其相似,编程了的极速(及生老病死)总有框限,扫不清瓢泼雨箭,看不清前路,也还是一头栽了前去。 及至那天通宵编完一期杂志,我从育陶家中离开,一人驾车上高速,为了不致睡着打开崔健(我们有了机会就要表现我们的力量),音量转至最大;按下车窗,风狂灌进来,还算茂盛的头发打在脸上── 仿佛昨日,一甩头,时光已经那么遥远。 注:[4] 见曾翎龙《吃时间》,2018,页229-231。 青年翻页见中年——有人出版社20年记(上)/曾翎龙(有人出版社总编辑)
1年前
一、有人的贵人们 2003年6月,有人出版社第一本书《有本诗集:22诗人自选》出版,收入六字辈诗人方路、刘育龙、吕育陶,七字辈诗人周锦聪、林健文、陈耀宗、张惠思、罗罗、陈燕棣、木焱、曾翎龙、龚万辉、黄惠婉、刘艺婉、Skyblue、张玮栩、周若涛、杨嘉仁、翁婉君、骆雨慧、刘庆鸿,八字辈诗人林颉轹共158首诗作。诗人们集资,各自缴付200令吉,得回20本书。草创期通路不通,我们找了城邦的周金明代理,蒙他豪爽包销400本,几乎立刻付清书款,至今感念。若第一本便出书不利,不知此后还有没有人。 张景云为《有本诗集》写的序文〈语言的逃亡〉,谈及他偏爱的非/反诗意写作,看来是婉转的提醒──里头大多数诗作他大概并不满意,至少不是他属意的写法。他愿意写序,期许的竟或是年轻人的躁动,不晓得会闹出什么动静来。记得书成后,与他约在吉隆坡文化街紫藤茶坊茶聚,席间少话,但可以感知他乐于亲近年轻人,因为年轻人总带反骨,总要做出不一样的事来,好比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提醒我们,“一个现代诗人必须具有平衡的存在意识和历史意识,两者融合于一才能成就个人写作之中的软哲学写作内容。”2016年,有人出版社出版他编并序的《威北华文艺创作集》[1],期间他二度乘搭轻快铁到八打灵再也Amcorp Mall及百乐花园与我和杨嘉仁聚谈,贝雷帽斜肩包底下翻出的眼光笔意,依旧是别无二家的长者学养和风范。 彼时有人诸子(我、杨嘉仁、周若涛、龚万辉等)都只二十多岁,作品累积不多,《有本诗集》之后,有人出版的都是六字辈(甚至更早)的前辈作品:方路诗集《伤心的隐喻》(2004)、散文集《单向道》(2005)、朵拉微型小说《掌上情爱》(2005)、冰谷散文集《走进风下之乡》(2007)等。这些前辈们愿意把作品交托“年轻的”有人出版,既是勉励扶持后辈,或也说明马来西亚文学出版行业萎靡,可选择的管道有限。 父母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我1999年工余与友人筹办《有本杂志》[2],及至创办有人出版社。出版方路诗集《伤心的隐喻》时,我们特地邀请星洲日报集团总编辑萧依钊,出席在吉隆坡大将书行楼上举办的推介礼。有她“加持”,出版路上应当顺当。新闻见报后,有人出版社抛头露面,胆子壮了,路好像也走得比较稳。 路加(曾志伟)也出席了方路诗集推介。他是工大“孤舟工作室”元老,也写诗。参加过有人的几次活动,总是静静的来,静静的走。有人草创期阮囊羞涩,他投了一笔钱进来,“拿去用,不客气”。杨嘉仁说他是天使投资者,其实他哪是投资,他是单纯喜欢文学,连带也喜欢喜欢文学的人。方路散文集《单向道》印好后,我和嘉仁拿着书在他公寓楼下徘徊,他住的公寓便是姚拓住的公寓。那时他大概已不能说话,我们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扰。后来我们把书放进他的邮箱,离开后收到他的SMS:“下回见”。没有下回了,2005年9月,他因鼻咽癌英年早逝。一晃18年,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会不会阅读有人的书呢。但愿他们知道,爸爸是天使。 2007年,时任财团法人台北书展基金会董事长林载爵,邀请有人赴台免费参展。我在台北书展的东南亚华人出版与市场论坛,发表了〈马来西亚华文出版:现况、问题与前景〉一文[3]。2008年,林载爵又邀请我到韩国首尔,出席第七届东亚出版人会议兼世界编辑大会。对于甫成立没几年的出版社以及没什么经验的编辑,这些邀约都是巨大的鼓励和肯定。 大众书局负责中文书采购的韦翠群和周强生,诺文代理历任负责人Lora、Vynnie,大将出版社社长傅承得、大梦书房彭早慧等人,都曾在有人成长路途中扶过一把。他们先后退休或离职,叫人惊觉有人已经走了20年,从周遭一直都有前辈长者善意劝勉,到人群越走越稀落,有人着实不再年轻。 年轻的时候,父母知道我在办出版社,没有言语。他们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不愿鼓励,却也无从劝阻。因为常要取书送书,这里那里摆个小书摊,我买了一架小推车。记得是70令吉,五金店的廉价货色,用久了会金属疲劳,推手和轮轴折合处会松裂。一天送完书回家,得载家人外出用餐,把推车取出靠在墙边。隔天醒来,发现推车轮轴上下两面都钉牢了铁片,不再松松脱脱。这是父亲的默许吧。说起来,这辆推车也有20年车龄,四处征战依旧硬朗,父亲近年却是多病了。 2003年,有人出版社像是在贫瘠土壤意外冒出的一株新芽,在众人的期待和呵护底下,慢慢长出枝叶,舒展手脚。如今虽不至于蓊郁展伞,庇荫后人,却也自成一处绿景,可以吞吐些新鲜气息了。(明日续完) [1]《威北华文艺创作集》出版缘由颇为曲折,可参阅张景云3万字〈编者序〉,《威北华文艺创作集》,2016,页i-lv。 [2]有人出版社前身。可参阅曾翎龙〈想我杂志的弟兄们〉,有人部落,2005:https://www.got1mag.com/blogs/linloong.php/2005/07/12/a_sa_e_eo_c_af_a_a [3]全文见有人部落,2007年:https://www.got1mag.com/blogs/got1mag.php/2007/05/20/ebnaf_eyiao_e_ma_a_oc_if_c_fas_a_a_ei_e_   青年翻页见中年——有人出版社20年记(下)/曾翎龙(有人出版社总编辑)    
1年前
这届花踪,应该是最忙的一届花踪。5场暖身讲座,“花踪墨迹”书法联展,加上疫情和新场地,线上评审,现场挥毫,新形式的文艺营,好几个工作群组讯息频仍。颁奖礼彩排时间超出预期,突发事件太多,穷于安排贵宾需求和避忌,以致隔天的新秀颁奖礼和文艺营,都到当天才能彩排梳理。感谢星洲日报同事,特别是文教部和副刊组,我们共同又绽开了一季花期,相互支援补位。还有摄影组、百格、学海学生记者队、公共联系部、大都会、载送和接待的同事——这些同事,一般与会者不会识得,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努力和辛劳。 也许都是同行,也办过许多活动,新加坡作家、联合早报资深编辑谢裕民看见了。他讯息我说:“我看到的是一群默默付出的leader 与团队。因为leader 低调,团队也谦虚。” 当然还有手集团团队和PJPAC团队、所有乐手和表演者。他们的专业成就了这一届花踪。 回想起自己从第六届开始参与花踪,似乎没有一届好好的,完整的看完花踪颁奖礼。这届人数爆满,原本保留给crew的座位也让出来了,我和工委会主席曾毓林和好几位同事,在后头几乎全程站着看,常常视线还被阶梯上站或坐的人阻挡。我们担心评审讲评的时间过长,或说错话惹怒贵宾,担心节目或影像出错,担心花踪之歌,担心停电(停电那届仍有余悸)。 这段期间写的文字很多,那些文案和介绍,比文学创作更累人,也更不易写。但成品出来后,与文学创作一样有满足感。 我相信同事们都一样,“办了一届还不错的花踪呢”,有这样的满足感。
2年前
看到台湾作家王聪威写作家演讲的惨情,还真的被挑动了写作和出版那根筋。好像听到有人说,你哪根筋不对了,要去写东西和出书。 行之有年,某书局例常邀请作家到各州分行演讲──这个“例常”是关键字,例常反应都不好。出版社一般安排出新书的作家上场,这可是严厉锻炼,要和作家做好心理建设:“不会有几个人来的啦。”“讲完我们去吃东西。” 来了几个人,几乎都是叫来的朋友。不认识的,便如王聪威所说,只是因为那边有椅子坐,就坐着休息或看书,你讲你的。讲着讲着,还希望他坐好好,不听无所谓,别走嘛。 看见有人起身要走,心里一沉,差点忘了下一句要怎么接。 有一次在槟城,小猫三两只,我和店员绕书局拉客,见人便说前边有讲座,来听呗。一位妈妈拉着婴儿车坐了下来,好呢,这样就多了两位。 在书展,很难排到好时段。谁叫你小众,周末基本不必想,还要安排早上11点第一场。只好拉参展的同行,卖食谱的,儿童书的,漫画的,抽空来听听,买本书让作者签名,顺道跟作者哈啦几句。 见到排队的人就那么几个,签名还要拖时间──问读者名字,叫读者写在纸上,题了名字再附送几个字,很珍惜读者那样的慢慢写──写完了,一旁窥视的出版社便要介入:“我来为你和作家拍照。”希望有人看到这边还有人,也会被吸引过来。 最好当然是在学校办,基本盘是有的,无论学生愿或不愿来听。遇到热心的老师还会在讲座前让学生做功课,一班一班传阅新书收集买书名单,最威水的一次就这么卖了500本。但热心的老师是越来越难遇到的了。 自己找场地办推介,就算是友情赞助,水电费意思意思还是要给。作家远来,要付交通津贴和住宿,偶尔免得了,一餐饭免不了。再做个海报,布置现场,卖个二三十本书,补不回来的。就想说邀请媒体来访,图个曝光也好,回说“没有开幕人,我们不会派人。”便拉了华团或作协有点脸面的朋友来讲几句话,新闻出来后,重点便是这几句话。 活动确认后,天天留意报名人数,三不五时在脸书贴了又贴打了又打。还不能老重复,每回都得想些新意写些新句,把脸书经营成卖书网,只见书不要脸了。长此以往,谁都知道你卖药,没人在乎你还会种草药,还会捣磨,还能研制新品。滑过我脸书的朋友,大概都会厌烦的,书书书,一直书。 做出版的,最怕“书到卖时方恨少”,充满期待的分几轮扛到现场,活动完了后,默默地装箱,好像和来时也不见得空出多少位。默默的又扛回后车厢,默默驾车,默默搬到推车上,上楼,把书一一归位──好像这些书到外面的世界看了看,累了闷了(有些还脏了),只好默默的又回来了。
2年前
吃完打包的晚餐,朋友传讯崔健“微信视频号线上演唱会”正在直播。我没微信呐,试试在优管找,竟然有。只有三百多人看,和主办方透过主持人窦文涛说的4300万差太多。崔健不信,说是人次。无论如何,中国内需真强。“面对”比现场演唱会多千百倍的观众,崔健和乐队来劲了。多了“对象”,少了现场不可预知的种种干扰,以及难以抑制的过度情绪以致失准(往常他唱个40分钟嗓子已经哑了),这可能是崔健最好的演唱会。 从手机投影到电视,画面是横的,网友留言,这是竖屏演唱会,让你拎着手机看的。只是手机哪能体现多种乐器交相起伏的叠韵?躺着看了半小时,受不了坐起,直到〈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复又躺直。还记得当年听到这首歌的古筝前奏时的激动心情,此回换作赵牧阳的三弦,也很新鲜。还有张元导演的MV(得了美国音乐录像片年奖最佳亚洲音乐录像片奖)那些凌厉的雪片。后来张元拿了威尼斯影展最佳导演,他还导过王小波编剧的同志电影《东宫西宫》。 安歌前窦文涛访问崔健,说起他的歌有两种,旋律的和节奏律动的。前者都在早期,也更多人熟悉和喜欢。崔健说,像〈花房姑娘〉那样,其实听的人一半听的是歌,一半是投入自己的经历、生活和想像,所以才说有“共鸣”。而节奏律动是不管这些的,它绕过这些,直接由身体去感应。为何不一直都写些让人喜欢的歌呢?崔健的原话我不记得了,意思大概是:姑娘不会一直在花房。要找到更能持续和长久的东西。这回答其实和文学创作是一样的:散文是消耗的文体。 访问完后屏幕拉开,乐手已经准备好无插电演出。崔健说要把眼前的一盏盏灯当作荧幕前的观众,他知道这些观众就算没千万,百万总是有的吧。想像你在(伪)现场唱歌给一百万人听——而且是〈解决〉啊,是他从旋律跨向律动的过渡,予我而言两者交融,是集大成者。纯粹夹band已经足以自爽,还有假想中的百万观众,崔健的声音这时也还是好的。结果这个无插电真的把我解决了。 歌曲寓意大胆且深刻 第二首〈寂寞就像一团烈火〉也取自他的第二张专辑《解决》。这是我认为迄今中文乐坛最好的专辑——也许带点个人记忆因素吧,我在大学时环半岛(伪)流浪,睡过走廊躺过沙滩,walkman里循环播放的便是这张专辑。下乡时办营会给当地小孩,早上催醒时也拎着收音机,播着专辑里的歌,声量扭到最大,一间间寝室去炸。 第三首无插电,也是最后一首歌,叫我从沙发上弹起——那竟然是〈超越那一天〉,当年写给香港回归——“妈妈有一天你突然回来站着/ 盯着我半天然后跟我说/ 说我有一个亲生的妹妹还活着”“你说有一天她将永远的回来/ 并且让我做她的亲生哥哥”“你真正的了解我那没见过的妹妹/ 或是真正的了解我吗/ 如果我们之间突然的发生了爱情 / 你将会怎么样的处理呢”“她会真的尊重你吗/ 她会真的看得起我吗/ 如果你要是真的生起了气/ 她会真的像我一样害怕你吗”。 把妈妈、我和妹妹置换成中国、中国人和香港,你便会知道这首歌寓意多么大胆且深刻。一定也有许多香港人在看着崔健唱这首歌吧,一定也有许多香港人已经看不到——他们在抗争中躺平、坐实了崔健25年前歌里的疑虑。 我看过崔健两次现场,一次在吉隆坡(1998年,由当年的黄火引进),一次在香港(2017年,北岛主事的香港国际诗歌之夜)。此外在网上也看了不少(沙哑走调的)演唱会。持平地说,这个线上直播是崔健最好的演唱会了。
2年前
2015年,黄锦树得第13届花踪文学奖马华文学大奖,奖金2万令吉。他向大哥黄金正募得2万令吉(母亲的手尾钱),二姐黄彩云也捐了1000令吉,他想把这些钱都交给我,“支援出版工作”。 交钱过程可以一记。锦树2017年2月13日返马,应中文系主任许德发邀请往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讲课,抵步后托接机的德发带给我一罐茶叶──那是他台湾居处埔里附近的日月潭红茶。虽然心中有数,但打开茶叶罐后还是咯噔一下。两个厚信封,分装新币和马币。第一个信封,是锦树扣税后的奖金──星洲日报以美元汇入锦树户头,他取出新台币后,联同二姐的1000令吉,再添些钱折合成新币7000元。第二个信封写着马币2万,细算只有一万。那信封也装不下2万令吉啊,想来是弄错了,通知锦树,他说应该是大哥抽掉一半,回台后会汇款给中学同学廖宏强,托他补足。 隔天我把新币换成马币,把钱都存到银行,加上后来宏强转交的8300令吉,合共4万。 2月16日,原本在吉隆坡月树书店为锦树安排了分享会,但他那时还受重症肌无力之扰,意兴阑珊,只好作罢。我们下午到同善医院探望林金城,驻院年轻中医师竟是锦树书迷,我为他们拍了照。晚间约了朋友饭聚,顺道谈谈钱的用途。那晚出席的有梅淑贞、彭早慧、方路、许德发、张惠思、黄俊麟、张丽珊、杨嘉仁、方肯和周若涛,大家都看见锦树上一句话刚说完,下一句眼皮已经垂了下来。饭聚地点在八打灵再也马大医药中心对面、金城家后边的Sri Paandi印度餐厅,以前和金城来过多次,他的新书印好后还在这里签过书,引来侍应央他合照。我们把masala tea喝成masalah tea了。 锦树出钱又出力 饭后,我载锦树到白沙罗Uptown一间嘛嘛档与方路喝茶。送锦树回Somerset酒店后各别驱车回家,途中方路来电,说出了车祸。地点在白蒲大道通往SS2的隧道,我到达时看见方路的车被撞得掉转了头,幸好人无大碍,只是颈项不太灵转。对方不认错,一起到了警局,星洲总编辑郭清江还来支援。完事后我陪方路看医生。这些诊所那些医院,还真是都越来越靠近了。 扯远了。 我的原意是办个出版基金,除锦树钱,有人出版社和另外三家出版社各出4万,共20万令吉,每2年一届以利息(那时定存利息有4-5%)筹办“新书文学奖”,得奖者除了有奖金,该著作可获出版社重金打造。 可惜奔走不果,只有大河出版社的宏强愿意以私人名义出资,加上有人,合共12万令吉,经有人出版社发行人杨嘉仁协调,成立了LLP公司,到银行开了户头储息。钱少事难为,辗转数年,2019年大河出版社歇业,宏强抽身,计划中止。锦树的钱转入有人出版社,转作资助出版。 张锦忠新书《查尔斯河畔的雁声──随笔马华文学二》是第一本获得资助的书籍,此记,谢谢锦树,这是出钱又出力了。
2年前
陈头头 / 推荐书:约翰.伯格 《留住一切亲爱的——生存.反抗.欲望与爱的限时信》 像一万只疯鹿的迷途 这世界 喧嚣的流血 有一种清澈慈悲的 注视—— 伯格先生的眼睛 如同在闷窒绝望的围篱外 远远的 还有人看见你的抵抗 而没有 别过头去 曾翎龙 / 推荐书:毛姆《马来故事集》 这些在我未及出生的土地上写下的小说,把我推回“故事最大”的悦读时光。 方路 / 推荐书:《朵拉研究资料》袁勇麟主编 朵拉以一生的创作呈献她的才华,也从相关研究她取得的丰硕成果,对照其一生的付出和努力。朵拉是幸运的作家,且值得得到更多的关注。 贺淑芳 / 推荐书:安娜.伯恩斯《牛奶工》 《牛奶工》的繁复,不是因为句子,而是因为叙述声音的行走曲线,岔、断、倒转、跳跃、时时停下,这里那里展开跟主线无关的枝节——人们的谈话内容、创伤、忧郁、炸弹、死亡、性、婚姻、叛军、对叛军的崇拜、对阳刚气质的崇拜、对女性主义的贬低(她们通常是被归类为神智失常者之一)。小说极尽繁复能事地展现了语义复杂的情况,飞出了“这边”与“那边”简单二元对立统辖的窠臼。如同天空不是只有蓝色的,天空有许多颜色,有时甚至青色。安娜燃烧当然是从此时,这当前的意识来写作的,写出《以父之名》(注)没看到的东西。欲罢不能。 ☉注:《以父之名》是1993年的英国电影(In the Name of the Father),改编自某宗北爱尔兰的冤狱事件。 卢姵伊 / 推荐书:《微型出版的工作之道.一个人大丈夫》西山雅子编 如今,风来去也快,抓摸不定,也有什么暗暗松动了。书像是古老的载物,繁多的书却是新的生活。小出版社里编辑独行,为了与人真正的相遇。 延伸阅读: 【4.23书香日特辑】我的字迹,我的书(上篇)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