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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

1星期前
有时候我认为,在大时代的潮流里,当教育已经不再纯粹,人心不再淡泊如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用来形容老师未免过于伟大,常觉受之有愧。大学毕业后,我一直与教育为伍,不能说是源自初心的志向,只能说是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路,而有了为人师表这样的身分。韩愈有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我认为老师最大的功能,除了授业,最重要的还是传道和解惑,虽然不是从小抱着满腔热血要成为老师的人,但在误打误撞入行以后,也没有愧对传道、授业、解惑者的身分,兢兢业业,无愧于人,无愧于心。 每年的毕业礼,我总是止不住泪水,同学们在18岁这年,披上毕业袍,双眼散发雏鸟展翅的期待眼神,我替他们高兴,同时也替自己感伤。作为教育者,一年年目送学生离开校园,在广阔的天空启航,当然是非常欣慰的,同时也非常羡慕的。这样的目送程序,循环往复,年年岁岁,我总在原地,坐看白驹过隙。 在独中任教以前,我曾在小学当过临教,与那个小女孩相逢在她的龆龀之年,多年后再续师生缘,她依然可爱讨喜。人如其名,她是个恳切有修养的女孩,怀抱梦想、积极上进,因为当了她的班导师,通过周记的往来,我们可以交换心事和理想,她是个特别懂事和贴心的孩子。有一次带着他们户外教学,在归途中她与我并肩而坐,说着18岁以后的梦想,看着她对我滔滔不绝说着未来人生大计时那发光的眼神,我从来都未曾怀疑,她有一天能比自己的梦想走得更远。 无奈造化弄人,人生有时候确实如戏,一场看似普通的发烧感冒,原来体内早被剧增的白血球攻击得体无完肤,从入院到离去,不到一天的时间,想起数天之前,她撑着病体考完了大马教育文凭的预试,倍感心疼。这样一场变故,无论是对女孩本身、她的家人或同侪都是相当残酷的考验。从小就努力生活、努力学习、努力筑梦的孩子,在启航之际却只能梦碎病榻;17岁本是花样年华,为理想铆足全力的年纪,却以死别这一沉重的命题,给所有人上了生命的一堂课。 打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于教育者这一身分的理解有所升华,原来不只是我们停驻原地、耗尽青春,也会有孩子永远停留在17岁那年,她的满腔理想和愿景,都只能随着烈火,烧成灰烬,只有偶尔灵前的一束黄花,提醒我们她曾经的阳光灿烂。相比起这样,我们所耗掉的青春,又算得了什么呢? 把自己活成一道光 我很喜欢泰戈尔的一首诗〈生命影响生命〉,在教育路上,我也希望“把自己活成一道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着你的光,走出了黑暗”。初入行的时候,我以为都是老师给学生树立榜样,或者老师给同学们的成长扮演启蒙者的角色,但年复一年,我遇到形形色色的孩子,他们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故事,也给我细细点点的启发,因而我发现,生命影响生命,其影响是双向的。我一直都很钟情班导师这个身分,喜欢带领同学,乘风破浪,完成生命中各种成长的任务,虽然偶尔不甘自己的年华瞬逝,却确确实实是一份丰润心灵的工作。反而在卸下独中教职以后,成为大专讲师,我鲜少有机会再像以往一样,与各个生命体进行灵性的交流,更多地做着“授业”的工作,虽然偶尔也分享我的生命故事,然而我却失去了在毕业礼流泪的功能。 还在当班导师的时候,每一年学年来到尾声,我都让同学们写下一封10年后给自己的信,由我作为时光锦囊,为她们封印时间,保守秘密。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浪漫的约定,至少孩子们在10年以后,还可以回首稚嫩的自己,所留下的天真灿烂的言语、叮咛和祝福。得知女孩的死讯之后,我从柜子里翻出了时光宝盒,找到了女孩的信,在送别的那日,将其交到了她父母手里,我猜想,她应该会祝贺自己梦想成真吧,毕竟她是如此认真经营自己的人生。命运总是喜欢跟很努力生活的人开玩笑,徒留唏嘘。 人生好长,长得要用一辈子去思念;人生好短,短得来不及说再见。虽然与这个充满爆发力的小宇宙平行的时间不长,却让人永远挂念。 在她缺席的那个毕业典礼,同学们唱着〈最好的礼物〉,我把歌词写在卡片上,送到她灵前,给她唱一遍——“一张张飘落的日历,铺成一条轨道通往未来和过去,放眼一寸一寸都是光阴,回首一步一步都是感情……青春是笔,岁月如纸,我们一起写下美丽的日子;甜辣酸苦,风雨同路,我们是彼此一生最好的礼物。”或许因为她成了遗憾,所以特别深刻,然而在教育路上遇到的其他生命,我也倍感珍惜,也感谢他们走入我的生命,这是成为一位教育者最珍贵的礼物。 按:今年已是小宇宙离去的第7个年头,谨以此文为纪。
2星期前
趁着一天下午空闲,我到附近的购物商场买回了一个日式烧酒瓶。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全是我的一时兴起,因为那在大学毕业典礼时收到的花束,已经彻底干枯。即使我已经将它拆分,扔掉了一部分,但它最初的模样依旧存于我的脑海中。 向日葵、满天星,还有像小球的菊花,它们被巧妙地安排在一起,成为我人生阶段的一个印记。我记得,那天烈日骄阳,我和朋友们都穿着黑色的毕业袍,戴着四方帽。顶着烈日,我们合照、欢笑、接受礼物,还有送别。我的离场是匆匆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为什么走得着急,或许是忍受不了炎热的天气。 我带着同学和师长之间的祝福,离开我生活了两年的小镇。 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与他们的生活似乎按下了暂停键。原本的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在同一个落脚处邂逅。之后的我们,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将一个陌生的地方变得熟悉,却在一场骄阳下散场,各自循着最初的轨迹归去。 从那时起,我大多只能通过社交媒体来得知他们的生活。 身在古晋的朋友无法出席我的毕业典礼,但他们也不算缺席。其中一位多年的好友,他告诉我,他们在金宝的花店为我预定了一束花。我按照发来的地址去到花店,迎接我的是一位年轻的男性,他应该是花店的老板。他捧着向日葵花束,笑着对我说道:“你的朋友都很爱你。” 我微笑着接过这束花。 在毕业的礼堂外,学姐拿着一束乒乓菊找到我。她对我说:“毕业快乐。” 我和她见面的次数不多,也曾一起吃过一两顿饭。更多的时候,我和她是在网上聊天。她很健谈。我几乎不用担心她会忽视我的信息,因为她总会回应。反倒是我,常在聊天的时候消失,动不动让人等上一个轮回。正因为如此,我体会到这束乒乓菊的可贵。 我的手中还有一束用毛线织成的向日葵。若是没有意外,她本该跟我们一起毕业,接受同一场掌声。她考试的失利使我们错开。在向日葵的边上,夹着一张小卡片。关于卡片的手写内容,我是在回到古晋之后才发现的。 “字没你写的漂亮,也没有你会说话,你就将就点吧!” “虽然老怼你,但是喜欢你看事物的角度清奇通透。” 我很少有机会,能够得知别人对我的看法。或许,在其他朋友的心中也会用类似的说辞来形容我。的确,我偶尔会好奇,试图揣测在他人眼中的自己。然而,我却不曾想过自己在他人心中是好的,但这早已不再重要。 美好事物又能维持多久? 后来,在礼堂旁边,我们一班人和师长拍了合照。因为我的着急离开,我并没有和他们留下除合照以外,更多的画面。在礼堂的走廊,我遇见了相熟的女同学,她正去找好友,中途间遇见了我,我们匆匆合了一张照。 我的脚步是匆忙的,以至于我的回忆断续成碎片,只能一点点拼凑。 午后,我拆开摆放了半年的花束。向日葵连同衬托它的满天星都已经干枯,乒乓菊的花瓣也不像最初那般丰满。我用剪刀慢慢地修剪它们。我留下向日葵的花瓣,将5支乒乓菊修剪得长短不一,轻轻用胶带缠好被我粗心弄断的满天星。 我原是贪心的,妄想要留下所有的花束。一开始,它们还是艳丽的模样,我以为它们还会再维持一段很长的时间。可是只在转瞬间,我留意到了它们的枯萎。在它们离开土地的时候,结局就早已是注定。美好事物的遗失,想来往往如此,在不经意间的一次恍然大悟。 几年的时光,不算长也不算短,这已经足以发生许多故事。我面临着与花束相同的命运,离开了那片土地,记忆中的精彩和友谊,我又能维持多久。所以,我只能做出相同的取舍,留下花瓣、留下枯枝。 满天星被我贴在房间里的照片墙上。烧酒瓶里多了干枯的乒乓菊,塞满空隙的干花瓣。这个作品被放在我的书桌前,伴着我敲下一篇文字。 我遇见过一位男生,他总是试图留下一切美好,想要身边的人都不再离开。这本该是好的,可他却大意了。他珍视友情的存在,却因此使自己窒息其中。我何尝不珍惜那段时光,但在人来人往的世界里试图留下别人,本就是一种痴想。 当我擦拭乒乓菊上的灰尘时,又是一个毕业季的来临,那次因考试失利的女生也将迎来掌声,还有小一届的好友,我祝福他们。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出席他们的毕业典礼,不能亲手送上掌声和花束。但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终会再相聚。 我看着这瓶干花,饶有趣味。比起鲜艳亮丽,干枯的花色似乎更为永恒,如泛黄的书页、生锈的门把。我总算明白,念旧的滋味,在我风华正茂的年纪里。
3星期前
2月前
2月前
我时常抬头,都会窥见窗外的鸟群匆匆从眼眸飞过。它们掠过时间的水面,牵起岁月的涟漪,一圈圈的不停扩散。连同树影与浮云都舒展开来,成了幅名为自由的画卷。与墙上那只留在画里,被抽去生气的飞鸟不同。它们从不被框死在画里,拥有的也不仅是一方窄窄的天地,而是一大片的海,一大片绵延的群山,一大片的苍穹。 窗外的鸟群到底和画里的鸟不同。 儿时的我无疑喜欢那幅画,那只小小灰褐色的鸟是擅长美术的堂哥画下的。仅用淡墨挥洒,便将鸟影在廓大的水天之间点染得生动起来。于是那画里的鸟也飞入我的心口,然后静静栖止在我9岁的记忆里。那时,黄昏里常有鸟群在屋外的天空鼓翼翱翔,或在电线上敛翅栖息,或在一排排屋檐下筑巢,呢呢喃喃,把整个黄昏都叫得浮动起来。当我将目光从画上转向屋外的鸟群,却以为画上的鸟也飞了出去,一条线地在半空划出了亮光。回头却见,那只飞鸟还在画上,还牢牢地挂在墙板之上。 闲暇时我总喜欢驻守窗边,凝神观察鸟群划过天空的姿态,那是画里的鸟无法拥有的自由。不知为何,喜观鸟,甚于放风筝。也许是因为风筝看上去再自由都好,还是被细细的长线紧紧牵制,被主人的意愿操纵着飘扬,始终飞不到想去的远方。就像那只挂在墙上的鸟,乖乖地当个摆设品。也是它让我重新打量起“自由”这个遥远却美好的词汇,而后残酷地发现:就连自由,长得也像条条框框。 从何时起,开始憧憬自由的滋味?许是当我瞥到了画上行云流水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许是当我孤坐在闷热喧嚣的教室,听着师长如何以婉妙的话术和无懈可击的逻辑将“考好试”和“成功人士”挂钩在一起时,蓦然窥见窗外的鸟群在天空展翼的瞬间。我开始迎着风,想像世界的底色,想像自由的颜色。渴望像教学楼外的鸟群,自由地追逐心上的蔚蓝。它们飞啊飞,飞出了世俗主义的桎梏,飞出了所谓成功人士的标准,也飞出了那条已被社会默认成文的轨道——尽全力考好试、找高薪工作,成为钱尘似锦且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 “学商业吧,未来会很吃香。”“还是当工程师好,艺术什么的能赚钱吗?”“你们还年轻,要现实点……”“作家?别痴心妄想了吧。”于是所有的梦被附上了功利主义的评定,我们从此失去了做梦的权利。 拼尽全力也飞不出画框 “你中学毕业后打算怎么办?”那年,凝视着几只在电线上跃动的飞鸟,我缓缓问道。心,仍在期翼着一个不那么“合格”的答案。 “申请全额奖学金,找个好大学上,再选修那些热门的科系,以后好赚钱。然后按部就班地谈恋爱、结婚成家呗。哦!结婚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年方16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给了个近乎完美的模范答案。 “你呢?” 那句“我想去追求我的文学梦!”还是被乖乖吞回肚里了,沉默半晌后,我笑着应了句:“嗯……和你差不多吧。” 确实差不多吧,我们都走在一条差不多的康庄大道上。我们都被现实推到了那条既定的轨道路口。 电线杆上的那几只鸟,还是飞走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如何?我们终究还是画里的鸟,拼尽全力也飞不出画框,连同少时的梦也被钉在了墙上。 回过神来,我再次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画,久久不语。飞鸟还是留在画上,还是那样的孤寂又苍凉。它凝定于天光水影之间,牢牢地挂在墙板之上。
3月前
3月前
3月前
3月前
下班时正值车流高峰,哥哥特意绕了条小路,避开川流不息的车辆,却不知不觉开到了许久未曾涉足的地方。于是,当我在夕阳之下望见了矗立远方的高楼,尘封起来的记忆再次敲击心灵,我几乎脱口:去太高船买点东西吧。 “太高船”是母校对门的小卖部,具体的名字是什么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哥哥姐姐们历代传承下来那一声“太高船”,我便一直以此称呼着。太高船的一切和记忆中别无二致,入门是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比起商场洁白无瑕的吊灯,里面的一切显得是如此廉价。我一步步走进去,旁边的高架后坐着一名身穿白衬衫的叔叔,他眯起眼睛和蔼地笑了笑。 我仍旧记得他。在小学6年的时光,我无数次从他手中接过零钱零食,偶尔会谈上几句,算不上多熟络。 看见了童年的背影 顺着走廊进去,前方是一排接一排的柜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我一一望过去,有的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熟悉又亲切,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有的倒是从未见过,想来是新款的零食,包装浮夸,颜色艳丽,半点勾不起我的食欲。 我首先拿了一个企鹅造型的泡泡水,上面插着一个哨子,瓶子的颜色在如今看来多少有点庸俗。但我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像是看见了旧识,迫不及待想将它带回家。 紧接着,我又拿了许多零食,有市面上极少遇见的黑白口香糖、酸果粉、口哨糖……曾经那些只能数着日子购买的零食,我一个也不放过,尽数收入囊中,像是在宴请童年的自己,有种一掷千金的快感。很快我的手便拿不住了,却仍旧舍不得走,将第一批零食放到柜台上后,又一次折返回去…… 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么多的零食,我不知得吃到猴年马月,或许有的还得让补习班的孩子替我解决。可我就是欢喜得紧,这儿拿一点,那儿挑一些,一直到结账的时候老板都眉开眼笑的。他问我是不是这里的学生,我笑着点头,一面数给他听——毕业到现在不算太久,不过8年光景,但我几乎没有回来过,埋头走了好久好久,从家乡走到外地,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难得路过,便进来看一看,谁知第一眼便看见了童年的背影。她站在柜子前挑挑拣拣,我只负责为她买单。那时候她大概还没有前台的柜子高,如今我不用站在垫高台上便能轻易和老板对视了。 进去的时候天色将晚,金灿灿的晚霞在空中绽放,而我重新从太高船的大门出来以后,天边只剩下最后一缕余晖,夜色也将晚霞溶解了。我手中提着两个袋子,沉甸甸的,可它的价格却不似它应有的沉重,轻得令人叹气。 我和哥哥坐在太高船外的长椅上,那木椅被翻新了不知几次,看起来仍旧洁白崭新。望向对面的时候,母校的大门像是在对我招手。 母校也在我毕业后没几年就翻新了,曾经的白墙红瓦如今也藏匿在黄墙蓝瓦之下,再也没了那种圣洁的白净,反倒脏兮兮的。大门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个一楼高的孔夫子石像,静谧庄严,将熟悉的花园藏在了衣摆之后,从这个角度再也看不见。 唯独太高船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分毫未变。或许8年的光阴不足以在它身上留下痕迹,也或许它本身就是时光的样子,才更足以衬托出周围的沧海变幻。 我在太高船的大门外坐到太阳完全下山,天空拉上了黑色的帷幕,才重新上了车。回头望了望,童年的小小影子已经不见踪影,大概又跑到了哪个角落里,等待我在下一个偶然进入时光缝隙与她重逢吧。
3月前
追寻哥哥的背影,是一道向南而行的旅程,打从我11岁开始,哥哥便摆渡于北方和南方之间,来来去去,归去来兮。 上个星期六与妈妈乘坐最早的航班从槟城飞往柔佛,我坐在候机厅,从落地窗看天色渐渐变亮。清晨,我拖着简便的行李与妈妈到指定行列排队,准备登机。柔佛与槟城的航线历时1小时15分钟,落地之后,我预订了电召车前往酒店与哥哥会合。 电召车司机收听的电台频道是Yes 933,即北马一带居民相对陌生的新加坡电台频道。近年从同学口中获知,原来柔佛居民开车时习惯收听新加坡电台,有者甚至观看新加坡电视频道。司机与我聊起家乡,他对养育自己的柔佛州侃侃而谈,上至旅游景点,下及饮食文化,使我倍感新奇又陌生。坦白而言,我对柔佛一无所知,除了哥哥,我与这片南方土地并没有任何连接。途经马来西亚工艺大学,司机向我介绍这是柔佛的高等学府。我知道这所大学,因为8年前哥哥毕业典礼那天,我曾随哥哥参观校园。正因哥哥,工大成为柔佛境内我唯一熟悉的地标。 哥哥毕业那年,我还是一名留着耳垂以下5公分短发的中三学生,我向学校请假与家人参与哥哥的毕业典礼。毕业典礼结束,哥哥穿着一袭深红色毕业袍从礼堂走出来。哥哥把毕业帽套在我的头上,我除了感受到哥哥额头的汗液,还感受到毕业帽象征的庄严意义。随行的家人与哥哥合影,不久后嫂嫂(当时还是女友)小跑朝我们奔来,腼腆地和我们打招呼,然后带哥哥到一旁与学弟学妹合影。初次与嫂嫂相会,我被她柔静的脸庞吸引,穿上毕业袍的她散发淡淡的书香气质,使我羡慕不已。青春偶像剧常言,学业、社团和爱情是大学必修3学分。对还是中学生的我而言,大学必修3学分带给我美好的幻想,足以让我对大学生涯充满了憧憬。我从远处瞄向哥哥嫂嫂与学弟妹合照的身影,他俩站在人群的中央,哥哥把手搭在嫂嫂的肩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我想,她应该是我哥大学4年遇见最美好的景物。 毕业之后,哥哥到吉隆坡工作,他与嫂嫂展开为期两年左右的异地恋。间中,哥哥获得新加坡的工作机会,并获得永久居留证,嫂嫂随即面试了新加坡的工作,离开家乡,这段从南方到南方的恋情终于安定了下来。然而,哥哥到新加坡工作之后,妈妈经常用“回去”与“回来”询问哥哥何时回家、何时返回新加坡工作,甚至,何时陪嫂嫂回柔佛。对于哥哥回槟城这件事,妈妈固定使用“回来”一词;对于新加坡,妈妈则使用“回去”二字。每当哥哥预定机票,告知妈妈何时返乡,妈妈在电话另一头说:“回来槟城就好”;每当哥哥准备回返新加坡,妈妈则说:“那么快就要回去了?”妈妈所谓的“回来”与“回去”似乎存在特定指向,我尝试解读“来”字与“去”字,终于明白了妈妈“回来”与“回去”的区别。 哥哥重复了爷爷的命运 根据字典,“来”字表示“空间从别处移动到此处”;“去”字相对于“来”字,表示“离开所在的地方到别处;由自己一方到另一方。”借用“拉”和“推”比喻“来”和“去”,“来”倾向于“拉”的力度;“去”与“推”的动作相仿。对妈妈而言,回家是孩子的本能,家的温度自然而然地把哥哥拉回家;而离乡到外地工作从妈妈眼里看来,也许是把孩子“送出家门”的举动。哥哥被迫到没有亲属的国度生活,那里没有血缘和根,在异地孑然一身地生活,不过如今已有嫂嫂相伴。 沿途,电召车司机与我畅聊新柔二地的生活趣事,我边听边揣测,他所描述的一切,是否与哥哥体验的相似?抵达目的地时,哥哥早已在酒店正门口等候。我们3人到酒店大堂置放行李,然后步行5分钟到餐馆预订6人席位的餐桌。中午时分,嫂嫂在父母的陪同下与我们相会,我、哥哥、妈妈与嫂嫂一家入席,两家人一起用完午餐,妈妈让我从背包里取出预先写好的新人生辰八字,与嫂嫂的父母议论婚事。 同样身为女儿,我非常好奇嫂嫂对提亲的感受,不禁暗中观察她的神态表情。只见嫂嫂全程不多话,偶尔附和点头,看来在父母与婚姻大事面前,她还是一名孩子。其实,哥哥与嫂嫂2023年2月已在新加坡福康宁公园婚姻注册处登记结婚,而婚礼充其量不过是遵从上一辈意愿,履行华人文化礼俗,确认嫂嫂正式冠以“金家媳妇”名堂的仪式。我一时无法分辨,这约定俗成老套的礼仪规矩,是新人满心期待的“婚礼进行曲”,抑或禀报历代祖先、亲朋戚友的传统礼俗? 约莫两小时后,哥哥带我和妈妈到柔佛古庙和陈旭年文化街溜达。回酒店休息的路程,电召车司机开往一道可以看见新加坡海峡的沿海高速公路。车窗外快速掠过沿海高速公路的风景,对岸的建筑物使我产生一种错觉——新加坡是一座移民用乐高积木堆积而成的南方城市。它承载了我哥一代的大马年轻移民的美好理想,汇率则成为青年移民的最大诱惑,促使他们离开原乡,到陌生的国度规划未来。 我们回到酒店已超出入住时间,前住户忘了关电视,哥哥置入房卡时,电视随即闪现画面,让我吃了一惊。酒店电视播放的画面及声音与本地电视台差异不大,用听的确实让人无法分辨这是新加坡的电视台,直到我抬头一看,发现右上角显示新加坡第8电视频道的台标,我才发现原来柔佛与新加坡的一水之隔,早已被电台与电视的传播模糊化了。 哥哥明天就要回去新加坡了,妈妈把哥哥朝思暮想的特产塞进他的行李,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槟城,他说估计明年农历新年才回来了,因为今年筹备婚事几乎用尽了年假。哥哥习惯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带过回家的课题,妈妈沉默不语,心里明白不是儿子不愿回家,而是现实所迫,无法随心随意回家。去年哥哥申请的公民证获批了,他立刻替妈妈申请长期探访准证,待资料核准,妈妈便可以和哥哥一样,任意穿梭南方与北方之门了。 回想80年前,生于惠安的爷爷使用南方的海路到槟榔屿定居,这段记载于历史的移民潮被统称为“下南洋”。80年后,哥哥重复了爷爷的命运,从北马远赴南马求学,辗转定居新加坡,一路不外乎亦是“南下”的历程。其实,“南”字与“男”“难”“喃”谐音。或许对男性而言,一路往南的方向,南方土地是否寓意更美好的将来?是否有人慰问这群漂向南方的男性,跋山涉水的离乡历程,究竟难不难、累不累?我猜,他们偶尔也会想念,来自家乡的喃喃。
4月前
在校园的后山停车场遇见一只灰色虎斑猫,看长相是刚长成少年的猫。我叫他咪咪跟他打招呼,他躲到柱子后偷看我。 最近我放学术假期不用到校,除非有特别的事才需要来处理,就像今天,我是为了见在我名下的一些学生。每个学期系办都会平均分配学生给讲师做学术辅导,跟学生约见面,聊校园生活与学习情况。 一段时间没来,发现校园改变不少,改路了,路面还看得到用黑漆涂改过路向的痕迹。以前可以交叉来回的路口都变成单向道,不能直接往校门口出去,要绕一大圈。加上开学了,停车场停满教职员或学生的车,供两辆车过的宽敞大路两侧都停了车,变成窄窄的为车子量身订造的小路。我停到坡道上去,走一段距离才来到文学院,于是路上遇见了以前没见过的猫。可惜我手上只有珍妮小熊饼干,近日发现吉隆坡设店了,惊喜地买了一盒,带来学校当作下午茶点心。我下次一定要带罐头来请猫吃。 研究室都生尘了,我用湿布把橱柜和桌面擦过一遍。从系办抱回一叠学生修订好的毕业论文,拼命找地方放。8年前刚入职,我的书架还是空荡荡的,如今书都要想办法前后放两排节省空间。这让我想起以前论文导师的研究室真有趣,导师把杯面放进书架,前排放书来掩盖。导师出远门时会借研究室给我用,帮她处理文书杂事与接电话。她说饿的时候可以拿杯面来吃。 我那时把导师的研究室过成了自己的洞穴。我进去以后锁上门,把手机调成静音,在里头写论文,累的时候读《印刻》杂志,从创刊号开始读起。午餐时间我也不下食堂吃饭,直接从书架取下几本书,后面就有一整排的杯面任我选,康师傅的酸菜牛肉面、红烧排骨面、香辣牛肉面,还有满汉大餐葱烧牛肉面。挑了一个泡面,我还用可能是朱天文也可能是邱妙津封面的《印刻》杂志压在泡面盖子上等3分钟,然后一边吃泡面一边看杂志。 每月一次,用私密交换私密 过了好久的某日,导师因为外面下大雨不方便出门用餐才记起自己的杯面,把书挪开时发现粮食早已清空大半,气得问我怎么只留下素味的。后来导师又藏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巧克力、薯片与各种口味的饼干,我还是喜欢泡面,总觉得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吃热乎乎的泡面会得到救赎,就像我也喜欢在飞机上吃泡面。 我泡了一壶热红茶等学生来敲门。 学生陆续来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当然也有随意聊天不说烦恼的人。大家聊的事未必都跟学习有关,有时也会跟我说家事或恋爱的事。大部分时候我也只是听,他们可能会在我这里遇见别的年级的同学,终于有机会说上两句话,交换心情与情报。我只是不断地给大家添茶,然后问要不要来一块饼干。 最后一组同学站起身来告别,跟我说他们实习后就毕业了,我才有结束之感。下学期我不需要给他们约谈做学术指导,因为他们要踏入更大的世界了,已经不是我所能指引的方向。 我把研究室的门锁上,带走没吃完的饼干,我还是不习惯把粮食收在研究室,可能怕蚂蚁,也可能我现在有了别的洞穴。回程的时候收到大一新生的信息,跟我道歉说忘了今天有约谈。没关系的,下次还可以再见。 这篇文章也是【私月历】的最后一篇。我在这里分享了好多小故事,就像当初专栏所设定的:从人生大事到每月小事,从今事到往事,每月一次,用私密交换私密。本来就想好给自己两年的时间,倒数着、珍惜地去写,从来都没有截稿日的压力。偶然收到的反馈都像是藏在书后的杯面,让人欢喜。不过时间到了,我想是时候翻一个身,翻月历一样翻过去,那么下次再见时我也多老了一点点,我们也许有别的话可以说。
4月前
(新山9日讯)入学时因为疫情经历了不一样的线上入学典礼,也走过疫情间的网课时期,今日宽中至达城分校这群有着不一样的入学体验的初中三学生毕业了,即将迈入高中,翻开另一篇更精彩的学习篇章。 本此第二届初中毕业典礼,共有678名初中三学生顺利毕业,并且有900余名学生家长到场一起见证这重要的时刻。 宽中至达城分校校长郑美珍在毕业典礼致词中表示,本届毕业典礼的主题为“初衷”,希望借此提醒毕业生们,不要忘了3年前选择到宽中至达城分校就读的初衷。 她说,3年前时值疫情肆虐期间,所以当时的入学典礼被迫以线上方式举行,学生除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网课中度过之外,也少了与老师和朋友面对面的机会及校园的熏陶,但是另一方面也让他们感受到了科技带来的好处与便利。 “去年,你们终于能够体验完整的校园生活,但是也需要弥补网课学习的不足,也需要重新适应人与人之间的往来及交流。今年是中国初中生涯压力最大的一年,你们必须参加校外考试统考,为升上高中做好准备。这些困难你们都顺利克服并且顺利毕业,所以只要你们坚定决心,自然可以通过各种难关。” 她也与学生们分享自己今年顺利在马来西亚工艺大学毕业,并获得教育行政管理博士学位的心路历程,希望能借此启发并且成为学生们的榜样。 宽中至达城分校常务董事,也是宽中前董事长的童星存在致辞中表示,这届毕业生是该校在2021年正式启用后,第一批踏入校园的初一学生,是真正在该校完成3年初中课程的学生。 他也勉励因为分数不达标而无法顺利毕业的同学不要放弃,继续积极学习以期完成高中的课程。 “在2021年开始因为冠病疫情的关系,造成学生初一年段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网课中独活,来到学校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星期。直到2022年,学生们才开始到校上完整的实体课,这对学生来说是非常艰难的时段。同学们能够顺利完成三年的初中课程,除了同学们自己的努力之外,也要归功于老师们就算是网课也尽心尽力的教导学生。” 对于本届初中统考的成绩董事会感到非常欣慰,他也希望同学们继续努力,在高中统考获得更好的成绩 他说,也是因为宽中至达城分校的建设,同学们才能在这里就读并且顺利完成初中课程。 “在建设至达城分校之前,新山宽中目前已经有约超过5000名学生,古来分校也有5000名学生。如果没有建立至达城分校,我们不可能接收更多的学生。如果没有建立至达城分校,今天也不会有接近2600名学生在这里上课。加上初一的新生,明年会有约3000名学生在至达城分校就读。预计到了2025年,从初一到高三将会有近4500名学生。” 他也说,根据初中入学考试报名人数分析,附近地区的小学六年级学生约有2805人,而来报考至达城分校入学试的有近1290名小六生,占地区总小六学生人数的46%。董事会希望将来可以吸引到超过50%的小六生来至达城分校报考入学考试。 他鼓励父母与孩子讨论,在高中将进行理科和文科分流时有更好的规划。 “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有自己的理想,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专业人士,这些与分流有一定的关系。我希望毕业生们能够选择理科班就读,因为社会与国家的发展往往都需要理科方面的人才。” “往年,新山宽中和古来分校成绩优异的理科与文商科毕业生都会被世界许多名牌大学录取,所以家长们可以放心的让学生朝着他们的理想与兴趣去选择科系。” 他说,至达城分校的硬体建设已经趋于完整,但是董事会未来还有更长远的规划,并将致力在将来逐步完成,包括建设另一个体育馆,多层停车场及另一栋新的联课楼。 “目前董事会的目标是提升现有的设备,包括提升礼堂、架设并完善好校园网络、所有的课室冷气化并加上智慧白板,让学生跟着可以进步来学习、还有提升球场与架设攀岩墙,让学生可以进行更多的活动。” 他提及明年至达城分校将进行的教育改革计划,包括将上课日改为5天,星期六则作为灵活学习的时段,让学生可以更自主且灵活的学习,也让老师们有去培训,以便能够更快的适应教学。 “许多的本校执教的老师都非教育系本科毕业,目前为止董事会在师资培训方面花了近130万令吉,鼓励本校的老师能够进修并考取教专文凭。趁教育部还没有强制执行唯有持有教专文凭才能获得教师资格的措施时做预先的准备,以免届时政府落实相关规定后,独中师资将面临跟大的挑战。” 另外,该分校的初三毕业生也为学校献上1万3450令吉的献礼,学校则回赠一幅墨宝予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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